蘇唯因睡了醒,醒了睡,每次睜開眼睛,眼邊總是濕濕的,無論清醒著還是入睡,似乎從來沒有停止過流淚。
因為歐蓮真的不信任,因為一系列糟糕的事情,她的心情已經跌進了谷底,從未有過的悲傷。
她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可眼淚就是止不住,而且她的視線之內所看到的畫面,全部都是黑灰色的,全無色彩!
眼神空洞,情緒悲傷,滿心絕望,完全就像是一個有著嚴重抑鬱症的患者……
難以入睡,就乾脆抱著膝蓋坐了起來,可腦海裡不斷回想起歐蓮真不信任的眼神,胸口處就難受到窒息,要靠嘴巴粗重的喘息,一邊更加控制不住的流淚。
不停的沉浸在自己的悲傷裡,越哭越傷心,哭到難以抑制的程度。
從來到這個世界,從來沒有過這樣絕望的感覺,甚至想要去死!
打開床頭櫃的抽屜,裡面放著一把刀子,就是那日刺了艾妮姍的刀,可是看著看著,眼睛就一點點變得直愣,伸出手去。
下一秒的行為,已經超出了她頭腦控制的範圍之內。
往自己的手腕上割去……
「媽咪,你在幹什麼?快把刀放下!!!」
小雲蘿大喊的聲音,迅速從床上跳起來打掉了蘇唯因手上的刀子。
可是已經眼見那手腕染上一道殷紅的血跡……
知道媽咪心情不好,所以小傢伙今晚過來陪她一起睡,也幸好是這樣,才有人及時制止住了頭腦紊亂的蘇唯因……
「媽咪你到底怎麼了?怎麼可以輕生呢?你不要雲蘿了嗎?」
找來一條紗布,雲蘿笨手笨腳的幫蘇唯因纏在手腕上,可小孩子還是被嚇哭了。
這時,與白清逸談完的歐蓮真輕輕的推開房門回來,想要看看蘇唯因睡沒睡,可是卻看到地上的刀子……
雲蘿立即哭著上前,揪住他的手指。
「爹地爹地,我求你別再誤會媽咪了!她一直都在哭,她好可憐!嗚嗚……」
小孩子都在後怕,萬一剛剛自己沒有醒過來,那麼是不是以後就都沒有媽咪了?
「爹地的錯!都是爹地的錯!」
心疼的摸著女兒的頭,歐蓮真立即上前來到蘇唯因身邊,見她手腕上剛纏上的紗布又迅速滲出了幾許血跡。
「蓮真,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現在在幹什麼……」
一手緊緊的抓著頭髮,蘇唯因痛苦的搖著頭,還是止不住的流眼淚,眼睛都要哭到充血了。
腦子總是時而清醒,時而渾濁,而清醒的時候,就覺得自己之前做過的事情,完全就是個瘋子。
「我知道了……沒事了……不哭了……沒事了……」
歐蓮真抱住蘇唯因,把她的頭靠近胸膛,只能像哄一個小孩子一樣的哄著她。
可是看她現在的狀態,皺緊的眉頭無法鬆開,看來應該要盡快給她治療。
過了會兒,終於把哭個不停的蘇唯因哄到入睡,歐蓮真將房間裡所有的尖銳利器全部收納好。
他毫無睡意的坐在床頭,只是看著她,深深的看著,修長的手指勾畫過她略顯蒼白消瘦的臉頰,一陣心疼。
在一起經歷過那麼多事情,他怎麼會不信任她?一定是理智的頭腦暫時被邪術蒙蔽的緣故。
可是老天,似乎總是喜歡給他們之間製造各種磨難,一路走來到現在,已經夠艱難了。
俯身,輕輕吻在蘇唯因的額頭……
「從今往後,我會用另一種方式來愛你!」
這一段艱難的時期,跨過去,或許就是彼岸花開……
一連幾天,艾妮姍都因為自己的臉而脾氣暴怒,見誰吼誰。
「吃飯了……」
「走開!!滾!!!」
傭人來叫她吃飯,結果一下子被她吼的後退著腳步。
原本有一張美麗高貴的臉,她那麼愛照鏡子,可現在鏡子就等同於她的天敵,房間內所有的鏡子都被她砸碎了。
連她自己都沒辦法對著這張恐怖的臉,更何況是別人……
雖然白清逸已經用了最先進的藥物來控制她臉部繼續發炎,可現在這個狀態想要痊癒成光滑的臉蛋兒,最快還需要半個月的時間。
所以這段時間內,她都不能出門見人,而越是憋在房間裡,氣焰越漲,脾氣大的像個更年期的老婦人,只有在歐蓮真過來看她的時候才能稍微溫柔一點。
「媽咪又把你吼出來了?」
若嫻站在房門口,仰頭看著從裡面灰溜溜被罵出來的傭人,知道她的媽咪又在房裡發脾氣了。
自從她的臉變成那樣,若嫻都不敢跟她單獨呆在一起,害怕被她罵。
可今天幼兒園裡有份作業需要家長簽字,爹地不在,只能過來找她。
「媽咪……」
嫩嫩的聲音,有點討好的意味,隨著開門的動作小身子走了進來。
結果還沒等她開口說下一句話,迎面就被艾妮姍甩了一個耳光。
「你這個小賤人!還敢叫我?把我的臉弄成這樣,都是你害的!!」
有氣攢著無處發洩,見到了罪魁禍首,艾妮姍立即爆發了,又接連左右打了她幾個耳光。
「嗚嗚……」
小孩子皮薄肉薄,被打一下是真的疼,若嫻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
雲蘿剛巧在外面走廊附近,聽到有聲音,就悄悄過來趴門縫看著。
看若嫻被打,心裡應該是很暢快的,誰讓她平時那麼壞?
可是為什麼,打在她臉上的巴掌,感覺自己臉也會疼似的!
撇撇嘴,還是不要多管閒事了!
雖然真的有點同情她!
有那麼一個壞媽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