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欣拖著沉重的腳步還沒邁出幾步路,背後就響起了不冷不熱的聲音:
「你還知道回來?」
慕欣頓住了腳步,卻沒有回身,她的狼狽其實不想讓他看到,雖然自己在他的面前,已經幾乎沒有什麼尊嚴可言:
「這裡也是我的家。」
姚謙冷笑一聲,看了一眼張靜:「你要辭掉她嗎?」
慕欣用沉默代替回答,卻讓姚謙萬分的不滿意:「我在問你話,你聾了嗎?」
慕欣忍無可忍的回過神,怒瞪著姚謙:
「她是我的秘書,我想換掉難道還要向你申請嗎?姚謙,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你了不起也只是我公司裡的一個總經理,而我是董事長,我的決策,根部需要通過你,即便我連你也想換掉,也直接告訴人事部就可以。」
她以為姚謙會動怒,卻沒有想到喚來的是他如沐春風的笑意,這讓慕晨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你笑什麼?」
「當然是笑你傻,難道還會是笑我自己嗎?」
「你什麼意思?」
姚謙走近了她幾步,站在張靜和慕欣的中間,目光從慕欣的身上轉到張靜那邊,勾起一抹邪佞的微笑:
「張秘書,你要不要來告訴我們偉大的董事長,她的公司現在是個什麼樣的狀況。」
張靜閃閃躲躲的,最終受不了兩個人之間的怪異氣氛,又或者說是做賊心虛,對著慕欣低不可聞的說了一句『對不起』就逃也似的下樓走掉了,姚謙看著張靜這般模樣,不由得笑了笑:
「真沒種。」
慕欣警惕的目光落在姚謙的身上:
「你到底對我的公司做了什麼?」
姚謙著她,眼裡的輕蔑太明顯:「慕欣,別分的這麼清楚,說什麼你我呢?你的不就是我的嗎?我們是夫妻,本是一體。」
慕欣全身無力,面對這樣的姚謙更覺得自己挫敗的很,她幾乎是毫無底線的再次妥協:「姚謙,你想做什麼都可以,你想要我的公司,我給你,但是AC集團你不能動,那是我準備還給慕晨的。」
「不能動嗎?那你怎麼不早說,現在已經來不及了。」
慕欣不可思議的看著他,勉強撐住自己搖搖欲墜的身體,用盡力氣衝著他大喊:
「你到底做了什麼?!」
姚謙看著慕欣的這般模樣,笑意更加的冰冷:
「我只做了我自己想做的,有什麼不可以嗎?」
慕欣踉踉蹌蹌的走過去,抓住姚謙的衣領,近乎絕望的看著他:
「姚謙,你到底想要從我這裡得到什麼?我能給你,不能給你的統統都給了你,甚至連那個孩子我也不計較了,為什麼你還是這麼死不悔改,你難道真的就沒有心嗎?」
姚謙冷眼看著慕欣的哭求,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連拖帶拽的將她拉到臥室裡,大力的甩在凌亂的大床上,那種歡愛之後的味道讓慕欣覺得反胃,她幾乎忍不住,想要爬起來去洗手間的時候,卻被姚謙一把按住:
「不許動!」
慕欣不動了,雙眼木訥的看著自己上方的姚謙,他居然在憤怒,他有什麼好憤怒的,遭受背叛的是自己,失去孩子的是自己,做了無可挽回的錯事,對不起全世界的也是自己,他居然還這麼理直氣壯的跟自己發脾氣,他憑什麼?
想到這裡,慕欣企圖掙開他的鉗制,可是自己本就虛弱的身體加上姚謙誓不放開的決絕,讓這一切顯得非常的可笑,於是慕欣放棄了掙扎,直直的看進他的眼底:
「姚謙,你不覺得噁心,我還覺得噁心,能不能放開我,讓我遠離這張你和別的女人做。愛的床!」
「你居然在乎?」
慕欣冷笑:「要不要提醒你一下,我也是個人,一個女人。」
姚謙盯了慕欣幾秒鐘,眼神中有些陌生的情緒,似乎第一次認識眼前的這個人,或許是因為慕欣第一次在這件事情上和自己較真吧,讓他錯以為很多事情,可是這並不能影響他,只是幾秒鐘的時間,他就恢復成原本的姚謙,放開了對慕欣的鉗制,逕自走到窗前,點燃了一支煙。
慕欣從床上掙扎著起來,遠離那種讓人作嘔的味道,她聞到煙味看向姚謙的時候,有瞬間的錯愕,認識他幾乎整整一生,竟第一次在他的身上察覺到孤寂的影子。
她的心又在這一刻開始無恥的變軟變柔,很想去抱抱他,讓那些令他糟糕的情緒都離他遠去,可是理智卻在這一刻清晰的告訴自己:不可以。即便在他的面前已經愛的毫無尊嚴,也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沒有自己的底線,姚謙之所以會變成現在的這個樣子,或者真的和自己的縱容有關係也說不定。
這樣沉悶且怪異的氣氛讓慕欣覺得壓抑,如果真相一定要選擇今天這個日期說明,那麼她寧可快一點,早晚都要面對的事情,她不習慣向後拖,更何況,現在自己暈眩的腦袋不知道能不能堅持到將姚謙口中的故事講完。
「你究竟要對我說什麼?」
姚謙的動作因為這句話而停頓了一秒鐘,隨即繼續,似乎即將開始的話題對他來說也是一件很難抉擇的事情,他必須要好好的斟酌一下,此時此刻究竟是不是一個絕佳的時機,來將一切都攤在陽光底下。
最終他有了決定,極其緩慢的轉過身來,看著呆坐在床邊臉色蒼白的慕欣:
「你不是想知道,我究竟想要什麼嗎?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你做好準備聽了嗎?」
慕欣的心猛然的提起,這樣鄭重其事的語氣讓她下意識的想要逃避,而她也是這麼做的,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讓她一下子就從床上站起來:
「對不起,我並不想知道。」
說罷便向門口走去。
她身後的姚謙面對慕欣這樣的反應,無奈的搖頭,心卻沒有因此而軟下來:
「慕欣,其實……你應該喊我一聲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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