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凌軒結婚的現場回來之後的第4天,王媽看到雨墨恢復的差不多了,就帶著梁沐霖回美國去了,梁漢東也不知道在忙什麼,再也沒有到山上的別墅裡來,而雨墨再次見到梁漢東已經是半個月之後的事情了。
整個房間內只有她和鄭博文兩個人,每次吃完飯之後,雨墨都會推著鄭老爺子去戶外散散步,只是兩個人很少說話。倒是吳曼經常來看她,而且跟鄭博文混的也很熟。
午後的陽光還是那樣的明媚,只是暖風中有了秋的味道,雨墨特地給鄭老爺子加了層毯子,吳曼下車之後,遠遠的就看到了草坪上的兩人,坐在輪椅上曬太陽的鄭博文,還有他旁邊那個正坐在椅子上捧著一本書看的蘇雨墨。
「爺爺,我又來看你啦!」吳曼抱著鄭老爺子撒嬌道,鄭老爺子咧著嘴笑著。
「好了,別壓著他,醫生說他現在的身體正在恢復期。」雨墨放下了手中的書,可是剛對上鄭博文的眼睛時,又立刻心虛看向了別處。
「是嗎?爺爺馬上就可以離開輪椅嗎?那爺爺你一定要加油哈!」吳曼終於戀戀不捨的放開鄭博文,走到雨墨身邊坐了下來。
鄭博文現在的狀態雖然很好,但只是在意識層面,但是他的身體卻是依然沒有任何的起色,每日如廁都需要雨墨幫忙,可是讓他感到意外的是,這個他從來沒有認真關心過的孫女在做的過程中,卻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耐煩。
但是讓鄭博文一直不解的是,蘇雨墨對自己關心倒是很到位,但是卻從來不主動跟自己交流,彷彿很怕自己似的。鄭博文一直盯著雨墨的側臉,在雨墨面對著吳曼微笑的那一瞬間,他的瞳孔突然的放大了。
「曉曉?曉曉?」鄭博文掙扎著想要從椅子上站起來,可是由於身體無法保持平衡,直接從輪椅上摔倒了草坪上去了。
「爺爺?爺爺你怎麼啦?」正在跟吳曼談笑雨墨,忽然聽到一聲巨響猛然回頭,真好對視上了鄭博文看著自己的那雙包含熱誠的眼神。
鄭博文倒在地上渾身抽搐著,吳曼和雨墨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他扶到了輪椅上。可是鄭博文緊緊的抓著雨墨的手不肯放開,嘴裡還不停的叫著「曉曉?曉曉?」
「鄭大小姐,她已經不在了。」雨墨還以為鄭老爺子想要見鄭曉,果然鄭博文在聽到她的回答時放開了她的手。
鄭博文又怎麼忘記鄭曉已經不在了,那個最懂他的一心只為鄭家的大孫女鄭曉,因為太過操勞最終而導致腎衰竭,最後身亡的消息。可是,剛剛在雨墨笑起來的那一刻,他似乎真的再一次看到了鄭曉,所以他才會那麼激動。
「對不起。」看到鄭博文那失望的眼神,雖然雨墨的心裡很難受,但是她不想說謊,或許她潛意識也是想讓這個把她趕出家門的老人也嘗一嘗失去親人的痛苦。
吳曼的眼神在兩人之間流轉,當然她知道鄭老爺子和雨墨之間的發生過的事,她太瞭解雨墨了,雨墨的回答讓她意識到雨墨心裡對鄭博文還是有恨的。
「爺爺,你困了嗎?我送你回房間吧。」為了不讓尷尬的氣氛繼續下去,吳曼把鄭博文送回了房間。
看著那個越走越遠背影,那個曾經叱吒風雲的人,現在卻被禁錮在兩個輪子之間,雨墨心中的恨意在慢慢的消退,或許真的是血濃於水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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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用上班了嗎?這麼可以天天往這裡跑呢?」雨墨輕輕的打掉從背後抱住自己的那雙手。
「呵呵,怎麼開始煩我了?那我就再也不來了,也好讓你跟鄭老爺子好好培養一下感情!」吳曼抽掉了雨墨手中的書,拉過椅子坐在了她的旁邊。
「想想鄭老爺子也真的蠻可憐的,現在有家卻回不了,就是回去了還不知道能不能保住自己的一條命呢。」吳曼說這話的確是事實,現在的鄭家內部早已四分五裂,以李玥為代表的成一派,鄭博文的老部下自成一派,兩派為了爭奪公司,打的正火熱。
「這也是報應吧。」雨墨站起身來,踩著柔軟的草坪來到了河邊,沿著河流慢慢的走著。吳曼跟在雨墨的身後,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她外面發生的事。
「雨墨,如果凌軒和梁漢東同時掉進河裡,你首先想到的會是誰?」說完這樣的一個假設,吳曼真的恨不得把自己的舌頭給要掉下來,真的是太沒有新意了,但是這畢竟是雨墨將來要面臨的一個選擇。
「我首先會想到的是自己是否該離開。」蘇雨墨知道這樣的選擇早已超出了她的能力範圍,而她更明白梁漢東和凌軒即使同時掉進了河裡,也會彼此撕咬著不放手,這就是那兩個男人的本性。
「你還喜歡著他嗎?」現在在公司裡,吳曼幾乎每天都可以看到鄭雪和凌軒出入成雙的畫面,這也是她為什麼天天往這裡跑的原因,因為每當看到鄭雪那趾高氣昂的樣子,她真的恨不得走過去給她一個耳光。畢竟凌軒是雨墨的初戀,應該是很難忘記的吧。
「喜歡嗎?我喜歡過嗎?或許只不過是對過去的生活僅剩的一點留戀而已。」此刻雨墨還依然記得凌軒那猩紅的眼眸,從那一刻起她清楚的知道了一個事實:她想要找的男人不是凌軒。
「那梁漢東呢?他真的很在乎你!」凌軒結婚那天,梁漢東抱著雨墨離開的神情深深的印在了吳曼的腦海裡,他對雨墨是有感情的,而且是佔有慾很強的那種。
雨墨忽然停下了腳步,深深的歎了一口氣,對於梁漢東她是有感覺的,不過那種感覺是建立在自己的愧疚之上的,畢竟是自己人讓他失去了自己最心愛的女人,但是現在什麼都不重要了,梁漢東這麼多天都不來找她,應該是嫌棄她太髒了吧。
「那是我欠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