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了!桑不歸眸色一閃。
花驚瀾目光遠視,週身卻選出一道氣流,先纏衣而動,後將她整個人包裹在其中,漸漸的形成一個圓形的球狀真氣體。
她就立在裡面,翻飛舞動的髮絲也沉沉落下,週身再無一絲風流湧動,這讓灰衣老者心下一沉,以他六個梵天的真氣竟然不能突破她的真氣壁!
花驚瀾複習著第五道所授真氣運行之法,將真氣壁控制在一定的範圍,只能那六個人送上門來!
「使出十分力道,誰也不准退縮!」灰衣老者大喝一聲,舉雙掌朝花驚瀾拍去!
一人,兩人,三人……花驚瀾默默數著碰到她真氣壁的人……
「六人。」她輕輕一笑,六個梵天高手盡數被她的真氣壁鉗住了手臂,不能前不能後。
花驚瀾在風流中轉過身來看著灰衣老者,勾唇道:「現在如何?」
灰衣老者看著她的真氣壁,沉了口氣猛地朝其中注入內力,「我就不相信,你這真氣壁能承受得了六道梵天之力!」
他話音一落,其他五個人也卯足了勁向其中注入內力,企圖將真氣壁撐破。
花驚瀾搖搖頭,靜氣凝神,收納著他們的內力。
佛蓮之所以威力龐大,不止它內力修為,更在於它的運行之道,如果普通修習內勁的人是從一根大樹的根部將內力散發到枝枝葉葉,那佛蓮便是從枝枝葉葉將內力集中到樹幹之上。樹根可吸地之養分,而樹枝樹葉則能吸取天之精華,日月光照,其中差別,不可以時來量!
灰衣老者額頭滲出了汗水,他丹田之內已被盡數吸走,為什麼真氣壁裡的人卻沒有絲毫改變,她竟真的能受得住這股力?!
此時灰衣老者方覺不妙,連忙要收回內力,卻驚覺自己不能停下,他再看周圍幾人,更是滿臉痛苦之色,因內力耗損過度流出了鼻血!
「奶奶,好痛啊……」一旁的少年低喚了一聲。
花驚瀾微怔,這六人之中也有個孩子……
運功收力,她將真氣壁上吸到的內力反彈出去,六個人被重擊彈開,朝六方飛滾出去。
六人倒地吐血,花驚瀾看了眼那個孩子便走到灰衣老者跟前,「被自己的內力重傷感覺如何?」
灰衣老者張嘴還沒來得及說話,又是「哇」地一口鮮血,他按住胸口,抬起頭來有氣無力地看著花驚瀾,問道:「你……到底是誰?」
「公子雪月。」花驚瀾道。
「雪月公子……!」灰衣老者錯愕,繼而神色灰敗,似哭似笑地歎道:「葉眉霜真是生了個好女兒那……」
「真兒!」老太婆搖著昏迷的少年驚慌喊道。
花驚瀾頓了一下,轉身走到少年身邊,伸手扣住他的脈。老太婆警惕地看著她,那眼神恨不得活吃了她。
花驚瀾不由一笑,「要殺你們方才就做了,還用等這時?」
「公子?」桑不歸走到她身後。
「耗損太大,休養半個月就沒事了。」花驚瀾餵了一粒藥丸在他嘴裡。
「為什麼要救他們?」不知是誰問了一句,花驚瀾回過頭去,才看到程轍與江選背後的人神色漸漸變了。
主與奴,頃刻之間就能改變,一旦改變,主與奴的本質就沒有差別,世人皆禽與獸,這話真沒錯。
花驚瀾拂袖站起,冷眼看著他們,「救不救你們我說了算,殺不殺他們也是我說了算,一朝得勢就想指手畫腳了?」
江選連忙穩了穩眾人,又站出來道:「雪月公子便是蓬萊門的門主,門主並未拋棄蓬萊島眾,眾人稍安勿躁,且看門主如何處置!」
花驚瀾將劍立在地上,淡淡道:「我做什麼事不用跟你們交代,現下你們自由了,天南地北,想去哪兒去哪兒。」
「門主不打算處置這些叛徒嗎?!」江選質疑問道。
「第一,我不是你們的門主,第二,怎麼處置這些人我做主,輪不到你,」她說著一一掃過眾人,「你們,做主!」
「這些人害我們有家不能歸,殺了他們,以洩心頭只恨!」有人吼道。
符合之聲便四起,「殺了他們!」
「殺了他們!」
震得花驚瀾耳心發疼,而旁邊一干嘍囉見大勢已去也紛紛開始逃竄,她皺了皺眉,道:「不會有一個漏網之魚!」
桑不歸聞聲而動,將一干人踢回了寨子裡,大繩一捆,一個個敲暈了免得他們哀嚎。
「這些人就送給官府交差吧。」他道。
花驚瀾點點頭,「聽你的。」
桑不歸又看跌在地上的六個人,問道:「這個六個皆是蓬萊島眾,公子打算如何處理?」
花驚瀾目光卻停留在那少年身上,說到底,蓬萊島眾變成這個樣子,葉眉霜也要擔上一部分責任。
「你們六人,回蓬萊島吧,」她想了想道:「以後不要再出來了。」
醒著的五人怔怔地看著她,目光是滿是不可思議。
「還留戀這裡?」花驚瀾蹙眉道。
「我們回不去。」灰衣老者說道:「十六年前進出蓬萊島的密道便被門主與四使修改,誰也不知道入口在哪兒。」
原來是這樣……花驚瀾低忖片刻又道:「你們去蓬萊等候,過些時日,等我找到了四使,就打開密道讓你們回去。」
「今日本打算廢你們武功,但顧念幼者尚不能辨是非,便放你們一次,離開這裡,此後終身不得離開蓬萊,如若有下一次,絕不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