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驚瀾遙望沙漠,寂靜的沙漠中什麼也看不到,正疑惑,卻聽西域聖女道:「禍福相倚,請各位進天女城中避難吧。」
花驚瀾屏氣細聽,卻沒有聽到半點聲音,究竟扎依是怎麼得知可可多亞部族攻來的消息?
姬天衣趁她不備將玉珮打入空中,花驚瀾回神,連忙飛身去奪,然而其他覬覦玉珮之人也紛紛出手。花驚瀾還沒握緊月小滿,手臂便被姬天衣擊中,玉珮朝外飛出。一眾人紛紛掉轉了方向,跟著玉而去!
花驚瀾不落人後,這裡只有姬天衣能與她相爭,其他人她不放在眼裡,然而要說輕功,姬天衣絕對比不上她!
加快了速度,餘光掃到從山下上來的淳於燕,她用袖子將玉掃向他,「淳於,接住!」
淳於燕掠上來,剛要伸手捉玉,一條金色的鎖鏈從旁飛出,搶先一步勾走了月小滿!
這突來的變故讓眾人都愣了一下,花驚瀾順著看過去,才見月小滿飛入了一個紫衣蒙面女子的手中,那女子坐在一個四人抬起的軟攆上,拉著玉進了攆中,看了眼便道:「是真的,走!」
這麼大的陣勢什麼時候來到了山腰上她竟然不知道,花驚瀾有種被電擊到的感覺,第五道不是說能入梵天之境的人不多嗎,為什麼眼前連同這四個抬軟攆在內的五個年輕女子,氣息都如此隱蔽?!
紫衣女子一聲令下,四人便瞬間轉身,如風疾馳。
花驚瀾舉步要追卻被西域聖女攔住:「不要追了,可可西亞部族人馬上就到了!」
花驚瀾停下,姬天衣與那一老一少都競相追出。
「婆娑門收回本門月小滿,與人無尤!」遠處傳來這句話,撞擊著花驚瀾的耳膜,她蹙眉,「婆娑門又是什麼東西?」
「可可西亞部族?」淳於燕卻詫異於西域聖女的話,「天女城外有兵馬來襲?這個消息你們怎麼得來的?」
「是我聽到的!」扎依道:「是沙鷹,他帶了上千人的族人!」
淳於燕與花驚瀾同時屏息而聽,但耳邊除了風聲依舊空無一物,兩人默契地對視了一眼,前者道:「先入城再說。」
西域聖女好似完全信任扎依一樣,入城後便讓城民關閉了城門,而城中人好像也提前得到了消息一般,聚在一起商討對策。
西域聖女的出現無疑讓眾人燃起了希望之光,城中頗有威望的老人都紛紛迎上來,恭敬道:「聖女,可可多亞部族就在卡西多沙海之外,很快就要抵達天女城了!」
連地點都知道,難道天女城也會派探子出去?
花驚瀾環視城民,大多數是這裡的原住人,還有走商,以及這次從各國來的朝臣與江湖人士,也沒有擁有武裝能力的士兵,到底是誰探知了這個消息?
「扎依,可可多亞部族現在到哪兒了?」西域聖女問道。
扎依凝神,似乎在仔細聽著什麼,「已經過了卡西多,再有一炷香的時間就可以到雪水河下。」
人群躁動起來,更有女人抱著孩子暗暗垂淚。
可儘管如此,花驚瀾還是聽不到聲音,她忍不住捂了捂耳朵,又試著聽了聽,還是沒有任何動靜。
情不自禁地扶住額,她轉頭看著淳於燕,「我的聽覺失靈了?」
淳於燕眼神複雜地看了扎依一眼,「恐怕也是似於唐門一樣獸族的後裔。」
花驚瀾暗驚,這是何等強大的聽力!
「天女城中都是普通百姓,對強悍的可可多亞部族根本無還手之力,如果強行反抗,反而會招來殺身之禍。」淳於莊說道。
「難道要坐以待斃?」扎依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歸順。」淳於莊沉聲吐出兩個字。
天女城城民紛紛看向他,目光陰沉可怕,就連女人也不例外。淳於莊下意識退了一步,不明白自己說錯了什麼。
「眾位冷靜下來,」西域聖女的侍女站出來道:「先聽聽聖女之言。」
「我族精於走商之道,無事不勤兵,沙漠已安多年,近來可可多亞部族四處征伐弱小部族,其勢不可擋,此乃天命也!」西域聖女稚嫩的聲音突然一沉,指著花驚瀾道:「天命需問天,天命者在此,我族子民可問上天之意!」
她說完走到花驚瀾跟前,垂首道:「敢問天命者,我族子民該何去何從?」
花驚瀾看著她身後辟里啪啦跟著跪了一地的人,頓時明白自己是個背黑鍋的,就如同三十年前那股黑風一樣,她只是恰巧出現在了這裡而已,不管是降還是不降,西域聖女的話都能說得走。且不管結果如何,她不用承擔任何責任,因為話,是從自己這個「天命者」嘴裡說出來的。
真是笑也不是氣也不是,就算沙鷹可能因為她而遷怒天女城,但可可多亞部族征伐天女城是早晚的事,這也要算在她頭上?
「祈求天命者,指引我族去向!」城民舉手而拜,其中還有八十高齡的老太太,她花驚瀾可受不起!
「天命者,」西域聖女直直看著她,目色認真,「此舉關係我族存亡,請天命者感知天意!」
花驚瀾抬頭望了望天,大片烏雲不知從何處飄了來了,正好遮住了月亮,她眨著眼睛,聽著周邊一片嚴陣以待的噤聲響動,心中苦笑,這可不是現代,用高科技武器管他來人多少,上次對戰沙鷹的一百游騎兵就讓她的人受傷不少,這次來的是上千人,她拿什麼保證那麼多人的安全?
天命,天命,天命怎麼就不顧顧她?
一縷月光從烏雲縫隙中鑽出,皎潔如雪,有多少個夜晚,她在不為人知的地方仰頭看著這輪圓月的時候,都將雙手沐在其中,這怎麼也不會被玷污的光芒,彷彿能洗去她一手的鮮血……
但願,今夜,也同樣能洗去她手上的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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