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戰鼓不停的響著,每一根血管都像是要爆裂開一般。知薇緊緊地揪住蕭梓辰的衣服,試圖從中找尋支撐的力量。
輕顫,觸碰,每一個唇齒間的交叉,都帶去了大部分的力量。忍不住地,那本應該盡量減輕的呼吸,都不受控制的重重打向對方。
可是……誰都沒有放開。
只是輕微的啟唇,輕微的觸碰,已經奪去了他們所有的思想,腦袋一片空白。
蕭梓辰也在被這種從來沒有過的感覺衝擊著,手都不由得開始顫抖。與知薇一樣,下意識想要找到依靠。原本環在知薇肩膀上的手上移,壓住知薇的後腦,另一邊手環在她的腰間,收籠得很緊……
誰也不知道現在該做什麼,更甚者應該說,誰也不知道現在在做什麼。
只是感覺到了自己無法控制的心悸,和對方呼吸打過來的溫暖。
「少爺!不好了!走水了!」
就在此時,門外突然響起一陣著急的聲音。
兩人猛地回神像躲避什麼洪水猛獸一般急忙退開。
然而,退開之後,一人佔據了一邊床,兩雙眸子卻是深深的凝視對方。像是被黏上了,就再也分不開一樣。
「少爺!走水了!」
門外的人再度以一陣大喊喚回了兩人的理智。
小霸王那本滾燙得不能再燒的身子,一陣紅暈從臉開始朝著耳邊頸間泛開。「我、我去看看!」
小霸王急忙下了床,低著頭,再不敢朝知薇看一眼。他躲得匆忙,倒是忘了,自己連鞋都沒有穿。
知薇無法揪著小霸王的衣服,在身體的下意識反應下揪住了自己的衣領。兩眼越發的呆滯,整個人也是紅透了臉。
說是去開門,如果你這時候叫住小霸王。問他為什麼要開門,他估計都得反應上半天。他只是想去找別的一件事做,至於這件事是什麼,他沒有任何想法。
開了門,一雙慌亂的眸子就對上了外頭的僕人。
「少爺!老太爺院子裡走水了!火勢很大……」
蕭梓辰一愣,想也沒想就往外跑。哪怕此時連鞋都沒有穿。
裡屋的知薇也聽見了匯報,臉色嚇得立馬蒼白,急忙想要下床穿鞋。
「小姐,火勢很大,您快點去看看吧!」一低頭,那僕人卻已進了屋。
知薇聽完整個人就僵住了。
嘴角勾起了一抹嘲笑。
她竟然不慌不忙地坐了回去。「蕭家沒你這個僕人,你到底是誰?」小姐?呵。她從李府,只帶了『一枝花』一個,什麼時候連個男僕都帶上了?
那人弓著的身子明顯一頓。眼中勾一絲讚賞。
且不說他的樣子是完全照著府中下人的樣子扮的,可她總不可能記住所有的下人吧?
知道不必再裝,他直起身子,屹然直松般的身子,哪有半分弓身模樣。
「的確,我不是蕭家的下人,蕭家還不配!」那人的語氣中,是四成的自滿,六成的不屑。
想他當朝一品侍衛,蕭家怎麼可能有那個能力使喚他!
當對方不再故作聲音,知薇便聽出了他的身份。「荊南伍,你怎麼會在這裡!」
「難得小姐記得。爺在哪,南伍自然在哪。」
知薇對對方聲音中的那種告誡很不滿。「我已嫁作人婦,不是你口中什麼小姐。」
荊南伍明顯不高興,他冷著聲音,裡面滿含著殺氣。「你是爺看中的女人!」
哈!這語氣就好像幫主子捉姦一樣!
「我是蕭家的少夫人。」知薇用著很不屑的語氣回敬了他。「況且,就算你家爺在這,也得敬讓我三分。哪裡有你這個奴才說話的地!」
荊南成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只是一想到自己主子喜歡的女人在這裡和別的男人糾纏在一起,他就恨不得拔出他的鋼刀!
這樣不知羞恥的女人,不配得到爺的喜歡!在他的眼中,爺是尊貴的,能站在他身邊的女子,絕對不會是這樣!
可是,爺敬她……
「南成知罪。」那鐵骨,可是說跪就跪。
知薇翻了個白眼。人家的信念咱可是弄不明白的。「坐水是怎麼回事?」
「爺說要給自作主張的人一個懲戒。」
「……知道了,你下去吧。」
「……你不擔心?」
「與你無關。」
……
荊南成離開了,知薇安靜了一會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頓了一下,才慢慢的繼續穿上鞋。
「知薇,你還真的是一點都不緊張。」來的人一身儒雅青衫,慢步走了進來。
是袁遠捷。
「你不是說了嗎?我瞭解他。」
袁遠捷不由得泛出苦笑。「都說謀士最重要的就是先懂自己主子,怎麼感覺我比你做得還差?」
「恩威並施,你怎麼可能不明白。」蕭家對他來說地位是不可替代的。即不滿老太爺的做法,卻也不會撕破臉。用最折中的辦法。放了火,表達憤怒,沒傷人,存感激。這本就是他慣用的手法。
「可是遠捷還是因為擔心所以錯失了判斷,否則怎麼可能人在這裡。」
知薇垂下眼簾。「無論如何,我都得去看看。」
「遠捷與你一同。」
「算了吧!估摸著,你就得去接他了!」
果然,離開不久的荊南成聲音在門外再度響起。「公子,爺有情。」
袁遠捷投以無奈的表情,可知薇卻轉過頭不接受。
那雙優雅的眸子中,有那麼一刻著實是閃過了一絲受傷。只是太快,讓人無法摸清。「那我去了,你小心點。」
門外,荊南成眼裡的殺氣不由得又顯現了出來。這個女人,背叛爺不說,還試圖勾引公子。在他眼中,公子是那麼的溫文爾雅,那麼的謀劃過人。這樣的人,怎麼也不該被玷污。
等終於清靜了,知薇這才緩步從房門中出。
是她想得太簡單了。只要他不想,無論什麼時候他都會出現阻止的。他不僅是在表示憤怒,他是在威脅。如果再有下一次,相信就不止是走水這麼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