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被厲雲殤「捉姦在床」,直到現在,他都沒有理過她,她知道,他不愛她,一點也不愛。
站在窗前,望著樓下哈林來回走動的身影,她的心一下揪緊了。
他還是戴著墨鏡,一絲不苟地為她站崗,高大的身影染上了一層夕陽的紅光,一身迷彩服、高筒軍靴,讓他看起來極其威武,心跳竟然莫名地快了幾分。
那次以後,她幾乎沒怎麼見他,不知道為什麼,每每與他碰個正著,她都會心慌意亂地低下頭去,裝作看不見,就像心裡有鬼一樣。
她為什麼會這樣?哈林不過是她的僕人,她有什麼好怕的?
問過自己無數次,可答案是,不知道!
正偷偷地望著哈林的背影出神,許久沒有響過的定位器又嘀嘀的響了起來,撲通亂跳的心臟馬上沉了下來。
婭琪咬著牙,一把抓過定位器狠狠地向牆壁砸去。
「啊……」
她發瘋了一般狂叫,
「厲雲殤,是你逼我的!我到底哪裡比不上那個賤女人?」
在被父親通知她也許馬上就要結婚之後,同一天,她接收到的消息竟然是這個?厲雲殤就是用這種方式問候她的嗎?
說那個女人只是個囚犯,鬼才會相信!
「厲雲殤,還從沒有男人敢如此輕視我!等著瞧,我會讓你知道,無視我的後果!」
婭琪拿起一個花瓶,啪地砸在了梳妝台的鏡子上,光潔的鏡面瞬間滿地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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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帆——
厲雲殤清楚地記得,他已經半個多月沒來紅帆了,也已經半個多月沒有碰過任何女人。
把車子停好,他的目光眺向了陽台,蘇暖暖的目光也剛好投向駕駛位上的他,四目相對,他怦然心動,而她,卻急急地收回了目光,轉身走入了房間。
他深吸一口氣,除去了仇恨的外衣,再次見到她時,他竟然會呼吸紊亂?
看了眼副駕駛位上的三個本子,他還是決定帶著它們,去見她。
進入客廳,李嫂向他問好,他只是默默地點頭,隨後便上了樓。
第一次,他感到腳步如此沉重,心像被壓上了千斤大石,蘇暖暖會原諒他嗎?
「噹噹噹……」
倚在床頭的蘇暖暖一驚,他不是來了嗎,怎麼沒直接上來?
「進來吧!」
門被推開,蘇暖暖漫不經心地邊回過頭邊問:
「李嫂,有事嗎?」
當看到來人,她愣住了,不是李嫂,是厲雲殤。
短暫的怔忡之後,她尷尬地轉過了頭,他居然也懂得敲門,今天為什麼這麼講禮貌?
心裡想著,她卻沒有問出來,可剛剛看到他的臉,跟以前的他似乎不太一樣,心臟不由得打起鼓來。
她一直背對著他,不去問也不去看,而他卻一直盯著她的背影,默默地倚在牆壁上,抓著三個本子的手不由得握緊,用力,再用力。
在認識他之前,她是一個無憂無慮的小女生,雖然貧窮,卻有著自己的熱情與夢想。
認識他之後,一切都變了,是他將她毀了,無情地奪走了她的一切!
她會原諒他嗎?會嗎?
他一遍遍地在心裡問著自己,可這個問題的答案,她似乎早已經給過他了,她不會,她會一輩子,恨他!
她一動不動,他也一直靜默,因為,他不知道,要如何開口。
而她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他為什麼來,為什麼要盯著她看,即使不回頭,她也感受到了他灼熱的目光。
不知道過了多久,李嫂的敲門聲終於打破了僵局,蘇暖暖幾乎是在第一時間跑向了門口,這個時候,李嫂一定是來叫她下樓去吃飯的。
門口,她望了一眼厲雲殤,他卻別過了臉,沒有看她,她收回了目光,跟著李嫂下了樓。
厲雲殤走到陽台坐了下來,把那三個本子放在了陽台的小桌上,閉起眼睛,感受著太陽的最後一點餘輝,曾經的種種,都像電影一般在腦海裡放映。
蘇暖暖,單純、善良,卻倔強、堅韌,她可以為了小鳥而喝下毒藥,兩次逃跑,她都沒有棄他於不顧……
也許他早就知道,只是他不願意承認,還故意將她醜化、扭曲,但是現在,她的好在他的腦海裡卻變得越來越清晰,清晰到他無力招架……
他該拿她怎麼辦……
一直坐到她吃完飯重新回到房間,他依然坐在那裡,高大的身影此刻顯得那麼落寞、寂寥。
像他這樣的富毫也會有這麼孤獨的時候,不知為何,看著他的背影,蘇暖暖的心竟隱隱作痛。
「你到底來幹什麼?如果沒事,我想休息了,請你出去。」
她站在門口,冷冷地下著逐客令,給他讓出了離開的道路。
他默默地起身,將西裝的扣子扣好,離開了陽台。
他今天怎麼這麼乖?然而,冰冷的臉上卻寫滿了憂傷。
與她擦肩而過的時候,他忽然抓住了她的手,她的心一抖,對上他的眼睛,只聽到他說:
「我給你留了幾樣東西,看看吧。」
說完,他看了眼她的手,然後無奈地放開,走出了房間。
門關上了,她突然有種不好的感覺,他從沒有這樣憂鬱過,她看得出,他的心情並不像表面看上去那樣平靜。
是什麼東西,有能力讓他這樣的男人也變得安靜?
她走到陽台,小桌上果然放著他留下的東西,這是什麼?
此刻,緊張感居然大於好奇心,她拿起了其中的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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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雲殤沒有離開,他一個人坐在客廳裡,眼睛不時地瞟向樓梯,不知道她看了後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這時,李嫂端著一杯綠茶過來了,放下茶杯,她從托盤上拿起了一張照片,問道:
「少爺,這張照片,您怎麼會有?」
厲雲殤斂眉:
「李嫂,你認識照片上的人?」
李嫂點頭,片刻,眼淚便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