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是用紅玉冠束起,高高秉了一束;衣,是上好的暗繡蜀錦,紋也是用白線繡成,白底白繡,細看才能辨出那高妙的刺繡;靴,是貼玉的素繡,只點綴了幾點水紋……光這一身行頭,也不知要羨煞多少人,再看那白面如玉的公子,在小童的虛扶下走下馬車來,紅唇微勾,他身後,數十個粉雕玉砌的人兒同時福身,「公子!」
花驚瀾只輕輕一笑,如春風拂面,便轉身走向前面的紅紗軟攆,開口便是珠玉相擊般的清越,「唱詩,出來吧!」
紅紗中一隻玉手搭上她的手心,甚至有些輕顫,「謝謝公子。」
花驚瀾將唱詩扶到簾中坐下,身後的幾十人也依次入座,並無一絲紊亂,就這盈盈入席,美人如斯,也讓人看得目瞪口呆:這樣的場面,可不多見!
一個旋身,花驚瀾坐在唱詩閣手的桌子,沖素歡點了點頭。
花府那邊已經硬著頭皮開始了,素歡也站上了擂台,高聲道:「眾位皆知,今日是我玲瓏樓清倌唱詩姑娘出嫁之日,公子在此設花樓擂台,我玲瓏樓出六個護院,若是誰能贏過這六個護院,便可當即迎娶唱詩姑娘!又,唱詩姑娘是玲瓏樓的大姑娘,公子送百金做嫁妝!」
擂台下嘩然不止,娶了一個美嬌娘,還得嫁妝百金,這簡直比天上掉餡餅還值當,一時響應雲集,簡直要擠破了擂台。
另一邊的花婉玉站在擂台上,恨恨地看著對面簾子裡看不分明的花驚瀾,咬牙切齒。
「常州孟慶虎向花小姐討教幾招!」她正出神之際,一個身形魁梧的漢子躍上了擂台。
花婉玉回頭一看,眼底難掩厭惡,心思這般醜陋的人也敢癩蛤蟆肖想天鵝肉,她花婉玉絕對不會嫁給這種人!
花驚瀾輕輕抿了口茶,看對麵粉色的身影已經躍起,面上不由閃過一絲笑意。
「你在算計對面那個女子嗎?」一邊的錦兒看著她臉上的不懷好意一陣惡寒,女人爭風吃醋還把他的大武也拉出去當了護院,可惡!
花驚瀾瞥他一眼,伸手就捏他的臉,「小孩子要多吃飯,少說話,這樣才能平安長大。」
錦兒白她一眼,「你把大武還給我!」
「怎麼,屁股癢了?」花驚瀾涼涼看他一眼。
錦兒臉色難看,這女人,發起瘋來竟然要扒他的褲子!
勒緊了褲帶,他仰起小臉談條件,「你真的不想知道那塊玉的來歷嗎?只要你放了我和大武,我就告訴你。」
「不想。」花驚瀾頭也沒回地甩了他兩個字,你想說,我偏不給你機會說,憋死你!
錦兒癟嘴,過了一會兒才道:「我在一幅畫上見過你的玉,本來是兩塊的,兩塊合起來是一個正圓,兩塊分開,一個叫月小滿,一個叫月銀鉤。」
花驚瀾「嗯」了一聲,「還有呢?」
錦兒搖搖頭,「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
花驚瀾的眼神頓時就變了,斜睨著他,飽含無盡鄙夷。
錦兒皺著鼻子怒道:「你那什麼眼神?!」
「就這點兒籌碼也想跟我談條件?」花驚瀾揮揮手,「哪兒涼快上哪兒呆著去。」
錦兒咬住下唇,幾番掙扎才道:「如果我告訴你畫在哪兒呢?」
「在哪兒?」花驚瀾笑瞇瞇地湊過去。
錦兒連忙後退,堅持道:「你先放了我跟大武!」
「好啊!」花驚瀾一招手,素歡便將大武帶了回來。
錦兒一把抓住大武的手,欣喜道:「畫就在天水國,你自己去找吧!」
說完他臉上閃過一抹狡黠的笑容,拉著大武飛快跑了出去。
花驚瀾頭都沒抬,悠閒地喝了口茶,淡淡搖頭,「梅二,抓回來。」
不到一分鐘,錦兒便被梅二提了回來。錦兒在空中亂打亂踢,怒道:「花驚瀾,你不講信用!」
「我什麼時候不將信用了?」花驚瀾咧嘴一笑,「我放了你,又沒說不抓你回來。」
錦兒自知上當,臉色幾變,狠狠地詛咒她,「連小孩子都騙,你該天打雷劈!」
花驚瀾起身,走過去拍拍他的臉頰,眸底意思警告一閃而過,面容也份外冷清,「基本上能說出這句話的人不能劃為小孩子了。」
錦兒對上她的眼睛,心頭懼意掠過,手腳也不踢了,梅二放下他後,就低著頭立在一邊,動也不動。
花驚瀾暗暗歎了口氣,一把將他拉到懷裡,捻了一塊糕點放到他唇邊,誘哄道:「乖,張口。」
錦兒抬頭,眼眶紅紅的,衝她哼了哼,重重別過頭去。
花驚瀾將他提到膝蓋上,一股腦兒把糕點塞進他嘴裡,還嘟囔道:「現在的小孩子怎麼那麼難伺候啊……」
錦兒恨不得在她身上燒出個洞來,她是要噎死他嗎?!
掙扎無果,他終於學會了向惡勢力低頭,坐在她膝蓋上,老老實實吃著糕點。一邊木訥的大武看了他一眼,又底下頭去。
皎月在一邊笑,「我就說錦兒喜歡公子吧!」
錦兒惱羞成怒,扭頭衝她吼道:「誰喜歡這瘋女人了?!」
「啪!」屁股上挨了一巴掌,花驚瀾面無表情地說道:「食不言。」
錦兒訕訕瞪了皎月一眼,又才將目光轉向擂台。
「花小姐好武功,在下自愧不如。」又一個被打走的人,花婉玉勉強笑應,怎麼上台的全是些歪瓜裂棗,這樣的人她怎麼嫁?!
「在下願意一試!」一道清朗的聲音傳來,她抬頭,一個五官清秀的男子走上擂台,手裡晃著一把折扇,風度翩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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