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修澤的目光掃過在座的幾位,最後才看嚮慕晨,彎腰將桌上的幾份文件拿起來交給他:
「結果就在這裡,你自己看吧。」
慕晨接過來,拿到手裡直接翻到最後一頁,結果處寫著:沒有檢測到任何對人體有害的物質,安全。另一份指紋鑒別報告的最後寫著:安若,范娟。
週一陽看著慕晨疑惑的目光,開口解釋:
「范娟就是那個照看慕欣寶寶的保姆,你檢測的那幾樣東西上,有她的指紋再正常不過。」
慕晨翻到下一張,這份上面的結果是:苯巴比妥,過量。
慕晨對這個專業性的名詞沒有什麼概念,可是無論再白癡的人大概也看的出來『過量』這兩個字的意思,慕欣的孩子應該就是死於這個東西。
事情發生的時候,慕晨就意識到會有點麻煩,在江修澤打電話給自己告知這一切的時候,他就讓江修澤趁所有人被樓下慕欣和安若吸引的時候去樓上拿了那個奶瓶,還有廚房的那桶奶粉,他以為這是一個對安若來說很有力的一個證據,可是這樣的結果卻太出乎慕晨的意料。
安若怎麼會去餵那個孩子?她和慕欣的恩怨那麼深,那麼重,她應該是恨極了那個孩子,以她的個性應該也不難想到如果慕欣發現自己接觸過那個孩子肯定會掀起風暴一場,可是她還是去接近了那個孩子?
情難自禁還是母性氾濫?很可惜,這個理由,慕晨說服不了自己。他太瞭解安若的理性,根本不可能促使自己去做那些不明智的事情。
他告訴自己冷靜下來,可是腦海中所有的思緒都像脫了韁的野馬橫衝直撞,他找不到一點的頭緒。
江修澤就站在慕晨的一旁,看著慕晨越來越陰鷙的眼神,開口勸道:
「你不要急著下結論,或許,有別的我們不知道的原因。」
慕晨看向秦格,安若雖然是他的妹妹,這個結果縱然對她很是不利,卻還是直接說出口:
「劉景那邊的結果也出來了,房間裡除了慕欣和姚謙的指紋,大多數都是安若的,不過我已經打過招呼給他了,結果的事情先壓著,先別對慕家的人說。」
慕晨突然想到了什麼:
「這個叫范娟的保姆難道就沒有任何可疑嗎?這個什麼鬼東西也許是她放的。」
江修澤苦笑:
「慕晨,慕欣家是什麼地方?那是你老子經常會出沒的地方,所以因為這個原因,幾乎除了他們的臥室沒有安置監控設備之外,整棟別墅哪個死角都能被拍攝的一清二楚,我也把你從他們家拷貝出來的監控錄像從頭到尾的看過了,那個保姆,根本沒有任何機會動手腳。」
「沒有機會?」慕晨冷笑:「怎麼這麼偏偏剛好在安若進去之後她就有事出來?」
江修澤微微歎息:
「出了這麼大的事情,范娟是不可能在慕家繼續做下去的,所以我也找到她問過原因了,當時是姚謙的皮鞋髒了,她趕著去送一雙新的給他,監控錄像裡完全有經過,你這個假設根本無法成立。」
慕晨危險的瞇起眼睛:
「所以呢?」
江修澤猶豫一下:「慕晨,你說安若有沒有可能一時沒有控制住……」
慕晨的憤怒一觸即發,將手中的文件狠狠的甩在他的身上:
「江修澤,你他媽的是什麼意思!」
所有人都愣了,他們認識的慕晨是不會發脾氣的,或者說,是不會有這麼大的情緒起伏的,他們穿著同一條褲子從小到大,這是第一次真真的動了脾氣,而且還是對著他們這幫人。
江修澤反應過來的時候,也只是很平靜的接受了慕晨的變化,很理智的沒有去反駁,轉身坐回沙發上。
週一陽站起來:
「慕晨,冷靜下來,這只是表面的證據,說明不了什麼,江子也是心急亂猜測。」
慕晨冷笑看他:
「陽子,那你告訴我,除了這表面的證據還能有什麼別的證據?那個孩子已經死了,我們死無對證,即使他幸運的活了下來,他也根本分辨不出什麼,這麼幼稚的問題你也要拿出來說嗎?法官的審判不依照著這些表面的證據還能依照什麼?!」
週一陽悻悻的閉了嘴,表情有些狼狽。
秦格蹙著眉頭:
「我們都相信安若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可是現在每一項證據都指向她,我們這些以為對她好的做法,反而是將她推向了一個風口浪尖。」
江修澤:「秦格,你什麼時候也開始不冷靜了?難道我們不去做這些,市局的人就不會去做嗎?慕欣就不會安排人去調查嗎?雖然結果不是我們所預期的那樣,可是至少這些證據是在我們手上的,他們目前沒人可以把安若怎麼樣。」
秦格起身:
「我要去趟劉景那裡。」
週一陽:「你這麼就把證據和報告拿回來,劉景應該怎麼看?他的工作是慕家直接授權做的,不給一份答案,能交待過去麼?」
慕晨一直站在那裡,表面冷靜,可是在場的幾個都能感覺出來他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那種冷,他們的話,他好像聽的進去,又好像關上了自己的耳朵,對於事情的來龍去脈都開始在自己的世界裡感知。
他忽然彎下腰撿起那些散落的文件,話都不留下一句,轉身離去。
江修澤想都沒想,一個箭步衝過去,攔在他面前:
「你幹嘛去?」
「讓開!」
江修澤笑:「慕晨,我承認偶爾看看你失控的樣子確實很能讓我們幾個感到驚喜,但是這樣的失控最好不要在安若的面前表現出來,你拿著這些是想去質問她嗎?你要怎麼說?問她是不是兇手?如果你想把她徹底推離你的世界,並且考慮清楚了,我絕不攔你!」
慕晨看著江修澤,彷彿用盡了他一生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