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宮裡冷宮鬧鬼了。」素歡將打探得來的消息告知花驚瀾,後者沉吟片刻後笑道:「司徒珂這場敲山震虎用得可是妙!」
素歡一頓,道:「公子看出門道了?」
花驚瀾瞇起眼睛,「有沒有門道,今天晚上去皇宮走一趟便知道了!」
是夜,風聲瑟瑟。
花驚瀾換上夜行衣,快速飛梭於屋瓦之間,在黑暗中前行如鬼魅,不留片點痕跡。
冷宮這邊果然破敗不堪,她蹲在遠處屋簷之後觀察著其中的動靜,這時夜深人靜,整個院子裡只能聽得見風的聲音。
不管那個家僕是不是關在這裡面,她進去總要把司徒珂的人殺的片甲不留,讓她這個敲山震虎變成啞巴吞黃連!
利落從牆上飛下,她落地時連一片葉子也沒有驚起,沿著破敗的牆面從冷宮的正門閃了進去。
冷宮裡,幾支樹影斑駁,門窗在夜風下「嘎吱」作響,黑洞洞的門內僅有幾張破舊的桌椅板凳,燭台也是許久沒有燃過了,灰塵蛛網不少,門外還有呼嘯的夜風,怎麼的,也讓人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花驚瀾摸了摸手臂上的雞皮疙瘩,正打算走人,卻突然聽到門外樹枝脆裂的聲音,她連忙翻上房梁,卻在這一刻,門外突然人聲大作,數十支火把將整個院落照得亮堂堂的。
花驚瀾從門的縫隙中看出去,正看到一身緋衣的淳於燕被包圍在其中。
司徒珂自眾多侍衛中走出,面上帶著狠戾的笑,「終於讓我抓到你了!」
淳於燕面不改色,淡然立在原地,輕瞥了她一眼道:「太子妃深夜為何入冷宮來?」
司徒珂一聲嘲笑,「我來,當然是為了等你自投羅網!」
「根本就沒有什麼指證你的人,那不過是我用的一出計而已,沒想到你淳於燕聰明一世糊塗一時,竟然栽在了這小小的敲山震虎之上!」
淳於燕抬眸凝視著她,薄唇一勾,笑道:「我來這裡並不是因為這個原因。」
「不用再狡辯了,只等父皇和母后過來,便能定你的罪!」司徒珂眼眶發紅,眼中恨與快意交織。
「誰?!」院內侍衛一聲高喝,三兩人便衝了出去,一看,竟然是一身黑色的淳於莊!
司徒珂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淳於莊看了淳於燕一眼,道:「和三弟出現在這裡的理由一樣。」
司徒珂痛心疾首,她沒料到竟然這兩人聯手起來害死了淳於戎!
「來人,把他們兩人給我綁了!」她大喝一聲。
「誰敢?!」一道稚嫩的聲音插了進來,嬌小的人影出現在院門口,他飛快地走到司徒珂跟前,道:「冷宮裡鬧鬼這事,是我告訴二哥與三哥的!」
「五弟,此事與你無關。」司徒珂並不太將一個小孩子放在心上。
淳於尚生得唇紅齒白,面頰還有些蒼白之色,他怒的紅了臉頰,高聲道:「我已經叫人去請父皇母后了,他們片刻便到,看你還敢不敢拿人?!」
司徒珂冷聲一笑,「這事恐怕由不得你了!」若是相信她,皇后豈會配合她傳出冷宮鬧鬼的流言引淳於燕與淳於莊上鉤,這樣做的含義,恐怕是不敢相信這兩人吧!
「皇上駕到!」
「皇后娘娘駕到!」
「貴妃娘娘駕到!」
宮人喊過三聲,皇帝淳於饒攜皇后司徒敏與香儀貴妃出現在眾人眼前。
「母妃!」淳於尚喚了一聲便撲到香儀貴妃懷裡,道:「太子妃要欺負兩位哥哥!」
「這是怎麼回事?!」淳於饒沉聲喝道。
「父皇……」司徒珂剛要說話,就被淳於尚打斷,他道:「父皇,兒臣聽說冷宮裡鬧鬼驚了母后的清淨,便將這是告訴了二哥與三哥,我們約定今夜一同來捉鬼,卻沒想到這是太子妃設的圈套!」
淳於饒轉頭看向司徒珂,「太子妃,你有何話說?」
司徒珂將目光投向司徒敏,咬牙道:「回父皇的話,臣媳的確是有意引出殺害太子的真兇,但並非存心擾亂宮中祥寧,這點母后可以為臣媳作證!」
司徒敏淡淡瞥了她一眼,轉頭向淳於饒說道:「的確有這一事,她近日鬧得臣妾心煩,總說太子是死於他人之手,臣妾對太子之死也心存疑惑,於是便想姑且一試,卻沒想到引出這麼大的亂子來……還請皇上責罰臣妾!」
淳於饒抬頭掃了眾人一眼,威嚴而冷,他在幾人面前來回踱了幾步,目光裡透著審視,最後停在了司徒珂跟前,語重心長道:「太子之死對你打擊頗大,但此事已查明,不容你再多生事端,況且今夜你也看到了,朕的幾個孩子全都出現了,你難道要說朕的孩子合謀起來殺了太子?」
司徒珂連忙低下頭去,誠惶誠恐道:「臣媳不敢,臣媳只是對太子一死……」
「太子的事已經定論,太子妃應當誠心為太子守孝三年,而不是來挑撥朕的後宮!」淳於饒聲音變冷,更是大了一分,分明也將皇后斥責在內。
司徒珂連忙跪下,司徒敏與香儀貴妃亦然。
司徒敏垂下的臉上分明多了一份後悔,她道:「皇上息怒,太子妃只是憂思過切,一時不能靜下心來,便做出了這等事情……」
「既然在太子府不能靜下心來,那就去昭國寺參禪禮佛吧,陪佛祖誦誦經,免得整日將心思花在這些東西上面!」淳於饒拂袖走,並道:「來人,將太子妃連夜送去昭國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