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來得很快,僅過了一天,就有宮女前來請她再到『瑤華宮』坐客。
凌藍趕到時賢妃的貼身宮女小芸已在殿外迎接。
「皇后娘娘請跟我來。」小芸帶著她走進殿內,瞟了眼跟在她身後的小醉,停下腳步,「皇后娘娘,我家娘娘說了,請皇后娘娘單獨隨奴婢前往。」
「小醉,你留在這。」凌藍沒有多想,留下小醉同小芸只身前往上次的小花園。遠遠就看到賢妃坐在石桌旁,在她身前站著一名男子,兩人不知在說些什麼。
凌藍正要走上前,小芸攔住了她的去路,「皇后娘娘請跟奴婢去另外一邊,娘娘說了,皇后娘娘想知道的,她自會問個清楚,所以請皇后娘娘不要打草驚蛇,節外生枝。」
凌藍垂下眉,掃了她一眼,有些不悅,可一想她的話也不無道理。再往賢妃的方向看了眼,跟著小芸走到一處偏僻的綠景後面。
站在綠景後面可以清楚的聽到他們談話的內容,敢情讓她來聽牆角的?凌藍蹙著眉頭看著不遠處的兩人,只覺得背對著她的那名男子很眼熟,聲音也是,在哪聽過?
只聽賢妃問了些相關又似沒什麼用的問題,那男子回答得很乾脆,似毫無保留。聽著聽著凌藍覺得那聲音益發耳熟了,卻聯想不起是誰?
「皇后娘娘。」小芸察覺到她的走神,打斷她的沉思。
凌藍猛起頭,甩開腦子裡的雜念,現在只有如月姐的下落才值得她去關心。
她才回過神,賢妃忽然問了一句,她現在何處?
凌藍頓時屏住了呼吸,生怕漏掉了什麼?心幾乎跳到了嗓子眼,惟恐聽到不好的消息。
男子明顯頓了頓,回了兩個字,「死了。」
死了?兩個字如千斤重壓在她的心頭,瞬間喘不過氣來。死了??男子的話一直在腦海裡徘徊,全身的血液凍結,眼前閃過一幅幅的畫面,每一個畫面都有如月姐,有她。
眼中有淚水湧出,她抬手胡亂抹去,不哭,她不能哭,如月姐不可能死了,她不信。她飛快地從綠景後面跑了出來,她要親自問他。
「皇后娘娘。」小芸見她情緒激動,眼疾手快地塞了一樣東西在她手裡。
凌藍根本無心去看,一心只想求證男子的話,緊緊地攥緊手心,長袖掩下了手裡的東西。
「告訴我,你剛才說的是真的嗎?」
聽到來自身後的聲音,駱宇承轉過身,看著淚眼朦朧的凌藍十分疑惑,「皇后娘娘!」她怎麼會在這?餘光瞟過賢妃,後者事不關己的挪開視線。
凌藍也是一驚,沒想到那個令她眼熟的男子竟是駱宇承,「告訴我,你剛才說的是不是真的?如月姐她怎麼了?怎麼了?」
駱宇承一聽,全明白了,那女子居然與凌藍關係匪淺,顯然他被賢妃當槍使了。
「皇后娘娘,你先冷靜點!」
「冷靜?你讓我怎麼冷靜?」凌藍伸出手想要抓住他,長袖下的手一伸出,一把鋒利的匕首露了出來。
她腦子呆滯了片刻,舉起匕首對準駱宇承,「告訴我,她怎麼樣了?告訴我。」
「皇后娘娘……」駱宇承看著她手中的匕首,見她情緒如此激動,壓根不知說什麼好。
「駱統領,皇后姐姐想知道,你就實說了吧!莫非剛才你對本宮說的不是真話?」賢妃說得雲淡風輕,只是嘴角的一絲笑洩了她的底。
那是想殺人滅口的表情。
駱宇承狠下心說道,「死了,她死了。」
「不,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凌藍搖著頭大喊一聲,手緊緊一握,想為如月姐報仇,偏偏又下不了手。
賢妃眸光一轉朝凌藍身後的小芸使了個眼色,小芸暗中在她手上加了把勁,鋒利的匕首瞬間沒入了駱宇承的胸膛。
鮮紅的血順著手柄流到凌藍手上,她嚇得往後跳開一步,順手拔出了匕首,血蜂擁而出。駱宇承摀住胸口,血還是不停地從指縫間流出。
凌藍嚇傻了,『鐺—』地一聲,匕首落在地上。
緊接著,周圍跑出好幾名宮女,「殺人了,皇后娘娘殺人了……」
「殺人了,殺人了!」幾名宮女大喊著跑出『瑤華宮』。
小醉聽見喊聲,迅速跑了進來,「娘娘,娘娘,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小醉使勁地搖晃著她。
她慢慢醒悟過來,一把推開小醉,跑到駱宇承身邊扶起他,「傳太醫,快傳太醫!」血染紅了她的衣裳,灼傷了她的眼。淚水不停地往下流,「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想殺你的,對不起。」
她按住他的傷口,拚命的道歉,「你撐著,太醫很快就來了,你堅持住。」
駱宇承倒在地上,困難得張口說話,可再難發出聲音。
凌藍趕緊貼近耳朵,聽他說些什麼。
「她……她……沒……死。」
「別,別再說話了,堅持住,太醫就來了。」好半天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太醫,太醫呢?太醫在哪兒?」
「發生什麼事了?」鬧出這麼大的事,南宮昊天趕來了,一眼就看見了渾身是血的駱宇承。
「誰來告訴朕發生了什麼?」
「太醫,叫太醫過來。」凌藍衝著南宮昊天喊道,她怕駱宇承撐不住了。
這時,太醫急急忙忙地來了,南宮昊天提著太醫走到駱宇承面前。
「朕不許他有任何意外。」
其他太醫繼續趕來了,賢妃命人快速打掃一間空房,搶救治療。
南宮昊天陰鷙著臉冷冷道,「說,發生了什麼事,誰傷了宇承?」
凌藍滿身是血,擔心著駱宇承的安危,面對南宮昊天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你說。」南宮昊天轉過目光落在賢妃身上,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