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幻聽還是因為心裡害怕,身後傳來了兩個不齊的腳步聲,程明婕有些慌張,努力的讓自己鎮定,可還是不自主的加快了腳步。
腳背上有些腫脹,走起路來像走刀尖一樣,程明婕忍著痛往前走,身後的腳步聲不知不覺也快了。
一旁的路燈忽然又一閃,又一滅,程明婕頓時只覺得心臟停了,兩個人影倒映在地上,緊隨著她,
程明婕想起了之前被綁架的一次,雞皮疙瘩起了全身,她什麼也不敢想,拔腿就跑。
「她跑了!」一名男子粗著嗓子叫著,接著身後就傳來兩個腳步狂跑的聲音。
程明婕沒跑幾步就踉蹌的摔倒在地,剛站起身,還沒跑幾步,手腕上多了一隻手,狠狠的將她往後一拉。
程明婕回頭看一眼,嚇到不行,慌得就想跑,卻不料那兩名男子更加用力。
兩個男人都是粗壯的大汗,秋季的晚上穿著一身白色的背心,強奪過程明婕的手機,照在她的臉上,猥瑣的一笑:「大哥,長得不錯!」
「放開我!」程明婕不停掙扎,一名男子拽住她的頭髮往後扯,另一名男人抱住了她的腰,作勢就要吻下去。
「滾!——」
程明婕狠狠的用腦袋撞那名男人的頭,頓時那男人頭冒金星,捂著腦袋吃疼地罵罵咧咧,「死女人!賤人!」
程明婕的腦袋也痛到不行,還沒反映過來,身上的外套就被用力的扯開,裡面穿著的打底衣被扯碎,半邊的文胸裸露了出來。
一名男子用力的甩了她一巴掌,咒罵幾聲拖著她就往旁邊的工廠走去。
程明婕頭暈目眩,嘴角邊還破了皮,全身力氣都沒有,望著工廠那的石頭,骨子裡的烈性讓她忍不住的起了要和他們同歸於盡的念頭。
突然,不遠處的車燈一掃,打在那正準備去對面馬路的三個人身上,兩名男子一慌,加快了步伐要將程明婕拖過去,後者一見有希望,左手抓住一男的手臂狠狠地咬了下去,右手的指甲深深的陷入另一個男人的胳膊裡。
「啊!——」
兩名男子慘叫,剛揮手要教訓程明婕,她就已經用力的甩下了他們的手,踉踉蹌蹌的朝那輛車跑去。
「吱——」
蘭博基尼在離她幾公分的距離危險的停下,車內的墨越笙錯愕的看著車前狼狽不堪的女子,再看看另一旁呲牙咧嘴的男子,一時間什麼都明白了過來,緊握方向盤的手背上青筋突起,解開安全帶大力的關上車。
程明婕一見下車的人,頓時愣在那。
而另外兩名男子從地上拿起了一塊磚頭,正要朝程明婕砸去——
千鈞一髮之際,墨越笙一把拉過正在發愣的程明婕,後者失去重心跌在他的懷中,錯愕的抬眸看著他那張黑沉憤怒的臉。
「找死!——」
墨越笙面色暗沉,將程明婕輕輕推開,冷冽的眸光看向那兩名不知好歹的男子,拳頭緊握,邁開步伐走向他們,全身帶著一股冷寒之氣。
一名男子手上還拽著磚頭,心裡想著一不做二不休,朝身旁的男子使了個眼色,兩人一齊衝上去。
那名手無寸鐵的大漢一拳砸過去,墨越笙一手接住。
一旁傻愣著的程明婕聽到那骨頭分裂的聲音不寒而慄,怔怔的看著他的背影。
拿著磚頭的那名大漢額頭冒起了冷汗,看了看手中的磚頭,一狠心地衝向墨越笙,後者銳利的黑眸看去,手中的動作並未停下,狠狠的一轉,那名大漢頓時淒慘的尖叫一聲倒在地上。
另一名大漢,手拿磚頭卻忍不住的發抖,一心想著拚命,猛地衝上前,而墨越笙形如鬼魅,聲如疾風,一腳踹向大漢的腹部,後者頓時吐出了一口黃褐色的嘔吐物。
墨越笙眉心一擰,一拳頭砸向大漢的後腦勺,後者瞪大著眼睛,頓時趴了下去。
墨越笙嫌棄的拍了拍手,走向目瞪口呆的程明婕,看了看她身上凌亂不堪的衣物,俊眉微蹩,脫下了西裝外套披到她的身上。
程明婕的雪眸中全是複雜的情緒,剛想開口道謝,卻見身後那名倒地的大漢,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揮出手中的磚頭。
「小心!——」
已經來不及,墨越笙未反映過來,「砰」的一聲悶響,整個人搖晃幾下,倒向程明婕的懷裡。
「越笙!墨越笙!——你醒醒!你不要嚇我!——」
那名大漢踉蹌幾步,倒了下去,墨越笙倒在程明婕的懷裡,後者嚇得頓時哭得梨花帶雨,捂著墨越笙的左手突然有種暖流感,她顫抖的抽出手一看,整個人差點暈過去——
是血,是紅色的血……
「墨越笙!——你快醒醒!你嚇不到我的!越笙!快醒醒!——有沒有人啊!有沒有人!——」
程明婕渾身顫抖,撫摸著墨越笙的臉龐,刺耳的哭聲在這一帶傳開。
***
「病人腦部大量出血,後腦勺一處裂傷,傷口面積……」
恍惚間,墨越笙聽到這些話,撐著重如泰山的眼皮,看見了幾張醫生和護士的面容,心中一急,卻又昏迷了過去。
他的世界頓時一片漆黑,可卻又不斷的浮現程明婕那張哭著的臉……
那個笨蛋,一定,一定很擔心……
手術室外,程明婕喉嚨嗚咽,全身顫抖到不行,還沾著血跡的雙手不停發抖,身上零碎的衣服外披著墨越笙的外套。
外套上還有他的氣息,可卻越來越散,越來越疏離……
都是她,都是她害的!如果不是她,越笙怎麼會被磚頭砸到,怎麼會流血,怎麼可能會躺在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