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抬頭,果然看那一片白色從上空掠下,合鞘之劍直刺唐淵而去!
那宛如細蛇一樣針線從花驚瀾的四面八方包了過去,然而,本來應該被包在中間的人卻突然又不見了!
「怎麼可能?!」唐淵忍不住大喝一聲。
「怎麼不可能?」一道冷冽的聲音從他背後飄來,他猛地轉身,果然是那道詭異的身影!
「不可能!」在空中怎麼可能突然改變方向,還是在凌空無任何憑依的情況下,並且,不僅改變了方向,速度還快得讓人不能相信!
「你說你是禽獸的後代我都信了,我當空轉個彎兒你就不能信?」花驚瀾提起眉毛譏諷道。
「你……!」唐淵怒極,跟著雙手一展,袖中針線飛出,拉、回、彈、挑之間,已經橫纏了一片竹。
花驚瀾看著週遭分佈並不太密集的絲線隨著綠竹的擺動,又見唐淵站在遠處穩穩閉上了眼睛,只是雙手展開,十指微顫。
雙劍呼嘯而來,花驚瀾踏地一躍,飛入空中,單手抱住一根竹子,剛剛停下,背後大元扇帶起的風又強勁刮來,她推竹去擋,又縱身掠上另外一株,卻又是同樣,前腳到,後腳唐歡怡的劍就揮了來!
目光再次移回唐淵身上,她略一思忖,就地飛旋而起,以狂嵐劍敲擊週遭竹木。唐淵神色微動,但卻並未慌張。
察覺到身後襲來的兩人,花驚瀾皺了皺眉頭,難道是她想錯了?
唐淵的銀針纏在竹子上的唯一作用只能是判斷她的位置,謹防她像剛才一樣憑空消失,但是她分明已經擾亂了他的感覺,為什麼唐刻西與唐歡怡兩人還能準確地找到她的位置?!
「真像一場啞劇。」溫如玉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攀坐在了樹上,淺笑著注視著這場打鬥,均以速度決勝負的戰鬥,看起來都是賞心悅目,只有竹與風作伴,反而更像是在翩翩起舞。他笑容一頓,高聲道:「唐門這樣快速的家族為什麼偏偏要修習辨識敵人位置的弦術,這只能說明一個問題……」
說明唐門之人生理上有缺陷!
花驚瀾勾起唇,身如輕燕,片刻掠至唐歡怡背後,誰知足尖剛落,她頭也不回頭地舉了雙劍砍過來!
花驚瀾險險一退,上身一俯,右腳反踢上唐刻西的手腕,大元扇飛落,「唰唰」地切斷了幾根青竹,也割斷了唐淵的連針線。
她身形疾向右馳,唐刻西眼神慌了一下,再看過去已經沒了白色的蹤影,他勉強鎮靜地退後了一步,側目看向唐淵,那邊沒有絲毫動靜,而唐歡怡不住地旋身,似乎也沒有發現!
一道勁風從唐歡怡的方向刮來,她回過頭,睜大眼睛喊道:「在你後面!」
唐刻西驚慌回頭,果然看到了花驚瀾,他連忙朝前撲了兩步,誰知腳下絆到了石子,一個趔趄,直撲倒在地,就是摔了他也不敢怠慢,連撲帶爬地踉蹌跑到唐歡怡身後。
花驚瀾卻是站在原地動也沒動,直勾勾地看著兩人,直看得兩人頭皮發麻才突然咧嘴一笑,以極輕快的語氣詭異地說道:「抓到你們的弱點了!」
唐歡怡與唐刻西同時一驚,紛紛警惕地看著她。
花驚瀾腳跟跺地,塵飛揚,人影散,空中還飄著她的聲音,「唐門嗅覺出眾,以氣味辨識敵人的位置,就算敵人從背後攻來,也能提前做好準備,甚至根本不需要用眼睛……」
「但是這樣,」聲音近在咫尺,唐歡怡與唐刻西一凜,連退連回身,花驚瀾不知什麼時候又到了他倆背後!
「但是這樣的話,就有一個很大的漏洞,比如風,比如刺激性太強的味道,都有可能混淆你們的嗅覺,所以,只要我站在下風位,讓風從你們的位置刮向我的位置,你們就不能聞到我的氣味。」花驚瀾笑瞇瞇地問道:「對不對?」
話落音,人又瞬間消失了,風從前面捲來,唐歡怡猛地一回身,雙劍合一劈出,果然與花驚瀾的狂嵐劍一撞!
唐歡怡一笑,道:「別以為只要你才聰明,若是我不能從風中聞出你的味道,那你就一定在順風下位,我一定能抓到你!」
情勢似乎在逆轉,唐歡怡此刻已經是有十足的把握。
花驚瀾偏頭一笑,「那這樣呢!」
白影四晃,唐歡怡看得眼花繚亂,而空氣中四處都是的她的氣味,跳躍性的從四方撲過來,她與唐刻西背靠背,去看唐淵手中的線,竟也是被竹拉得亂顫!
「只會躲起來,有本事你出來同我打過!」唐歡怡高聲喊叫。
「後面!」花驚瀾的聲音傳來。
兩人齊齊回頭,果然看見合鞘的狂嵐劍從他們之中劈過來。兩人就地一滾分了開來,抬眸之時,只看到白影余尾。
「又不見了!」唐刻西挫敗地以拳捶地!
「左邊!」花驚瀾又道。
兩人齊齊轉向左邊,花驚瀾攻的卻是唐歡怡。唐歡怡勉強一擋,退後三步又聽她喊道:「右邊!」
這次是唐刻西的左邊。
「上!」唐歡怡頭上。
「前!」這次又攻兩人正面!
唐歡怡與唐刻西左右不是,那人明明白白跟他們說了,可還是架不住那詭異的速度,如果她手中狂嵐劍出了鞘,只怕他們要血濺當場!
尉遲玨麻木地看著這林中翻飛的白影,這女人,當眾漏了別人的弱點不說,甚至還挑釁地說出自己要攻擊的位置,這莫不是在告訴別人,就算能知道她要怎麼進攻,也絕對躲不過!
這自信,不,這是盲目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