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若唯就這麼不明不白的被曲家桀帶了出去,然後她就被扔進一輛黑色車子,她認得,是南天陽的御用車。真的是扔,只是扔她的人不是曲家桀,出去後就有個穿黑西裝戴墨鏡的人上來抓住她的手臂。
若唯走後,空中的直升機也慢慢離開了,而龍天躍和南天陽還是那麼對立的站著。
「他呢?」南天陽伸手去推龍天躍,龍天躍卻屹立在那裡,巋然不動。
龍天躍挑眉,看著盛怒的南天陽,笑:「有事?」
南天陽收回手,雙手抱臂:「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我們之間,再說!」
「什麼事?」龍天躍依舊不讓步。
「私事!」
「什麼私事?」龍天躍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南天陽,家務事難道我沒資格知道,或者是關於元若唯,可我何曾說過我要放棄,你和小羽之間還能有什麼私事?」
「呵……」南天陽冷笑,看著這張和自己完全不同,卻有著血液關係的臉,他說:「你還真要保護他到死嗎,你別忘記了,他不是小孩子,總得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任。」
「沒錯,不管他幾歲,我就是要保護他到死,南天陽,你不會懂的!」龍天躍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幸福的笑容,他說:「他又叫我哥了,你懂嗎,你有過嗎?」
小羽又叫他哥了,他還是小羽的哥,所以怎麼可能放任他不管。如果他疲倦時對小羽的保護是責任和承諾,可如今,他作為一個哥哥,心甘情願守護弟弟不受傷害!
「所以呢?」南天陽上前一步,和龍天躍之間只有兩根指頭的距離,他擰著龍天躍的衣領,告訴他一個殘忍的事實:「就是這一聲『哥』,讓你在耐性耗盡的時候又不忍離他而去,你以為他單純?」
南天陽放開他,笑得嘲諷,這嘲諷甚至淹沒了他,他退後一步:「你別忘了,他可是南莫安的兒子,而且是南莫安和親生妹妹生的兒子,你以為他不會比我們更會算計,天躍,你就輸在感情用事!」
彷彿是一種宣判,龍天躍的笑容僵在臉上,心被人挖走一塊,血窟窿鮮紅而疼。而南天陽就是這樣,從他身邊步入房子裡,直接上了樓。
龍天躍愣住,是麼,他那一聲『哥』不過是個陷阱?不,不會的,他弟弟是個善良的孩子,不會如此利用他的感情!
龍天躍驟然轉身,南天陽已經一腳踹開了小羽的房門,龍天躍急忙大步往樓上去。
南天陽破門而入,小羽並沒有太大的驚訝,他原本就端了一把椅子坐在窗下,聽見響聲,他也只是淡淡的抬起頭看著南天陽。他方才就聽見了外面的聲響,只是,南天陽反正是要上來的,他又何必下去。
「有事?」小羽淡淡的問,他手裡還捧著一本全部是法語的書。
「呵,你說呢?」南天陽倚在門框上,他還真是悠閒!
小羽點頭,沉吟一瞬,然後說:「有事請敲門!」說完,他繼續埋頭看書,然後淡淡的說:「可我並不一定會請你進來!」
「南天羽,你就是這樣裝傻充愣以獲得別人的保護嗎?」
南天陽得知元若唯被小羽傷了,他本來也沒這麼氣,可又聽說元若唯受傷後還巴巴跑過來安慰他,他生了平生第一次氣!氣南天羽的手段拙劣,裝無辜,博同情讓若唯像個傻子一樣守著他。
小羽歪著頭,看陌生人一樣看著南天陽:「南天陽?」
他站起來,將書合上,放在一旁的玻璃小几上,然後走到南天陽面前,細看了一下,點頭:「嗯,這張臉的確是南天陽,可你真的是南天陽?」
說罷,他走到衣櫃旁邊的酒櫃,從裡面取出一瓶洋酒,一個玻璃杯,倒上一點。拿著酒杯放在唇邊輕嗅,他滿意於酒的香醇,搖晃了一下,他才緩緩的抿了一口。
「南天羽,這種手段對我沒用。」南天陽自顧的走進來,從褲兜裡拿出煙,放在唇邊點燃,他冷哼:「我不會因為你一聲『哥』而動搖的,離元若唯遠點!」
這句話是說給門口的龍天躍聽的,可小羽卻一直看著窗外,沒注意到龍天躍已經走到門口。他看著窗外,中午的太陽已經有點曬得人發熱了,可他卻是很喜歡。
「我不喜歡煙味!」小羽控訴著,然後再抿了一口酒,淡淡的說:「其實我也不喜歡酒,我喜歡可樂雞翅,這些你知道嗎,可龍天躍知道,南天陽,不管你怎麼想,只我自己清楚的知道,龍天躍不欠任何人,所以,我不能再奴役他,十年,我的遷怒多麼沉重,可他吭聲了麼,他沒有,所以,夠了!」
「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和你說這些嗎?」小羽頓了頓,輕笑出聲:「因為你南天陽你本來沒有感情這根筋的,所以在你看來,我對我哥釋然是陰謀,是利用!可是南天陽,你曾經有過兄弟嗎,那種不管你開心還是難過,都會想到他身邊分享的兄弟,你在哥哥身後撒過嬌嗎,你寵愛過弟弟嗎?你沒有,我們有過,十六年,這些並不是仇恨能完全抹滅的,南天陽,在我和哥無憂無慮生活的時候,你已經在恨南莫安了,因為他薄情寡義,不顧家庭,所以,你其實比我們更可憐,更不懂如何去愛如何被愛。」
「可如今你也會生氣,原來你也有情商的,這是好事,南天陽,你現在才活得像個人!」
「我喜歡元若唯,這次傷到若唯也不是故意的,你知道我有時候很難控制得住自己。可我在變,因為我在意,所以,要誰離開這種命令誰都沒有資格發號,我們三個既然注定糾纏不清,那麼就誰都別想逃,公平競爭,各憑本事!」
小羽淡淡的說著,然後轉過身,將玻璃杯放在玻璃小几上,卻沒看南天陽,而是透過南天陽,看著門口的龍天躍。
哥,這些年,我曾多次在心底,默默為你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