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婕,你聽……」墨越笙想解釋,可看到程明婕空洞的眼神凝著眼淚後,心如刀割,一時之間不知該作何解釋。
程明婕紅潤蠕動,似要說什麼,可所有的聲音都堵在喉中,泛紅的眼眶失神的看著墨越笙,半天吐出二字:「說啊……」
墨越笙撫上她的臉龐,心疼不已,眼淚一滴一滴落在他的手背上濺成一朵水花,重重的砸在他的心中。
「不要多想。」墨越笙緩緩開口,漆黑如玉的眸中全是對她的心疼。
程明婕苦笑,輕輕的打開墨越笙的手。
再堅強的女人在這一連幾次的打擊下都未必能完全放開,她已經盡可能的去做好,可不是所有女人都如此大度,那麼曖昧的照片她不可能大方的朝墨越笙一笑:我沒事。
墨越笙向來什麼都不怕,可唯獨這次他很害怕,慌忙站起拉住她,壓低了聲音道:「我跟程月馨真的沒有什麼。」
程明婕腳步頓下,卻沒有回過頭,似是要等墨越笙再說些什麼。
可墨越笙終究什麼也沒說,程明婕嗤笑,心中一點一點的在凍結。
「明婕……」
墨越笙不願意告訴她是程月馨曝光她的身份,這樣只會加重在程明婕心中的傷口,可如此以來墨越笙便解釋不了為何去找程月馨。
他是為了保護她,可同樣傷害了她。
程明婕亦是想不透,見他沒有解釋的態度心中更是沉痛。
程明婕轉過身,朝他炫目而蒼白的一笑,一點,一點的掰開墨越笙緊抓自己手腕的手,傲然的留下一個背影。
墨越笙怔在原地,不知所措的看著程明婕的背影。
他頭一回那麼沒有勇氣,頭一回如此懼怕一個人離開他的世界。
墨越笙足足在廳內呆了一小時,最後才走進臥室。
打開臥室的燈,程明婕並不在,墨越笙眸中沉痛,下了樓。
程明婕的床上成一個蛹狀,臥室裡靜的沒有一絲生息,墨越笙不敢確定她是否睡著了,輕輕走到床邊,卻又頓住腳步。
「明婕,不要多想。」
墨越笙苦笑,自己何時如此低三下四向一個女人說過話。
程明婕側著身子,無動於衷,正當墨越笙轉身要走時,她輕輕吐出五個字。
「我們分手吧。」
因為哭過,聲音有些嘶啞難聽,可就這麼不冷不熱的一句話徹底激怒了墨越笙,他是為她好,可此時她卻對他說一句分手,他墨越笙想要什麼女人沒有?如此寵愛於她一身,她卻淡淡的提分開。
「你說什麼?」
黑暗中墨越笙的眼眸驟然緊縮,一開始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他厲聲一問,程明婕卻不作答,彷彿剛才那一句話不過是夢話。
程明婕能感到身後焦灼如火的視線,如同一把利劍狠狠插入她的心中。
「我配不上。」
這一句話如同一把鋒利的雙刃劍,同時將二人的心剮的生疼。
「你別後悔!」
墨越笙此時好似一頭被激怒的獅子,朝床上的人低吼一聲,「砰」的一聲巨響,房門重重關上,同時關的,還有二人之間彼此的心房。
程明婕咬緊下唇,我不後悔……
高架橋上,一輛蘭博基尼瘋狂的飆車。
時間還不算晚,高架上還有許多車輛,眾人看到那輛蘭博基尼都嚇了一大跳,急忙躲避,暗罵車主是一名瘋子。
車主正是墨越笙,他憤怒的把高架當成自己的發洩地,S形而飛快的開車方式讓司機們膽戰心驚。
兩邊的窗戶大開,冷風呼哧呼哧的灌入,墨越笙面無表情的飆著車下了高架。
大街上還很熱鬧,行人很多,車輛也不少,可墨越笙彷彿沒把他們放在眼裡,我行我素的不要命的在大街上把人行道當賽車道。
一個十字路口,墨越笙飛快的開過,突然又來了個急轉彎朝右邊駛去,右邊亮的正好是綠燈,車輛往三個方向開去。
一輛貨車此時就要與墨越笙相撞,千鈞一髮之際,墨越笙突然一轉方向盤往左邊轉去,卻不料另一邊的一輛寶馬開了過來,而貨車重重的撞上了防護欄,巨響聲讓行人驚愕失色。
墨越笙的蘭博基尼撞向了寶馬的車尾,車前燈碎了一片,寶馬受到重力被撞到了一邊的防護欄,頓時凹了進去,行人嚇的尖叫,一個個驚慌失措,生怕那輛發了瘋的蘭博基尼撞向自己。
墨越笙出門時過於憤怒,安全帶並沒有系,胸口重重的撞上了方向盤,他從後視鏡裡看到了幾名交警和貨車的車主,忍著胸口處的劇痛發動了車子。
交警和車主正要前來,見那輛蘭博基尼飛快的往他們的方向倒車,嚇得失色,驚慌的往旁邊避開,墨越笙開著車揚長而去。
墨越笙開著車經過了那座銀湖橋,腦海中一幕幕的畫面浮現。
胸口的疼不及心中的痛,墨越笙漆黑如玉的眸中散漫著厭憎和憤怒,緊握方向盤的手冒起了青筋。
自己是為了她好,不願意告訴她程月馨是曝料人的真相,他心中能猜到程明婕知道真相後的難過,那樣的難過自己豈會施於她?!
可她不懂,甚至還提出了分開。
……
墨越笙越想越怒,一腳將油門踩到底。
鍾家。
「老爺,這是上次那位小姐的資料,很全面,老爺該不會認為……」管家將資料遞上,話說到一半不敢說下去,生怕觸及了鍾老爺的軟肋。
鍾老爺坐在椅上,沒有發話,認真的看著資料上的每一個字。
他這幾日也得知了全城鬧得沸沸揚揚的那件醜聞,殺人犯?可笑,絕對不可能。
但凡是有腦子的人都會覺得不可能,四年前的程明婕不過14歲,要一個懵懵懂懂的女孩去殺一個大老闆?愚蠢!
上面的資料十分俱全,連連幾日的查找也硬是把四年前的真相給翻了出來,包括與程家的關係。
程家為程明婕註明的出生日期,正是鍾雅杉失蹤後幾天的那段日子,而也有人表示程明婕確實並非程家的女兒。
鍾老爺雙手突然抖了幾下,管家趕緊接過資料,鍾老爺悲喜交加,「我的……我的雅杉啊!……」
「真是鍾大小姐?」管家驚喜道。
鍾老爺站了起來,整個人充滿了權威感,「我還沒決定好是不是該認她,但我想,只要傷害雅杉的人,一個都不能放過。」
管家疑惑,低下頭看了資料上的照片,程明婕笑起來的時候簡直和母親神似,而那雙桃花眼像極了父親。
「程月馨才是殺人犯,我可憐的雅杉卻為了程家做了四年牢!」鍾老爺憤怒的握著枴杖,目視前方,思考片刻後,對管家吩咐道,「不要對外宣佈明婕是鍾家大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