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曉得是怎麼回來的,睜開眼睛便是躺在自己的床上,看著雪白的床幔帷帳在微風中輕輕晃動,心下倒也平靜了許多,只是眼中的淚水倒是莫名其妙的停不下。
「你可倒是醒了。」粉藍一襲白裙,悠悠然的進了來,手中端著的那碗湯藥散發出難聞的味道引得甄涵眉頭蹙起。「都睡了三天了,可是把我給急壞了。倒是宮主他一副氣定神閒的摸樣。來,乘熱喝了。」
甄涵抬起沉重的猶如灌了鉛的手抹了把臉上的淚珠,這才抬頭看向粉藍,輕聲道:「我是如何回來的?」
粉藍心疼的瞧了甄涵一眼沉沉的歎了口氣。「是宮主和我一起去將你們帶回的。」粉藍說著,突地便支吾了起來。
甄涵拉了拉她的手示意她快些說下去。
「那時候你正抱著你妹妹,已然暈厥,不過你妹妹她……」
「青青如何了?」未等粉藍說完甄涵猛然轉身拉住粉藍的袖子,嚇的她手中的藥碗一抖,湯藥灑落下來,落了甄涵一手臂。
「呀!燙不燙啊!」粉藍驚了下,趕緊將手中的藥碗放好拿出絹帕幫甄涵擦著。
「我不燙,我不燙!青青她怎麼了?青青她怎麼了?」甄涵抽開手,腦袋搖晃著,搖的自己不免又開始暈乎起來。
粉藍索性停下了手坐在床邊一言不發。突地,她站起了身來,看著床上的甄涵腳尖狠狠的跺了下底面:「我說你怎麼這麼傻呀!一心只顧著青青青青的,那丫頭可是沒怎麼把你當做幾斤幾兩的看。那天我們趕去她可是拿著劍要刺死你呢!」一口氣說罷,粉藍或許也覺得自己說的太凌厲了些。不免抿了抿嘴唇,又坐回了床沿邊。「唉……還是得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才好,喝藥吧。」
甄涵有些愣神,腦袋裡漲漲的,眉頭皺了皺,竟是鼻子一酸。忍著不讓自己掉出眼淚結果粉藍手上的藥碗也顧不上燙便往口中灌去。
「咳……」喝的太快,一口湯藥堵在胸口竟也下不去,疼的撕開一般,都不敢咳出來,手一軟,藥碗便帶著剩下的藥都倒落在床上。
「嗚……」甄涵咬緊著唇將身體縮到了膝蓋上,揪著薄毯子的手用著裡,指骨泛的蒼白。
「甄涵。」粉藍輕輕喚了一聲,伸出手撫了撫她的背,「想哭就哭出來吧。」
然而甄涵卻依舊是埋著頭,低低的發出嗚咽,猛的她抬起頭,只是眼前一花,身體直直的便往後倒去,索性粉藍手快一把將她扶住。
「只要青青她沒事,沒事就好。」慘慘淡淡的笑了笑,躺在粉藍的懷中竟也懶得動彈。
抱著甄涵的手驀地一顫,粉藍將懷中的甄涵抱緊了些,喉嚨似乎有些乾澀,說了半天才艱難的說道:「顧默風他,被宮主帶回了,並未死。」
似乎是早就知道一般,窩在粉藍懷中的甄涵「嗯」了一聲,緩緩閉上雙眸,「我知道,我的劍離他的心臟就差了三公分,口口聲聲說著殺了他殺了他,可是真的快要做到的時候,我還是心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