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同意了葉冬陽的建議,恢復成過去朝九晚五的上班生活,她現在已經沒有了令人艷羨的身份,積蓄也總有用完的一天,雖然有個葉冬陽可以依靠,但是葉冬陽給她的卡,卻始終老老實實的放在她梳妝台的抽屜裡,她或許明白葉冬陽是為了自己才想出這麼一個理由的,雖然並不確定,安若都感謝他。
第二天,她決定和葉冬陽一起去公司的時候,卻遭到葉冬陽的拒絕,安若的眉頭還沒皺起來,就被葉冬陽推著肩膀向洗手間走去,她在浴室的鏡子裡看到了一張臉色極差,黑眼圈又極重的熟悉的自己的臉。
她很無辜的看著葉冬陽,葉冬陽也看著她:
「我終於相信你也是會失眠的。」
「我可以化個妝修補一下。」
葉冬陽拒絕:「還是休息一天吧,真好奇你昨晚做了什麼樣的夢,能讓你今天早晨成了這個模樣。」
她昨晚的確做了很長很久的夢,不害怕,也沒有恐怖情節,倒像一部電影,將她和那個想盡力劃清界限的人之間發生的種種都以旁觀者的角度重新看了一遍,後來在歇斯底里的喊叫中醒來,再也睡不著。
安若沒有在堅持,鏡中的自己確實恐怖,她就不去嚇人了,同意了葉冬陽的建議,在家休息一天。
葉冬陽走後,安若開始不安,整個神經都是緊繃的,偶爾會盯著電話很長時間,卻是一聲都沒有再響起,就在她忍受不了這種自己給自己的壓抑,想要撥通過去的時候,別墅外傳來了引擎熄火的聲音,安若從落地窗看過去,看到了很少出現在這個別墅裡的夫人。
她放下電話,迎了出去,在看到夫人的時候,雖然彆扭,但還是乖巧的喊了一聲:「媽。」
夫人笑的很開懷,事實上,每當安若這麼喊她的時候,她都能笑的這麼樂呵,有時也會逗著安若多喊幾聲,而安若在無奈的同時,也只能照做。
夫人看到安若的臉色,不由的擔心:
「你臉色怎麼這麼差,還比不上我這個老太婆,生病了嗎?」
安若笑著搖頭:
「昨晚失眠了而已。」
跟在夫人身後的陶子姐聽聞便掩嘴一笑,湊在夫人的耳邊不知道說了句什麼,安若只看到夫人意味深長的目光和要不掩飾開心的笑,她明白過來之後,開始有些頭大,想要解釋,卻好像只能越描越黑,索性由著他們去誤解。
夫人拉過安若的手,表情曖昧,語氣調侃:
「丫頭,用不用我去說說冬陽,讓他節制點?」
安若大囧,拒絕也不是,答應也不是,總感覺有種上了賊船的感覺,可憐她因為失眠才這麼憔悴的面孔,竟被婆婆誤解為縱慾過度,就在安若實在不知道如何接這個話題的時候,夫人善解人意的轉了話題:
「秦格最近怎麼樣了?」
安若挽著夫人的手臂向客廳走去:
「不錯,他讓我謝謝媽。」
夫人坐下來的時候,看了一眼安若:「一家人還說兩家話?」
安若一笑,招呼著陶子姐也坐下來,自己去廚房給她們沏茶,出來的時候,竟看到兩個人在那邊起了爭執,雖然知道不可能是真的不愉快,卻也還是快步的走過去:
「媽,陶子姐,喝茶。」
兩個人的聲音不約而同的停了下來,齊齊的看著安若,倒讓安若覺得自己是在一個完全不應該的情況下闖進了一個本不屬於自己的世界,好在看著自己的兩道目光並非陌生,似乎還有一種欲言又止的糾結感。
陶子姐瞪了一眼夫人,拉著安若坐在自己的身邊:
「你和冬陽結婚多長時間了?」
安若不知道她們究竟想要說什麼,只能老老實實的回答:
「一個多月了。」
陶子姐的目光含笑,順著安若的臉一直看到小腹,才停下,那裡面包含的意思讓安若瞬間明白了過來,她下意識的看向夫人的方向,夫人也正滿含期待的看著自己,她只能收了視線,勉強的笑一笑:
「還沒有。」
陶子姐臉色未變:「時間還短,是我們太著急了,尤其是夫人,一個人寂寞慣了,好不容易等到冬陽結了婚,就想熱鬧起來。」
安若笑笑:
「我知道,陶子姐。」
安若並沒有在心裡責怪夫人和陶子姐這麼唐突直接的問題,事實上,她現在每次面對夫人的時候都會有種心虛的感覺,畢竟葉冬陽待自己很不錯,如果沒有之前的種種糾葛,他是一個堪稱完美的丈夫,是自己背叛他在先,然後繼續做著一個根本不像妻子的妻子,她心裡有愧。
而如今夫人的期待,她很理解,身份調換的話,她想她也會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一個孫子,可是安若知道,她大概是會讓夫人失望了,暫不說她和葉冬陽會不會走到那一步,單單是她的身體,就是一個不小的障礙。
後來安若跟著夫人出了門,逛了很多地方,直到傍晚才不得不回家,安若一晚上沒有休息好,心裡還記掛著別的事情,但是對於夫人的要求並沒有拒絕,也許她只是想通過這樣的一種方式來彌補對於夫人的愧疚,雖然,微乎其微。
葉冬陽打電話到安若的手機,告訴她今晚有個應酬,不會太早回家,讓她好好的吃飯,她握著電話久久的沒有回應,久到葉冬陽險些以為她在不開心自己的晚歸:
「安若,別想太多,對於這個婚姻,我很早之前就和你說過,我會很認真的看待,可是我並沒有要求你也同樣認真,所以我現在做的,只是一個丈夫應該做的,你不用覺得愧疚或者檢討自己的不稱職。」
晚飯是在葉家吃的,得知葉冬陽不會在家吃飯的時候,夫人當即決定把安若挾持回來,安若也並沒有拒絕,乖巧的跟著夫人回來,車子停在大院的時候,一道純白的身影從屋裡跑出,愉悅的喊著:
「奶奶,你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