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青蘊不想讓人知道,此刻他正帶著美琴去了蝶園。
所以在肖欽給他打電話的時候,聽不出他會有什麼異樣。
在沐青蘊的心裡,也不需要有什麼異樣。
雖然他知道這樣做的話,真的有些對不起婉兒。
就像是上次美琴威脅他,要是不出去見他,就會到蝶園來,就會來當著林婉兒的面,告訴林婉兒和他之間的關係的時候一樣。
他出去了,出去的理由非常的唐璜,他是為了不讓婉兒傷心,不讓美琴見到林婉兒。一切的出發點都是為了林婉兒,雖然那樣的時候,他對於林婉兒只是一些心動,只是一些不忍。
和愛並沒有太多的關係。
這次,當肖欽因為擔心沐青蘊,擔心不好向沐老爺子交差的時候。
作為一個外人,作為一名公司的高級管理人員,他都能感覺事態不行,感覺有些莫名的不安時。原本是想要阻止,原本是想要在不能阻止的時候,自己可以及時的出現,那樣無論是怎樣的場面,都不至於無法控制局面。
可是作為當事人的沐青蘊,一點也沒有感覺事態的嚴重。
他只是在滿足一個有過特殊關係的女人最後的心願,而這個女人的心願,在他看來其實一點都不過分。這個女人跟了他四年多的時間,這個女人就像是在公司樓下的說的那樣,一生最大的心願就是幻想著可以成為沐青蘊的妻子。
而這個女人的想法,他一直是知道。
他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不可能滿足這個女人的心願,一開始就知道自己不會對這個女人負責。
即使是這樣肯定的結果,他也從來就沒有懷疑過,自己對於這個女人本身的迷戀。
因為這樣的迷戀,他違心的、假裝糊塗的和這個女人周旋了四年多的時間,在這四年多的時間裡,他滿足了這個女人所有的物質上的需求,卻從來不對將來做承諾。
甚至在自己結婚,在娶了爺爺為自己選定的女人結婚的時候,因為對於這種婚姻方式的不滿意,因為不知道該用怎樣的方式來發洩內心的不滿時,依然採用了一種極端的方式,依然在自己情緒鬱悶的時候,把這個女人當成了自己可以宣洩的對象。
就是這種種的巧合,成就了這個女人幻想的空間,膨脹了這個女人虛無的狂想。
在想到這個女人就要離開,就要像女人口中說的永久的不回來的時候,他對這個女人還是有一絲虧欠的。因為這絲虧欠,他要滿足這個女人最後的、唯一的要求。
他打通了婉兒的電話,知道林婉兒那個時間段不會在蝶園,為了防止意外,他還讓林婉兒在市場等他,他會去那裡接她,接她去首飾展銷會的現場。
一個結婚後,就因為自己找不到林婉兒,知道自己在意緊張時,給林婉兒買了一個手機的男人,為了另一個女人爭取時間,居然想到了帶林婉兒去買首飾。
所有的佈局在沐青蘊看來都是天衣無縫,有了這種天衣無縫,他不會對不起任何一個女人,他可以因此求得良心的安寧。
沐青蘊的心事,被他車上的女人,被他視為滿足心願的女人,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越是看得清楚,越是感覺自己是正確的。
越來越激發出她想要徹底毀掉沐青蘊和林婉兒的瘋狂。
沐青蘊把車子直接開進了蝶園。
「下來吧。」
和美琴在一起這些年來,第一次為美琴開車。
原本沐青蘊是想要表示一種誠懇。
可是在美琴看來,那不過就是一種習慣。
之前不給自己開車,是因為沐青蘊還沒有那樣的習慣。
現在有了這種習慣,很簡單,那是因為有人調教,多次的調教成了現在的習慣。
她仇視的就是這個調教沐青蘊的女人。
而自己和這個男人四年多的時間,都沒有能夠調教好,不是她沒有能力,不是因為她不愛這個男人,也不是這個男人不愛她,是因為她太慣著這個男人,太寵著這個男人。可是林婉兒不一樣,林婉兒之所以可以在這樣短的時間裡,把沐青蘊調教好,那與愛無關,是這個女人太有心機。
對付這樣有心機的女人,就該用一種非常的手段。
「菊花好漂亮。」
「是的,婉兒喜歡菊花。」
婉兒、婉兒,叫得多親熱。
「房間裡都是婉兒自己收拾的,你換上鞋子吧。」
沐青蘊在鞋櫃裡找了一雙拖鞋讓美琴換上。
美琴什麼也沒有說,按照沐青蘊的要求,換上了拖鞋。
換就換吧,其實一點也沒有什麼。
可是沐青蘊的話,讓美琴想的很多。
什麼房間是婉兒自己收拾的,不過就是想說明,你把拖鞋換上吧,婉兒收拾房間太累了,我不想把房間弄髒了,讓婉兒收拾房間太累。
真的就有那樣恩愛嗎。
我就不相信,你沐青蘊是什麼樣的人,我難道還不知道嗎。
和我單獨在一起的時候,我就不信你還能給我裝高尚。
可是美琴的這些心理活動都藏在了換鞋低頭的那些時間裡。
換好鞋子,抬起頭來的美琴還是那樣一副憔悴憂傷難捨的表情。
「青蘊,看你的房間,就知道林婉兒比我適合你,我真的想羨慕林婉兒。」
一副哀哀怨怨的樣子,一副楚楚可憐的憂傷。
「都過去了,不要再說這些了。我給你倒杯水吧。」
沐青蘊讓美琴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他放下手包,彎身到櫃子裡找茶葉,想給美琴泡一杯茶。
雖說是在滿足美琴的心願,讓她來看看蝶園,不過也不能只讓她看一眼就離開吧。那樣就顯得自己太過無情了。
既然林婉兒在這一兩個小時的時間裡不會回來,那麼請她喝杯茶也不為過。
但是沐青蘊在家基本上什麼都沒有做過,自己喝茶都是婉兒泡的,哪兒能找到茶葉放在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