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是駱宇承的母親,歲月並未在她臉上留下太多的痕跡,反而增添了一份成熟的韻味。駱父一張國字臉,剛毅,稜角分明,因此時的表情更讓人難以接近。
兩者相較,駱宇承更偏似母親,不僅長相連性格也隨了她母親。
駱父接過茶,轉手又放下,「你叫我如何不氣?想我駱家世代為官,駱兒身為御林軍統領,卻要娶一個貧民窟長大的宮女為妻,你讓我這張老臉往哪擱?」
「老爺,事到如今擱不下也得擱啊。你看看駱兒,駱兒難得這般開心,他可是真心喜歡人家姑娘的,你就不能為了駱兒把這門第之見放下嗎?」駱母在一旁好言相勸,在她眼裡門第之見遠不如駱兒的幸福重要。
「哼!」駱父重重地哼了一聲,似有軟化,「老夫沒一大早進宮面聖已是不錯了。」
「進宮?進了宮又能怎樣,求皇上收回成命?君無戲言,豈能收回。」駱母暗笑,她豈會看不出駱父的軟化,縱使他再不滿,此事也毫無轉圜,退而求次,駱兒喜歡就好。
雖然婚禮他不看好,但駱兒卻一直是他的驕傲,正因為是驕傲所以更放不下心裡的疙瘩。
「哼!」駱父不說話了,又是一哼。
駱母輕笑,年紀一大把了,鬧起彆扭來怎麼跟孩子似的。
「好了,好了,事已定居,別再繃著一張臉了,下人看見了多不好。」
「我天生就這面容,怎麼了?看見就看見,我怕什麼?」駱父起身大嗓門吼道。
經駱父這麼一吼,把剛進大廳拿著大紅喜子的兩丫鬟嚇了一跳,兩丫鬟站在原地不知所措,這喜字是貼還是不貼呢?
駱父見了沉下眸,衝著丫鬟喊道,「出去出去,看了鬧心。」
「這……」丫鬟為難了,目光望向駱母,求助於她,也只有夫人才能說服老爺。
「你們先出去吧!這大廳留著最後再佈置。」駱母走上前,解救了為難的丫鬟,打發她們離開。
唉!駱母無聲歎息,要老爺真正接受放開不容易,這一邊是丈夫一邊是兒子,她夾在中間如何是好啊?
三天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同樣的時間,對於不同的人來說,結果也是截然不同的。
駱宇承忙著籌備佈置婚禮,從早到晚忙得團團轉,一天恨不得當做兩天用。而此時的凌藍正好相反,百無聊賴,盼了日出盼日落,等來了夜晚又開始期待黎明,時間對於她就是浪費。
自那天清晨纏著南宮亦天送她回『華雲宮』開始,她就一直躺在床上養傷,雙腳不能行走,只能坐在床上耗時間。
興許是南宮亦天親自送她回來的緣故,林貴妃從頭到尾沒有詢問過她一句,每日三餐還有專人送來,養傷養出了微妙感,似有種平衡被打破的感覺。
養傷養成主子了?凌藍猛然搖頭,甩出腦中的可怕錯覺,她才不要和他扯上任何關係。一遇上他,就彷彿在時刻提醒著自己,做了一件多麼白癡的事情,自投羅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