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家裡除了鐘點工,至今為止,沒有進來過第三個人,而今天,這個人不但出現了,還出現在了自己的床上。
安若想想都覺得噁心,她都佩服自己居然可以如此冷靜的和慕晨討論這個問題了。
「我沒你說的那麼不堪!你看到的都是事實嗎?如果所有人都憑著第一印象判斷事情,你早已經被認定為是殺人兇手了,可你是嗎?你不也覺得自己很冤枉?」
安若冷笑:
「我又沒阻止你的解釋,你從我出現到現在一味的只是說你是無辜的,可你有對這個無辜做出任何解釋嗎?你要我相信你,也要拿出讓我相信的資本來,我的丈夫和另一個女人穿著曖昧的在臥室裡,你還能要求我純潔的想你們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嗎?」
「慕晨,你在外面的那些事情我沒管不了,但是別帶回來這個家裡,算我求你!」
她的眼眶裡有拚命想要壓抑不流出的淚水,她的聲音也明顯的顫抖,除了挪威雪地裡的那一次,這是她第一次在慕晨的面前徹底的釋放自己的情緒,她的肩膀此時已經背負了很多很多,昨晚的衝擊她甚至都還來不及緩衝一下,就再次面對婚姻的背叛。
這是她受傷後唯一想到達的地方,他卻將最後的一點安全感也徹底抹殺掉了。她覺得自己比回來之前更累,肩膀彷彿不堪重負。
慕晨忽然覺得心裡的某一處坍塌的徹底,很想去擁抱她,而他也這麼做了,伸出手將她扯進自己的懷抱,安若的淚水終於決堤在慕晨的懷抱中,慕晨緊緊的把她摟在懷裡,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什麼都說不出來。
她太累了,以至於那樣的掙扎都顯得微不足道,可是這個肩膀對她來說,已經不是可以依靠棲息的地方。
她在他的懷抱中停止哭泣,一動不動,聲音卻變得堅定起來:
「放開我。」
「安若……」他的不捨那麼明顯。
「放開我!」
慕晨緩緩的鬆開她,屋裡沒有開燈,只能靠著落地窗外的萬家燈火給彼此之間增加一絲明亮,安若的臉是一種病態的蒼白,沒有一絲血色,還有淚水的痕跡,狠狠的刺痛了他的心,他想再次抱住她,任她哭鬧,可是他卻猶豫了,害怕她的無動於衷。
書房的門被敲響,李曉楠的話傳進寂靜的書房:
「晨,你還好嗎?」
安若眼睛裡嘲諷那麼明顯,她想起自己是這場鬧劇的不速之客,決定理智退場,她走過去打開書房的門,每一步都走出決絕的味道來,慕晨跟在她身後,在她打開門的時候也拉住了她。
李曉楠已經換回了自己的衣服,看著他們兩個人:
「我還有事,先走了。」
慕晨衝她點點頭:「我不送你了,路上小心。」
「沒關係的,你記得吃藥。」然後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之內,安若這一刻才感覺到慕晨拉著自己手的溫度高的嚇人。
「她打電話給我,聽出我不舒服,就過來照顧,我迷迷糊糊的打翻她做的粥,她才需要去洗澡,而我的習慣你應該知道,習慣裸睡。」
他的解釋聽起來很沒有說服力,可安若知道這已經是他最大的讓步,他從來對自己認為沒有做錯的事情懶得做出任何解釋,隨便其他人怎麼去想,這一次破天荒的解釋,竟意外的好用。
安若沒有再回去自己的那套小公寓裡去,晚餐兩個人依舊叫的外賣,都是病號,且發生了不愉快,誰也沒有心力再去準備,只能將就。
安若去浴室洗漱,沒一會慕晨也走了進來,安若在鏡子裡看到了慕晨的意思。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有些事情我不介意你的逞強,可是對自己沒有益處的事情最好不要堅持。」
安若看著自己手臂上厚重的紗布:
「反正都是要留疤的。」
「如果一定會有疤,我不希望是因為你的愚蠢所造成的。」
安若沒有再說什麼,默認了慕晨的說法,她靜靜的站在那裡,看著慕晨在浴缸裡放滿洗澡水,然後走到自己的身後,雙手繞到前面,一顆一顆的解開自己的扣子,安若看著鏡中兩個人相依的姿勢,怎麼樣都接受不了,轉過身來面對他,他看了她一眼,手上的動作沒有遲緩,將她的衣衫褪盡。
她全身赤裸,只有一條底褲,而他穿戴整齊,的樣子讓安若微微的尷尬。
「如果你覺得不自在,我也可以全部脫了的。」看出她的窘迫,慕晨好心給出建議。
安若再一次選擇性失聰。
慕晨只是微微的笑了一下,帶著她在浴缸的邊緣處坐下,拿了毛巾,在浴缸裡浸濕,然後為她擦拭全身。
不可能毫無情。欲的,他是正常的男人,兩個人又分居這麼久,再加上眼前的畫面如此香艷,沒一會兒,慕晨手上的力道就加重了一分,安若明顯感覺到他的變化,抓住他的手:
「別這樣。」
慕晨微微一笑,什麼都沒有說,推開她的手,繼續給她擦拭身體,從前胸到後背,從腳趾到大腿根部,事無鉅細。
安若已經覺得乾淨了,在想開口說『可以了』的同時,慕晨的唇就勢覆了下來,輾轉吮吸,雙手壓在了她的肩膀,阻止她的起身。
這樣的姿勢對於慕晨來說並不是太舒服,不過哪裡還顧得上那麼多。
安若沒有這個心思,可是她此時的姿態明顯讓她毫無反抗之力,她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閉眼陶醉的模樣,終歸還是沒忍心拒絕:
「去床上……」
慕晨彷彿等待的就是這個時刻,在她話音還沒落下的時候,就已經避開她的手臂,打橫抱起她,走出了浴室。
他小心翼翼的避開了她的傷口,極度的溫柔纏綿,每一個動作都慢的很溫柔,讓安若覺得自己是一個被他珍愛的玻璃娃娃,輕易就會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