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影閣
「好無聊哦!」連落半倚在那張雕花太妃椅上,嫵媚風情不減,率性自然流露,嘴裡嚼著一瓣橘子,哼道,「小妮子不在,真是無聊得緊吶!」說話間,又抬起雪白的纖纖玉手塞了一瓣橘子,「話說小妮子沒來的時候,我怎麼過的?」
夜塵哼了一聲,繼續翻看自己手裡的書,沒有答話。他是記得的,亦影閣一閒下來,她一准拉他逛街去,然後街上就多了一隻招搖過市雌雄莫辨的「孔雀」……
「老大真是夠意思,這麼緊要的關頭,讓咱們在這裡閒晾著,可是,晾太久了,手癢癢了,怎麼辦呢?特別是,還對著一個越來越無趣的人。」連落抬頭看著房梁,一臉百無聊賴,可手卻沒閒著,又塞了一瓣橘子。
夜塵依舊當她自言自語,絲毫不為所動地繼續看自己的書,話說,他轉性轉了好久了,越來越無趣了倒是不假……
「你死了嗎?」連落見夜塵不答話,一本正經地轉過頭看著夜塵。
「至今還沒有。」夜塵依舊不想甩她,但是對於生命這個東西,夜塵還是很寶貴的,不忍被別人隨意褻瀆,於是悶悶的聲音從書後傳過來。
「嗯,很好,那要不,我們去逛街吧?」連落一臉興奮地看著夜塵,嗯,具體點是看著夜塵擋在臉前的書。
夜塵一聽,書都沒來得及放下,就要起身向外走,這個時候趕緊閃人才是硬道理!
呵呵,連落眼帶笑意,終於有點正常反應了,只從他們被老大攆出去之後,這妖孽孩子性情大變,可見他老大的荼毒對這孩子影響不小啊,這是他家老大光輝的人生中不容忽視的一抹「偉大的」敗筆啊!
連落如是想著,覺得自己作為一名正義人士,非常有義務要拯救這倒霉催的孩子。這孩子主要是心理素質太差了,承受挫折的能力幾乎是零,於是乎,要從訓練他的抗壓能力著手,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敢於面對自己最恐怖的事情——逛街!
她一看夜塵就要閃人,將手裡僅存的一瓣橘子塞進自己的秀口,情急之中,兩手結印,秀口一開一合,「紅蓮之炎」,瞬間只見一朵火紅的蓮花快速朝著夜塵打去,就在幾乎就要挨著夜塵的衣服的時候,夜塵急忙向後一退,丟了書,慌忙結印,低低念道「逆流術」,眨眼間就見夜塵全身揚起一層淡淡的海藍色,手中驟然多了一團淡藍色水霧,竟生生將那紅蓮逼了回去,於是前是來勢洶洶的紅蓮,後是一團水霧快速奔連落而來,依舊躺在太妃倚上地連落一看,利落地一拍太妃倚,起身一閃,待站定後,回頭看著被紅蓮瞬間燒焦了,又彷彿為了滅火被人澆了盆水一般的已經不能稱之為太妃倚的頗為狼狽的太妃倚,連落頭頂的怒火就噌噌地躥起來了。
夜塵一臉不關我事的表情,嘖嘖兩聲,無奈地環胸,「你先動的手,你的紅蓮!」
連落頭頂原本就在熊熊燃燒的怒火,被夜塵這麼涼涼地一吹,那火舌便又拔高了一大截,只增不減啊。
「我這太妃倚可是紫檀木做的!」連落咬牙切齒,想起她為了這個找這個太妃椅費的功夫,如今卻被這個人給燒成了這般模樣,恨恨地從空間袋中抽出自己的劍,雙手執劍,然後全身就氤氳在了一片火紅中。
幻術師平時用手結印發出的幻術只能釋放幻術七成的威力,只有用劍的時候才能發出幻術的全部威力。
夜塵一看,好啊,這個女人居然對他用劍使幻術,心裡不住冷哼,話說的真是絲毫不差,真真是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
看著連落週身精純的幻氣,他也不敢怠慢,急忙退至庭院。倘若他不退出來,只怕是亦影閣的大廳從此就沒了。
只聽連落狠狠地念訣,「火焰烈風切!」,隨之將劍狠狠地斜劈下來,那劍上燃著的火焰便脫離劍體化成龍形怒吼著直攻夜塵。
火系的幻術本就是以攻擊為主,火焰烈風切又是火系高級幻術師的巔峰幻術,可見連落是有多生氣。
離她有一段距離的夜塵一瞧這架勢,瞪著大眼,這女人可真不是一般的狠吶!口中忙念訣:「水界縛博咒!」
全身升騰起得海藍色水霧在陽光下竟然折射出一道小小的彩虹,如果忽視那條兇猛而來的火龍,這景象真的很美,很和諧。
夜塵沒有用劍,水界縛博咒也不是他的巔峰幻術,於是他被那條火龍生生逼退了好幾步,他暗暗加大力道,週身的幻氣更加濃厚了,雙方僵持了一下,最後那條火龍還是被夜塵縛在一層厚厚的水障裡面了,只見裡頭火龍的氣勢慢慢變弱,最後慢慢消失了,剎那間那外層的水障也瓢潑般落下,化作地上一灘水,提醒剛才這裡確實發生了一場不大不小的激戰。
「你這個女人,拜託你偶爾也講點道理,好不好?沒你的火蓮,我的幻術怎麼可能燒的著你的寶貝椅子?」水能燒的著木頭嗎?夜塵覺得她應該感謝他,若不是他的水汽,說不定她的椅子早就被她自己的紅蓮燒成木灰了,風一吹就沒了,還歹因了他,還給她留了個念想,是不是?
想著想著,委實覺得自己窩囊得太過了,於是夜塵有點小怒了,成天被他家老大欺負也就算了,是自己實在是打不過人家,沒辦法不是?可這個女人,天天也囂張跋扈,還真當他是小白,可以隨意欺負嗎?
夜塵也是一個能屈能伸,所謂的大丈夫,這兩天,老大陰晴不定,憋屈死他了,個性也被他丟掉好久了,最近剛剛晉級,女人,儘管放馬過來吧,今天他要爆發了,讓他來一個牛刀小試!
火焰烈風切什麼的,也不過爾爾,還是她的巔峰幻術,哼!——於是夜塵用自己帶著挑釁的妖孽臉,斜睨著從大廳款款走出的連落。
連落看著地上的一灘水漬,周圍一片安詳,他的水界縛博咒幾時能擋下自己的巔峰幻術了,莫不是,這廝晉級了?竟趕在她前面了?
她不太爽地瞇起眼睛,看著庭院中那張妖孽臉,越看越想揍上去,但是人家晉級了,沒辦法,打不過瞎逞能的事情,她連落也做不來,好女不吃眼前虧……
一般人素來都有爭強好勝的性子,連落也不例外,表面上依舊風輕雲淡,內臟卻著實小怒了一下。抬一抬腳,忽然覺得自己踩著異物了,便往旁邊挪了挪,低下頭一看,是夜塵剛剛看的那本書,沒怎麼在意,繼續看向庭院,倏然腦袋裡,嘀鈴鈴一聲,想起自己送火鳳的那本書來了。
還記得她那天為要不要送這件事糾結得死去活來的,最後,她還是決定送了,雖說火鳳身材確實沒什麼變化,但是一般的鳳家人出生三四天也就成年了,火鳳這個怪胎,在他們亦影閣也不知住了幾個三四天了。於是她就默認火鳳成年了,終於說服了自己,簽了自己的大名送出去了。
她忽然很想去問問火鳳的讀後感,呵呵,奇文共賞了,也要共評嘛!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說做就做,連落轉身向廚房走去,轉身之際還不忘頗為鄙視地瞥了一眼院子中那只全身海藍色驕傲的「狐狸」,也不甩他。
看火鳳,哦,不,她這叫探監哦,總不能空著手去吧!
夜塵囧了,在院子裡站著早就升好了幻氣,還等著大展身手呢,卻不料對手一扭頭,走了。
其實人無助的時候,不是你被對手打得落花流水,而是人家根本就不屑於跟你打,最無助的是,這個對手還明顯不如你,最最無助的是,這個明顯不如你的對手扭身走的時候還是一臉鄙視……
但,夜塵還是很沒有骨氣地追上去,「喂,你要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