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百相以掌劈向花驚瀾,並在掌上匯聚了十分的力道,若是這一掌能打死她甚好,不能死,至少也要打到她五臟俱碎!
花驚瀾身形驟動,白色長袖從他眼前一晃,轉眼便錯開了他的攻勢,左手順勢揮來,那狂嵐劍劍氣呼嘯,花百相急忙收手避開,竟然也被劍氣掃到,衣服裂開了一道口子。
花驚瀾趁勢追擊,雙足踏空而過,翩若驚鴻,白袖帶出一道紅光,人與劍彷彿合二為一,冷冽中帶著狂放的殺氣,沒有絲毫掩飾。
花百相連連避開三招,落地俯下身去,背上青鳳展翅嘶鳴,巨大的氣流牆彷彿一道真氣劃成的利刃砍向花驚瀾,花驚瀾抬劍一擋,劍刃與氣刃相撞,竟然推得她向後滑出一丈!
花驚瀾穩住身體一笑,好個花百相,竟然能將獸形做刃,這邊是花家能屹立武林的原因之一吧!
笑容愈發擴大,她飛身一躍,狂嵐劍破空而鳴,在空中交由她雙手一握,高舉成刀朝下猛劈,直砍向花百相百匯!
花百相不避不躲,雙腿呈馬,穩住身體,雙掌向上,青色的焰流沖抵上狂嵐劍,青色與紅在空中交匯,誰也不輸誰半分,都是盡了全力在壓制對方,從遠處來看,就如萬綠從中一抹紅,綠色蔓延猶如浪,紅色驚心宛如血,這兩者相撞,竟一時半刻分不出勝負。
溫如玉早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笑臉,仔細端詳著這場壯闊的打鬥。
「花百相不過朱雀,竟能將氣化刃,為何上次的青龍弦術師沒有做到?」溫濯衣不禁喃喃問道。
「內外兼修者必以其中一項為輔,弦術師主以弦為武器,即使離開內力,也能獨霸一方,而專修內力者提早達到這個境界也不是不可能。」溫如玉解釋道。
「那……」溫濯衣本想問誰佔上風誰屈下風,但轉念一想又作罷,花驚瀾此時僅僅以劍相敵,尚未入階!
同樣坐立不安的還有花蜚聲三人,花婉玉看得心急,便道:「爹爹僅僅能與花驚瀾相制衡,不如我們上前襄助,逼花驚瀾使出內力!」
花蜚聲一把扣住她的肩膀道:「你現在去完全是在找死!」
「爹的力道,花驚瀾的劍氣,都在巔峰時刻,旁人驚擾,會遭誤傷,只有等他們各自收了力道,我們才能上前。」花鵲起也道。
花蜚聲放開花婉玉,扶緊腰間的劍,咬牙道:「下次,絕對不給她揮劍的機會!」
花驚瀾瞇眼看著下面的花百相,惡作劇般一笑,又將劍猛地一壓,壓得他膝蓋一彎,險些跪下。花百相吃力一頂,雙臂一震,再次匯力全力一擊,終於衝開頭頂的狂嵐劍!
花驚瀾白衣一旋,飛身退開,落地之時,身邊迅速圍上來三個人。
「以多欺少!」溫濯衣斥道,正欲上前幫忙,卻被溫如玉一拉,他用下巴指了指場中的花驚瀾,道:「你看。」
溫濯衣定睛一看,才發現花驚瀾衣衫微微浮動。
溫如玉笑了笑,道:「現在,花家人合力都不是她的對手。」
花蜚聲三人見花驚瀾開始入階,相互交換了個眼色,本來是暗自欣喜,等著花驚瀾武功盡廢的那一刻,但越是等待,越是心驚,她週身旋起的風太過懾人!
那風彷彿立地而起,在她週身形成一層漩渦似的的氣流,拔地也是三丈餘!
一簇青焰從她腳下一竄,原本無色的氣牆瞬間彷彿被點燃一般,火焰瞬間鋪開,那巨大的青色火焰之中,一隻巨大的青鳳盤飛嘶鳴,鏘鏘清明,脆聲悅耳!
花蜚聲被陡然放出的力道震退了一步,他抬手遮住風流,從手縫下看花驚瀾背後的氣牆,竟然忍不住在心底重重歎了口氣,然而目光下移,才發現她手中的狂嵐劍也發生了變化!
內力才開始注入劍身,狂嵐劍的血泣之紅便如同水一樣釋放出來,反而在吞噬著花驚瀾的週身的青焰!
「這……這到底是什麼?!」花婉玉面色青白,甚至忘了躲閃,只能呆呆地看著花驚瀾的青焰一點一點被染成血紅!
龐大的青焰撩過狂嵐劍,帶起的那點紅色瞬間竄開,磅礡而散,竟然將青焰生生推大了一丈!
滿目的紅色,而那狂嵐劍在一片紅色中似乎更加明艷,猶如血色的烙鐵,這不同於天階鳳凰的火紅,而是徹底被血染透了的紅,花驚瀾本身的青焰被活活推大了一丈,可見那狂嵐劍的霸道!
而那站在一片火焰下的白衣女子,眉發張揚,唇角帶著張狂的笑!
花蜚聲咬牙,舉劍而去,大喊道:「逼她出手!」
他話音一落,花鵲起與花婉玉同時攻上,花百相緊隨其後。
花驚瀾舉步向前,看也不看週身撲上來的三人,狂嵐劍劍風一轉,三人甚至還沒近她身兩丈,便被打了出去!
而花驚瀾走過去的方向,正是花百相來的地方!
青鳳與血鳳在空中對峙狂嘯,其形大,彷彿鳳凰在生,其聲大,彷彿鳳凰嘶鳴於耳,其勢大,彷彿巨獸振翅而過,無一人不護住雙眼!
花驚瀾能感覺到,手中的狂嵐劍在叫囂著,還能聞到週身,瀰漫著的淳於燕的味道,劍能通人性,劍在她手,卻能傳遞著淳於燕的心意。她微微一笑,跺地而起,升入空中,狂嵐大揮,劍氣如鞭!
花百相不敢輕敵,雙手交叉於頭頂,硬生生接下她的劍氣,整個人同時也被打回地上,只聽一聲巨響,他腳下的石板,一一碎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