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這副畫是你寄托相思之畫,你肯定希望有人把你的思念傳遞給她,所以讓我把這副畫買下來了。你的思念她感受到了,所以,當她在手術室,生死一線之間,她最想見的人,就是你,可是你呢?你真是太可笑了,帶親生兒子去做親子鑒定。」甄顧偉鄙夷地看著他。
「原來是她買了我的畫…………」慕思皓深受刺激,當他將這副畫賣出去以後,他正式走出痛苦的陰影,回到公司,重新開始自己的人生。
而他卻不知道,給他希望,讓他重新站起來的是田恬,是她花高價買走了他的思念和心裡的包袱。
甄顧偉將田恬藏的很好,他甚至很少去看她,慕之謙讓人跟蹤甄顧偉,都沒能找到田恬。
但是據跟蹤調查的人說,甄顧偉每次去法國,都會回母校看看。
慕思皓和慕之謙怎麼也沒有想到,田恬會讀書,而且就住在學校。
甄顧偉將田恬安排在他的母校,他每個月會去一趟法國,除了帶著跟蹤他的人到處亂轉一圈,然後就是回學校——
法國巴黎,有名的藝術一條街,有一家叫蝶戀花的畫廊,主要花和蝴蝶的作品為主,開業多年,而門可羅雀,生意慘淡,卻不知為何在金融風暴席捲全球後,大批畫廊相繼倒閉之時,這間畫廊依然能苦苦地堅持下來。
週末,店主像往常一樣,早早地開了門營業,雖然一上午一個客人也沒有等來,但是他的眼裡透露出一絲期待。
屋外的陽光很好,陽光下,男人瞇起了眼,唇邊彎成一個很好看的弧度,胸前的襯衣鬆開了兩粒扣子,露出健康的古銅色肌膚,在日光裡閃耀著光澤。
時間過得真快,三年前,陰鬱,多疑的他,在歲月的洗禮中,蛻變成一個陽光男人。
三年前,田恬帶著孩子離開他,慕之謙幾乎找遍法國,都沒有找到田恬。
深受打擊的慕思皓,連畫筆都拿不起來了,甚至一度想自殺。
慕之寒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將他送進了醫院,醫生說他患有嚴重的強迫性抑鬱症。
慕思皓的童年是不幸的,他先是跟著母親慕之寒生活了三年,而且又跟著父親華承昊生活了四年,他的整個童年,都沒有得到過完整的父母的愛。
他在慕家長大,雖然姓慕,但是他知道,他不是慕家的孩子。小時候,他有模有樣兒地照顧他的小舅舅慕之謙和小姨慕之錦。
慕子恆非常喜歡他,但更寵慕之謙,哪怕慕之謙學習不好,打架,鬧事,慕之寒和慕子恆還是向著慕之謙。
慕思皓十八歲那年,家人讓他做出決定,他以後從政還是從商?
他選擇了從商,為母親分憂,也因為他的這個選擇,傷了父親華承昊的心。
他之後上大學,到國外留學,甚至回公司工作,包括他戀愛結婚,華承昊再也沒有發表過任何意見。
他考上最好的大學,大學畢業以後到國外留學,很年輕的時候,就成了知名的畫家。
慕之謙除了是慕家的唯一繼承人,什麼都不是,他流連花叢,對公司的事不聞不問。
那一年,那個叫小米的女孩,走進了他的心裡,她懂他,理解他,他們像就陽光下的向日葵,那麼開心,快樂。
可是,一次外出,他們發生了意外,小米不想連累他,放開了他的手,她葬身大海。
他的生活陷入黑暗,就在這個時候,慕之寒心臟病發作,慕之謙年輕不懂事,所有的重擔全壓在了他的身上。
他沒有時間傷心,便一頭扎進了慕氏集團,擔起了所有的責任。
從那時候起,他不再是他,每天帶著冷酷的面具,出入公司,站在股東和客戶的面前。面具戴的久了,漸漸迷失了從前的自己。
童年的痛苦,生活的磨礪,他的身心大為受挫,他變得敏感,多疑,他壓抑了太久太久,扭曲的心靈導致他患了嚴重的心理疾病——抑鬱症,自己卻不知道。
而他抑鬱了那麼多年,時刻都活在恐懼中,世界在他的眼中灰暗一片。
他像刺蝟一樣豎起全身的刺時時防範,可是,當艾薇出現在她面前,她純淨的就像一朵雪蓮花,而這麼純淨的女孩,卻最終被慕之謙辣手摧花。
他什麼也做不了,從小大到,所有的事情,慕之寒都要求他讓著慕之謙。
眼睜睜看著自己喜歡女人,變成自己的舅媽,那種感覺真的很不好受。
他活的那麼拘謹,那麼疲勞不堪,直到他遇到田恬,她對他很好,她小心翼翼,而他卻沒有辦法完全信任她。
明知道懷疑她,會讓她傷心,讓她難過,可是他卻沒有辦法控制自己。
直到把她傷透,她痛苦地離開,帶走他們的孩子,他發現,自己愛她那麼地深。
失去她,他心痛的不能呼吸,他的手拿不起畫筆,出現在公司,開股東會議,他居然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
那一刻,他感到絕望,最終選擇了自殺,幸好被慕之寒及時發現。
他坐在心理醫生面前,面對醫生的開導與勸解,他麻木得如一座塑像,沒有絲毫反應。
連醫生都搖頭,慕之寒只能歎氣,在精神病院,慕思皓也曾自殺過幾次。
幾乎死過幾次後,他終於意識到,如果他一如既往這樣下去,等待他的將是無邊痛苦,我要救自己,徹底改造自己。
他終於敞開心扉,與心理醫生交流,他想盡一切辦法,努力掙扎,抵抗心魔。
可是無論他怎樣掙扎,也逃不出那個煎熬他心靈的魔爪,他依然缺乏安全感,依然缺乏情趣、缺乏愛心,他的生活尤於一潭死水,在散發著惡臭。
他想擺脫,他想死,想到另一個世界,一個人靜靜地躺著,不受任何干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