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敷與曲賢趕回營地卻被告知樓蘭爾雪已經帶著隊伍入林獵獸了。喬敷不作他想,飛快上馬,邊道:「你安排營地官員退出圍獵山,我去找皇上!」
喬敷打馬入林,時間越是拖的久越是能感覺到危險的氣息,御馬不見了,隨行的隊伍並不多,要盡快找到樓蘭爾雪才行!
沿著痕跡尋去,卻見福總管帶著幾個侍衛在林裡兜圈子。福總管一見她來,連忙相迎,「喬大人!」
「皇上在哪兒?」喬敷勒住馬。
「皇上和雕玉姑娘去追一隻花豹了。」福總管面上有急,「奴才也尋了好久……」
那個死女人!喬敷牙關發緊,又道:「你把人散開,快速找回皇上,找到後安排皇上退出圍獵山,越快越好!」
福總管見她沉肅的模樣,也不由提起了心,連忙道:「奴才知道了!」
喬敷將馬轉身,又衝入叢林中。
這一方,花驚瀾與淳於燕在林中搜尋,現在玻璃才是最危險的,要在它奔回營地之前截住它!
*
「皇上,快點!」雕玉一身鵝黃抽打著胯下之馬,高聲喊道。
樓蘭爾雪身體有疾,不能盡十分力,只得勉強跟在她身後,「雕玉,你放慢一些,別摔了!」
雕玉回過頭來一笑,「皇上放心吧,今天我一定要獵到那只花豹!您在這兒等雕玉吧!」說完也不再照顧樓蘭爾雪的速度,幾個來回就消失在了林子裡。
樓蘭爾雪勒住馬,停在原地休息,等福總管他們尋來。
「皇上……!」片刻遠處就響起了呼喊聲,樓蘭爾雪正打算回程,忽地一道影子從身側的樹林竄過,她猛停住,仔細去看,林中卻一片寂靜。
「皇上……!」福總管的聲音漸小,樓蘭爾雪剛提起韁繩,身後又是同樣的動靜響起。
她眉頭擰起,猛地抽馬狂奔,卻不料前方巨大的白獸突然出現,生生將馬驚翻!
御馬倒地後還沒爬起就被白獸雙爪擒住一撕成二,樓蘭爾雪扶住脫臼的手臂驚駭地看著眼前這一幕,甚至忘了要逃!
「吼……!」玻璃滿身沾著血,撕了馬似乎並不足以宣洩它的狂躁,它碧綠的眼瞳又轉向了樓蘭爾雪!
後腿一蹲,玻璃作勢要撲,樓蘭爾雪駭得屏住了呼吸,眼睜睜地看著那巨大的獸爪朝自己臉上砸來!
「玻璃!」
花驚瀾趕到就見到這樣驚駭的場面,她大喝一聲,從旁斜飛而出,飛踢上玻璃的肚子,直踢得它翻倒在地,半晌爬不起來。
「姑姑,你沒事吧!」花驚瀾扶了樓蘭爾雪一下,見她搖頭又連忙去到玻璃身邊,看到玻璃痛得齜牙咧嘴的模樣,心中也不好受。
「玻璃,」她俯身撫摸著它的頸毛,「別再傷人了……」
玻璃低聲咆哮著,完全喪失了理性,獸性的眼睛中只有撕裂眼前事物的衝動!
「皇上!」喬敷也趕到了,見地上死去的馬,愣了一瞬。
「快走吧!」淳於燕看著兩人道。
「不行!」樓蘭爾雪起身道:「雕玉還在林子裡!」
喬敷將她扶上馬,轉身對淳於燕與花驚瀾道:「請太子與公子護送皇上回營,臣下去尋雕玉姑娘!」
「你送皇上回去,淳於去尋雕玉,我在這裡看著玻璃。」花驚瀾言簡意賅地分配了任務,語氣中含著不容置喙的魄力。
淳於燕順著樓蘭爾雪指的方向飛了出去,喬敷看了地上仍在低嘯的白獸,也上了馬,與樓蘭爾雪雙雙離去。
她二人走後,花驚瀾便坐在了玻璃身上,耳邊是萬獸齊鳴,她知道玻璃一定也聽到了,所以它才會這麼狂躁。
「玻璃,」她彎腰抱住它的脖子,低聲道:「控制自己,不然下一次,我會親手殺了你……」
玻璃喉間發出咕嚕的聲音,它聽不懂花驚瀾的話,被野性佔據的腦子也沒有往日的溫順,低吼聲不斷,它不斷掙扎著想要起身,但都被壓制了,越是如此,它越是狂躁。
獸聲已經到了谷口,很快就會踏上這片山脈,花驚瀾鬆開玻璃,看著它道:「玻璃,我們現在要逃命了,乖乖聽話,別亂跑知道嗎?」
花驚瀾慢慢起身,緩緩鬆開壓制它的力道,玻璃終於起身,抖了抖全身的毛,綠油油的眼睛直直望著她。
「玻璃,跟我走。」花驚瀾輕聲誘哄著。
她試探著走出幾步,玻璃站了一會兒,終於挪動了步子。
花驚瀾一喜,便加快速度在林中奔跑起來,玻璃慢慢也開始追她。
片刻便趕上了樓蘭爾雪,花驚瀾坐到恢復理性的玻璃身上與她們並列而奔,伸出手道:「下來!」
喬敷愣了一下,不可置信地道:「你說什麼?!」
「快下來!」花驚瀾眸色一沉。
喬敷還在遲疑,樓蘭爾雪卻伸出了手,花驚瀾把她拉到背後,又對喬敷道:「下來!」
樓蘭爾雪拉著喬敷下來之後,玻璃便加快了速度朝營地奔去。
呼呼的風聲從耳邊刮過,樓蘭爾雪用手臂遮著臉道:「瀾兒,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不清楚!」花驚瀾大聲道:「萬獸齊奔,再過一會兒就會到達圍獵山,此次絕不像你們往年所見的獸徙!」
樓蘭爾雪沉默,緊緊攥住花驚瀾的衣服,心中卻擔心起雕玉來。
「我們能趕在萬獸進山之前離開圍獵山嗎?!」喬敷又問。
花驚瀾斂了斂神色,沉聲道:「這只能看老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