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老人旁若無人地閒聊,非常默契,華母將帶來的飯茶放到小桌上,叮囑慕老爺子要好好吃飯。
而一旁的慕之寒和華承昊而各懷心事,如果華承昊的媽媽就是爺爺的相好,如果她跟華承昊結了婚,那兩位老人就要被拆散了。
「老慕,這位就是你孫女吧?」華母笑望著慕之寒。
「是啊,你未來兒媳婦。」慕老爺子發出爽朗的笑聲。
「承昊,你們倆……」華母驚訝地看著華承昊和慕之寒。
「媽,你要做奶奶了。」華承昊平靜地說,他並沒有在華母眼中看到驚喜,那種失望在她眼裡一閃而過。
雖然她很快平靜下來,若無其事的聊天,說話,但是,她對慕之寒的態度卻是不冷不熱。
「老慕啊,我畫廊那邊還有事兒,我先走了。承昊,改天帶之寒到我那兒去坐坐。」
「嗯,媽,我送你。」華承昊說道。
「好。」
「伯母,您慢走。」慕之寒將華母送到病房門口,但是並沒有跟上去,她想,他們母子倆一定有話要說,而她也有話要問爺爺。
見他們走進電梯,慕之寒馬上就進病房審慕老爺子了,「爺爺,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慕老爺子裝糊塗。
「你為什麼會跟承昊的媽媽在一起?」慕之寒質問道。
慕老爺子獨身很多年了,一直沒有找老伴兒的原因,很可能是因為華承昊的媽媽。
「我跟承昊的爸爸關係很好,我生病了,他媽媽來看我,沒什麼不可以吧。」慕老爺子繼續裝傻。
「爺爺,你還不說實話,你是不是喜歡華媽媽?」慕之寒不肯輕易放過,追問到底。
「之寒,你真的就那麼想知道嗎?」慕老爺子放下筷子,不想再吃了,說起他的舊情,他再也吃不下了。
慕之寒用力點點頭,說:「爺爺,我不是非得嫁給華承昊不可的,如果是因為我,而讓你錯過你的幸福,我不願意這麼做。」
「之寒,你這說的是什麼傻話,我和你華伯母的事,早就過去了。當年,爺爺在鳳城大學附近經營著一家商行。那時候,你華伯母是鳳城大學美術系的學生,就這樣,我們相識了,然後暗生情愫。那時候華承昊的外公是鳳城市市長,他得知我和你華伯母相愛,很生氣,在他眼裡,我就是一個小商小販,根本配不上他的女兒。他強力施壓,我的商行被迫停業整頓。你華伯母不願連累我,也知道跟我在一起不可能,我們曾想過一起私奔,但是那個年代,私奔是需要勇氣的。後來,她被迫嫁給了華承昊的父親,門當戶對,但她過的並不開心,婚後沒多久便出國留學了。然後我娶了你奶奶,很快又有了你爸爸。在你外曾祖父幫助下,我成立了鳳城第一家進出口貿易公司,再後來慢慢發展成今天的慕氏集團。你華伯母回國以後,你華伯伯就不讓她走了,然後就有了華承昊,她後來成立了自己的畫廊,這一輩子,與你華伯伯,關係一直很僵。」慕老爺子一口氣說完了他的故事。
聽完以後,慕之寒心裡很不是滋味,明明是兩個相愛的人,卻因為門戶之別,不能在一起。
現如今,大半輩子都快過去了,如果能重拾舊愛,此生也就無憾了。
「爺爺,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沒有跟承昊在一起,你們會在一起嗎?」慕之寒問。
「不會,你華承昊的父親是絕對不會同意離婚的,而且,我與你華伯母的事,他並不知道。」慕老爺子歎氣道。
「爺爺…………」慕之寒心疼地看著慕老爺子。
「爺爺這輩子,很幸福,很滿足,有兩個女人深愛著我,只是,這兩個女人,我都辜負了。如果沒有你奶奶,就沒有今天的慕氏集團和慕家,可是,我心裡卻一直放著另一個女人,我對不起她。而你華伯母,因為我,她這一輩子都過的不開心,她當初是為了我,才答應嫁進華家的,就算不能跟我在一起,她完全可以出國,可是,她怕她走了,我會被她爸爸報復,才勉強答應了婚事。」慕老爺子回顧自己的一生,他最幸運的是碰到了兩個好女人。
醫院樓下,華承昊將華母送上車,華母說:「你爸爸並不知道,你也當不知道好了。」
「你們什麼時候開始的?你是因為他,才跟我爸鬧成今天這種局面的嗎?」華承昊質問道。
「在我認識你爸爸之前,我們就開始了,既然我和他一開始就錯過了,這一輩子也就錯過了。你媽是什麼人,你還不知道嗎?安心結婚,好好對那個女孩子。」華母說完用力關上車門,吩咐司機開車。
華承昊站在原地,思考了很久,然後慢慢釋然了。
他知道,父親的脾氣不好,母親過的並不開心,但是逢年過年,一家人該團聚的時候,都是母親張羅的。
她仍努力扮演著一個母親的角色,只是不在家裡常住而已。
眼下,華承昊最緊要的事,就是盡快辦理離婚手續。
他向律師咨詢過,他的妻子方婉成為植物人,沒有意識,申請離婚,可以由她的法定代理人決定。
方婉父母已經過世,就只有一個妹妹方婷,如果要起訴離婚,只要方婷同意就可以。
離婚以後,方婉在醫院的一切費用,他會繼續承擔,他覺得,方婷沒理由不同意。
如果方婉一輩子不醒,他不可能單身一輩子,如果方婉醒了,他第一件就是跟她離婚,他絕對不會接受一個曾經背叛過他的女人。
可是,方婉一直昏迷不醒,離婚的事,就一直擱置到了現在。他本是不著急的,可如今,他有了慕之寒,而慕之寒肚子裡更有了他的孩子,離婚的事,也該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