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說什麼?」
他站了起來,一字一頓:
「我要你,生下孩子!」
四目相對,有的卻只是心碎。
「厲雲殤,你無恥!曾經,你是那麼討厭我,那麼害怕我會懷上你的孩子,現在,你卻讓我把他生下來,你不覺得自己很可笑嗎?」
她抽出了手,直視著他的眼睛,嘴角漾起一抹清冷的笑,
「我不會生下他,絕對不會!這是我的恥辱,我不要再跟你有任何牽連,不要!」
「蘇暖暖!」
他咆哮,嚴厲地叫著她的名字,
「孩子是無辜的,如果你要恨,就恨我,不要怪到他的頭上!」
她按住小腹:
「可他在我的肚子裡,他的身體裡流淌著你的血液,我不要他!」
他盯著她的小腹,鉗住了她的手腕:
「不可以!他是我的孩子,我說要,你就必須生下他,否則,你哪也別想去!」
「厲雲殤,你還嫌自己做的不夠嗎?」
她想要從他的手中掙脫,他卻握得更緊。
「是,不夠,遠遠不夠!如果需要,我會24小時親自盯著你,直到你生下孩子!」
「你……」
這個男人的霸道與冷酷,讓她氣結,跟他根本毫無道理可講。
「李嫂!」
他拉著她,走到門口,朝外面大聲地喊著,李嫂聞聲而來,他命令道,
「把門窗全部鎖好,多派幾個人看著她,如果有必要,就把她捆起來,不能讓她逃走,更不能讓她傷害自己,傷害我的孩子,出了差錯,我唯你是問!」
李嫂慌恐地點頭。
「把燕窩拿來給她吃,還有,按照金院長說的,給她補充營養,東西不夠就讓海子馬上送過來。」
他又繼續吩咐了一番,最後狠狠地瞪了一眼蘇暖暖,才離開了房間。
「厲雲殤,你放我走,我要你馬上放了我……我不要給你生孩子,不要……」
背後傳來蘇暖暖憤怒的聲音,他裝作沒聽見,快速走出了紅帆。
坐進車子裡,雙手緊緊地握住了方向盤,目光落在陽台上,蘇暖暖正拍打著玻璃窗,衝他喊著什麼,可是聲音卻被隔在了厚厚的防彈玻璃裡面。
兩道濃眉緊緊地擰在了一起,如果無法原諒,就讓她繼續恨吧,即使把這種恨再擴大,他也不在乎!
因為,只有這樣,才能留住她!
車子快速地駛離了紅帆,他沒有在莊園裡停留,而是直接去了公司。
還是第一次,他衣冠不整地出現在公司裡,所有見到他的職員都嚇了一跳,並議論紛紛。
只是誰也想不到,向來對任何事情都很不屑的船王,居然會被一個女人弄得焦頭爛額。
「曲樹!」
坐在老闆椅裡,厲雲殤按下了電話上的快捷鍵,叫來了曲樹。
「總裁!」
當上下打量了一番厲雲殤之後,曲樹小心翼翼地問,
「您這是……」
厲雲殤擺了擺手:
「去找一個叫老張的男人,曾經是阮家的管家,注意,是阮家,不是厲家。他現在應該已經出家當了和尚,挨個寺廟去找,務必要找到他。還有,幫我準備換洗的衣物。」
曲樹愣了一下,隨即回答:
「是。」
這就是厲雲殤能給出的全部信息,要找起來還真是不容易。
他又瞟了一眼矮几上的米蘭,說:
「總裁,米蘭已經換了新的花盆,重新栽好了,您看看合不合適?」
曲樹想問問關於保管箱的事,可是厲雲殤沒說,他也就不能多嘴了。
厲雲殤看著矮几上的米蘭,這就是父親為關婉寧種下的米蘭,許多年來,父親一直視它如珍寶,從未離開過視線,現在才明白,這盆米蘭就像是關婉寧的影子,在父親的心裡,關婉寧一直和他在一起。
他走過去,捧起了米蘭,細細地看著它,到底當年母親做了什麼,讓父親會恨到想要殺了她?
「厲夫人最近怎麼樣?」
忙著找線索、忙著報復甦暖暖,他已經幾天沒有去看過母親了。
「夫人最近情況還算穩定,沒有繼續攝入毒素,應該會一天天好起來的,但過程會很漫長。」
曲樹回答。
「備車,去醫院。」
「是。」
厲雲殤將米蘭重新放回到自己的辦公桌上,然後轉身走出了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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婭琪身著迷彩裝,腳蹬黑色平底靴,長卷髮緊緊地盤在了腦後。
她站在鏡子前,將自己從上到下好好地欣賞了幾遍,這樣完美的她厲雲殤不要,就別怪她手黑!
「厲雲殤,你寧可要那個小賤貨也不要我,你可別後悔!」
昨晚,厲雲殤待在紅帆,又是一夜未歸,婭琪可以忍受他搬離藍海,但絕對不能忍受他去紅帆過夜。
掃視了一眼這個曾經跟厲雲殤歡愛過的房間,猛然間,眼前跳動的光影,居然是她跟哈林在床上……
用力甩了一下頭,自己這是怎麼了?厲雲殤因為這件事搬走了,她難道也會對這件事耿耿於懷了嗎?
不會,她婭琪曾經跟多少男人上過床,這點小事算什麼,還值得她念念不忘嗎?
轉身,沒有再停留片刻,她大步走出了房間。
也許,過了今天,她就要跟這裡,說再見了!
「哈林!」
藍海外面,哈林倚在一輛加長悍馬上吸煙,墨鏡下面,一雙深邃的眼滿是擔憂。
聽到婭琪喊他,他扔掉了煙蒂,迎了上去。
「你真要這麼做?」
哈林問。
婭琪一揚頭,戴上了墨鏡:
「你越來越囉嗦了,我決定的事,什麼時候變過?」
之所以戴墨鏡,是她怕眼睛會將她緊張的情緒暴露。
哈林又往前挪了一步,離婭琪又近了幾分,氣勢有些咄咄逼人:
「不怕厲雲殤生氣了麼?如果你真做了,恐怕這一輩子,都別想得到他的愛了。」
莫名地,婭琪向後退了一步,心臟像擂鼓一樣咚咚作響,她扭過了臉,不直接面對哈林,反問道:
「如果我不這樣做,他就會愛我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