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死亡一點也不可怕,有時候,死亡卻又冷的讓人窒息。
雨水讓路面變得坑坑窪窪,抬頭往上空看去,半輪月明晃晃的在上空掛著。眼角一掃卻是意外的掃至一旁一叢花上,火紅的花朵,卻已是枯爛了一大半,只是零星的幾朵小花瓣依舊盛開著。
寒冰宮中的紫陽花,怕是也快敗的差不多了吧。
突然心頭一痛,腳下一個踉蹌,一抹淚水兀自滴落了下來,惹得粉藍一驚。
莫名而來的悲傷,甄涵似乎在也走不動了一般蹲下身,無聲的哭泣。腦中劃過一幕又是一幕。姑姑的死,風無涯的死,甄青的不信任……
「我知曉你心頭難受,想哭就哭出來罷。真真,該是阻止你救他的。」粉藍也順著俯下了身,撫著甄涵的長髮,將她微微摟緊懷中,「哭吧,哭出來就好。」
只是,甄涵始終都沒有放聲大哭,她的手抬起握緊著脖子裡掛著的那枚白玉戒指,風無涯,若是你還活著,那該有多好。
又是行了一天終是到了蜀山腳下,靈氣圍繞著蜀山的周圍,白色的蝴蝶從霧色中飛出來,匆匆往前飛去。
「白日蜀山上的道士會在山上練武,恐怕容易會被發現,我們是不是應該等到晚上在上去呢?」粉藍問道,她抬頭看著蜀山之巔,突然又緊張了下,「不過半山腰那段設了屏障,我們要是上去,那些牛鼻子定也是會察覺到。」
甄涵不回話,抬著頭,她碧色的眸子藏在面上覆著的四指寬的白絹後頭,似乎在想些什麼,正是愁慮,身後的一個聲音卻在此刻響起。
「姑娘可是要上蜀山?」
「是你!」粉藍率先開口,看著面前馬車上的那位公子,「公子你,也要上蜀山麼?」
「正是。我身染惡疾,需要蜀山之巔的脫骨花。」
「脫骨花,脫筋換骨,百年才開得一朵。」甄涵的眼角一揚瞧著馬車上被自己救下的病秧男子。
「姑娘說的是,不知道姑娘上山是為了什麼?」
「脫骨花。」甄涵沒有隱瞞,直直的說出。
「原來如此,前頭山路,馬車無法上去,要不,姑娘你們一同隨行吧。」
「可是公子……」那病秧男子身旁的護衛有些急,不過他想說的話還是被他的主子一揮手擋了去。
「姑娘請。」他有禮的做了個請的姿勢,可是甄涵卻是順勢抓住他的手。
氣息紊亂,脈搏跳動的輕緩,想必他定是服用了些續命的雪參,不然以他的情況估計早已死了。
沒有說任何甄涵微微一笑往上頭去,他的情況,脫骨花也治不好的。
有了病秧男子的帶路這一路倒也是順暢。似乎蜀山上的牛鼻子與這位病秧男子的交情也是很不錯的,特特的前來迎接。
甄涵和粉藍安排在了一間房中,小歇了一會兒,粉藍見甄涵一直站在窗前,終將還是忍不住問出聲,她道:「你不必煩心,那脫骨花也是治不了他的,想必牛鼻子定也是清楚的。」
「我知曉,但脫骨花雖是治不好他,但也能續他一兩年的命。」
「那公子看著也是將將二十來歲,若服了脫骨花延了一兩年的命,那也未必是件好事,畢竟這般歲數好不容易活了又要死了……」
「只有龍蛇血才能治好他體內的毒。」甄涵接上的一句話讓粉藍手中執著的茶杯「匡堂!」一下掉落在桌上,灑了一身的水也渾然不知!
「龍蛇血?這,這只是傳說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