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的早光總還是透著一絲寒氣,若唯將外套緊了緊。午後一杯咖啡,美好的一天過去了一半,精彩還沒開始。她和謝小文坐在辦公室的陽台上,端著咖啡曬太陽,整個人懶洋洋的。
「嫂子……」崔諾悄悄拉開玻璃門,躡手躡腳的出來,笑著說:「沒人的時候,我這麼叫你,沒問題吧?」
此刻的崔諾,臉上是一種小孩子的嬌憨和討好,倒讓人覺得她很可愛。被若唯和小文看了看,她不好意思的攏了攏耳邊的碎發。
「你最好不要,林子馨無處不在,我是為了你好。」若唯笑了笑,抿了一口咖啡。無事獻慇勤,崔諾想什麼,她很清楚。
崔諾努努嘴,似乎有些失望,倒也不好多說。她忽然想到了什麼,坐在若唯身邊問:「我說,若唯姐,我聽說昨天李雅玲去酒吧鬧了,是不是啊?」
「什麼時候的事?」若唯瞪著一雙大眼睛,忽然就站直了身子,手裡的咖啡浪出了一滴,一臉莫名其妙:「我怎麼不知道,為什麼鬧啊,出什麼事了嗎?」
「啊?」崔諾抬手摀住嘴巴,看著若唯一臉茫然的樣子,倒不像是裝的。
她尷尬的笑了笑:「呃,我聽我哥說的,我哥大概怕你擔心吧,就沒告訴你,好像說服務員不認識她,她就鬧了起來,我說李雅玲也是,真把自己當什麼似的。」
若唯放下杯子,急著要走的樣子,眉頭也皺到了一起:「我得去看看雅玲姐,準是新來的服務員不懂事,我這段時間也忙,忘記把雅玲姐介紹給他們了,我去給雅玲姐道個歉,免得她生我氣。」
「誒……」崔諾拉住若唯,見若唯的表情有幾分焦急,心裡暗自罵她蠢。她不過是聽了崔衡的話試探若唯,因為崔衡都拿捏不清楚,若唯這一系列雷厲風行的行為,到底是經過縝密的計劃,還是說,她真的只是請到了在管理方面很在行的人。
見若唯不解的看著自己,她解釋道:「你還是別去了,既然我哥沒告訴你,肯定有他的道理,你這會兒去道歉,李雅玲肯定以為你是故意的,你就當我沒說過,你也別去打聽啊,不然我哥知道我給你惹麻煩,可不得罵死我。」
「啊?」若唯不明所以,但是心裡很清楚,估計是以為自己真的蒙在鼓裡,怕自己打聽出李雅玲是為了拿錢才鬧起來的。
若唯在心底兀自冷笑,他們那些骯髒的勾當,她早就摸得一清二楚。只是,既然要玩,那必然要玩得盡興一點,不管是哪一方,貓或者老鼠……
崔諾揮揮手,那眼裡分明帶了一絲嘲諷,似乎在嘲笑若唯的後知後覺:「我也是為你好,你就別問了。」
「呃……」若唯呆呆的點點頭,似乎真的相信了崔諾的話,她笑得有些幸福,粉嫩的小臉在陽光下帶了幾分羞澀:「那好吧,既然你哥都處理好了,我也就不管了。」
既然崔家的人那麼喜歡做聰明人,那就讓她去吧,可終究有一天,她會知道,原這世上有一句話叫:聰明反被聰明誤!
崔諾離開後,謝小文嘴角抽了抽,不可置信的看著若唯,真不敢相信若唯能和崔家的人相交這麼久。
她咋舌:「他們一家人真是極品,打的什麼主意,我看沒一個好東西,原本我看著這姑娘活潑可愛,想不到心機還是蠻深的嘛,知道來套話了,若唯,別怪我沒提醒你。」小文湊近若唯,正色道:「如果她是心思單純的姑娘,留在林子馨身邊也就算了,現在要是她和林子馨聯手,你可得注意了。」
「我心裡有數。」若唯笑了笑,抬手看了看時間:「上班時間到!」
若唯不欲將自己的好友拉進這漩渦中來,而且,她也原本就有自己的計劃,現在一切都還在預料之中。
同一時間,南天陽坐在西維大樓頂樓上,戴著墨鏡躺在躺椅裡。身邊的玻璃小桌上放著一個咖啡機,咖啡機旁邊是一個白瓷咖啡杯。香濃的意式咖啡冒著熱氣,一股香味老遠就聞著。
曲家桀走過去,笑著將這兩天在唯一酒吧的事報告給南天陽。南天陽拿下墨鏡,笑著坐了起來,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慢條斯理的從桌上拿起另一個白瓷被子,倒上一杯遞給曲家桀,示意讓他嘗嘗。
「這是,上次去意大利買回來的咖啡豆?」曲家桀抿了一口之後,笑著說:「太苦了,也許是以前吃的苦太多了,現在對這樣的味道有些敏感。」
「嗯,今晚我也去湊個熱鬧。」南天陽知道他的經歷,也不介意他的直言,他笑著端起咖啡走到天台邊緣。
曲家桀站在他身後,看著他,挺拔的身姿在陽光下顯得更加修長。
陽光並不是能照耀每一個角落,被上帝遺忘的春天應該溫暖的地方,寒冷如冰。明媚的人,在陽光下顯得光彩熠熠,內心陰暗的人,是陽光不會造訪的。
李雅玲看著崔衡,儘管已經是早春,很多人已經脫去了厚重的羽絨服。可她穿著厚厚的皮草,還是覺得渾身冰涼。眼前這個男人,她為之傾注所有,又有幾分值得信賴呢,她確定,至少自元若唯從新西蘭回來後,這個男人變得和從前大不一樣了。
「如果這些都是元若唯的把戲,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害我去丟人!」李雅玲雙手抱臂,倚著湖邊的圍欄,風吹起她的圍巾,冷風灌進她的脖子,她打了個寒顫。
因為在酒吧丟臉的事,她現在根本沒臉去酒吧一條街,那件事傳遍了整條街,她如今成了那條街的笑柄,怎麼能不氣。更可氣的是,她找到崔衡說理,崔衡說那是元若唯的計謀。元若唯若是真的有那麼聰明,也不至於被他們玩耍在鼓掌之間一年多之久。這,分明就是崔衡的推辭,莫非是嫌她年老色衰,想甩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