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是個獨斷獨行的人,他不會輕易聽從任何人的話,難道關婉寧真的有那個本事,能讓父親聽她的話?
他無法想像,也許等找到了母親就診的那家醫院,找到那個謊稱母親患有甲亢的醫生,真相就會大白了。
不知為何,他竟越來越希望給母親下毒的另有其人,而不是關婉寧,這樣一來,蘇暖暖的身份似乎也就不會再那麼尷尬了。
「噹噹噹」,敲門聲響起,他收回了神思,應了聲,隨後門開了,曲樹進來了。
「總裁,有兩件事向您匯報。」
「說吧。」
「第一,我已經派人查了市內所有的醫院,無論大小,沒有一家醫院有夫人曾經就診過的病歷記載,連所有的醫生護士都像被人下了咒,口風都緊得很,根本毫無痕跡可尋。」
怎麼會這樣?曲樹的匯報讓厲雲殤咂舌,由此可見,母親被人謊稱患有甲亢,然後借此機會以鉈鹽代替無碘鹽來下毒,這全都是有計劃、有預謀的。
然而,母親從就診到使用鉈鹽,這整個過程似乎都跟父親脫不了干係,但要說父親會害母親,這是絕對不可能的,父親沒有理由這麼做,就算是為了一個女人,也不可能!
以父親的身份地位,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怎麼可能為了一個窮酸的女人而毒害母親?
他的腦子亂得很,索性擺了擺手,冷淡地說:
「第二件。」
曲樹只作了單純的匯報,沒有參與分析,因為在他看來,這根本是一樁無頭案,只怕再調查下去也是枉然。
「第二,我已經跟扎努取得了聯繫,這次,扎努的態度來了個180度的大轉彎,變得很曖昧,也很積極,不知道這當中有沒有什麼蹊蹺。」
曲樹疑惑地說。
厲雲殤用手指敲打著桌面,良久才說:
「約了什麼時候見面?」
「三天以後,扎努說他會親自來這裡見您。」
「哼,我的面子好大!好,讓他來吧,安排好一切,我已經開始期待了。」
厲雲殤說完,扯開嘴角笑了,而曲樹的臉上,卻儘是擔憂。
「總裁,他不會有什麼別的想法吧?」
「也許吧,聽說他正在為獨生女兒物色女婿,或許他看上我了……」
「做他的女婿?總裁,那也太委屈你了!」
「我只是說說而已,不用那麼緊張。好了,你下去安排吧。」
「是。」
曲樹出去了,厲雲殤站了起來,踱到了桌前,捏起一片米蘭的葉子撫弄著,三天以後,父親一直以來的遊戲規則就要被他改變了,不知道父親在九泉之下,會怎樣看待他?
下毒事件的調查也中斷了,毫無線索,他還要繼續調查下去嗎?
他想放下,可是一想到母親痛苦的樣子,他的心就疼得痙攣,他怎麼可以放過那個下毒的傢伙?不管是誰,兇手必須付出代價!
聖汐莊園,紅帆。
蘇暖暖坐在床邊,盯著床頭上兩隻羽翼漸豐的小喜鵲,它們已經長大了,她不可能永遠把它們留在這裡,這樣對它們太不公平了。
翅膀是用來飛翔的,不單單只是身體的一個部分而已,如果她有一對翅膀,她就不會像現在這樣被囚禁了。
厲雲殤最近為什麼不來了,他不來,她的生活中像少了什麼一樣,不過,想要把小喜鵲送回到樹上它們父母的身邊,她需要他的幫忙。
中午,李嫂來送飯的時候,她第一次向李嫂提出了一個要求,她想見厲雲殤。
當李嫂把這個消息告訴厲雲殤的時候,他竟然有那麼一絲絲的激動,她居然想見他,為什麼,難道是因為……想念?
當這個念頭剛剛冒出來的時候,厲雲殤忍不住輕笑了起來。
這些天他不去紅帆,不是因為他不想去,而是他在生蘇暖暖的氣,在她的心裡,除了恨和厭惡,他竟然看不到一點其他的東西,還從來沒有女人這樣輕視他、不在乎他。
最奇怪的是,他竟然期待得到她的認可,他希望她也能像其他女人一樣在乎他。
當晚霞滿天的時候,事隔多日,厲雲殤第一次來到了紅帆。
像往常一樣,不出他的意料,蘇暖暖捧著一本書坐在窗前,正認真地讀著,不時地看向窗外。
當車燈閃爍,越來越近時,她慢慢地站了起來,時隔多日再看到厲雲殤的車子,她竟然有些激動。
厲雲殤把車子穩穩地停在了別墅前面,保鏢為他拉開了車門,他身著一襲黑色緊身小西裝,跨出了車門,小西裝的修身剪裁讓他完美的身材更加顯露無遺。
他抬起頭,深深地看了一眼樓上的蘇暖暖,只這一眼,讓蘇暖暖覺得自己的心漏跳了一拍。
她慌忙地離開了落地窗,眼角的餘光卻告訴她,厲雲殤在跟幾個保鏢說了什麼之後,保鏢開著他的車子離開了,然後他邁開長腿進入了別墅。
走廊裡響起了腳步聲,蘇暖暖緊張地把鳥籠捧在了懷裡,有些坐立不安。
門開了,厲雲殤走了進來,一進門,蘇暖暖那個緊張略帶羞怯的樣子,立刻勾起了他的興趣。
他從頭到腳地打量著她,還是那件白色的大襯衫,從大腿根開始就裸/露的雙腿,依舊修長筆直,只是幾日未見,她在他的眼中,越發變得性感了。
並且,直到這時他才發現,他前些天賭氣不來這裡,原來已經堆積了許多的想念,以至於一接到李嫂傳過來的話,他就迫不及待地趕來這裡了。
他從未想過,眼前的女人有一天會給他帶來這麼大的影響,甚至能讓他生氣,一氣就是一個星期。
「你找我?」
他靠在牆壁上,痞痞地點燃了一支煙。
蘇暖暖習慣性地向後退了幾步,厲雲殤總是能帶給她巨大的壓迫感,讓她心慌。
「是。」
「有事嗎?」
他吸了一口煙,微瞇起眼睛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