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明媚的陽光無孔不入,洋洋灑灑地鋪在屋子裡,給屋子裡面罩了一層朦朧的金色。
床上的小火鳳,睡眼惺忪,伸出一隻小手揉揉眼睛,單手支著,坐起來,收在眼底的屋子裡面整整齊齊,安謐祥和,昨晚的事情卻如突然爆發的洪水一般洶湧進她的腦海,眨眨眼睛理清思緒,看向自己旁邊,空空的位置向她訴說著這個不容忽視的事實。
她想起他月光下的容顏,不禁伸手撫上他躺過的地方,彷彿還有他淡淡的體溫殘留在上面,現在想起來全是令她安心的感覺。
雖然當時是窘迫不自在的,但是一想那麼清貴的人兒曾經離她那麼近,她的心裡就滿滿的了,安心至極。
有句話說得好:人們總是趨向於淡忘痛苦的不好的回憶,放大自己曾經幸福美好的回憶。
可能火鳳就是屬於第二種情況吧。
忽然想起,自己以前覺得很熟悉安心的被子的味道跟亦影身上的味道有些相似,她就覺得更舒心了。
其實,火鳳的小腦袋再多轉幾圈,她就會發現這個巧合也太趕巧了。
其實亦影閣裡的他們從來就沒有想過會有人來拜訪,因此被子床褥也只是每人一套而已,並沒有準備多餘的,況且那段時間,亦影閣又再調查一件很麻煩的事情,所以從火鳳的突然到來以及住下,都沒有讓他們來得及準備,因為又是住在亦影的院子裡,不得已,亦影才拿出自己的被子給火鳳。
火鳳剛開始的床還是夜弦的幻術臨時做的,第二天他們才在街市幫她又重新訂做了一張一模一樣的床。
亦影閣辦事向來隱秘快速,所以連火鳳都沒有發現異樣。
本來,夜弦幻術做的床和被子是一整套的,可是畢竟幻術做的不如真實的睡起來舒適,而且那時候火鳳又小又瘦,亦影不忍,於是將自己的被子抱給火鳳,畢竟他之前本來就很少在亦影閣過夜,再加上那段時間,調查事情,他根本就不在影軒過夜,被子什麼的也用不著,放著也是擺設,這樣想著,就把被子抱給小小的火鳳了。
後來亦影也因為自己的舉動而糾結了半天,自己向來不是悲天憫人之人,況且苦難之人自己也不是沒見過,想不通便只是以為自己是憐憫她一個小孩子,身世淒慘而已。
火鳳正沉浸在自己美好的回憶中,冷不丁的,門被人推開了,雖然門外的人動作已經很輕柔了,可還是把火鳳嚇了一大跳。
火鳳看清了來人是亦影,卻沒有著面具,就那麼夢幻般地出現在她眼前,陽光鍍在他勝雪的白衣上,更是增加了幾分聖潔出塵。
真真是念什麼來什麼嗎?
她一低頭,終於發現了自己奇怪的動作……
依舊撫在那裡的手就像是撫在火苗上一樣,燙傷了似的彈開了,就像一個偷兒偷竊未遂,被人當場逮住一般尷尬,無措。
她也感受到了自己太過激動的情緒,於是盡量放柔臉上的肌肉,使她自己看起來自然一點。然後抬起平靜的眸子看向亦影。
亦影淡定地看著她一串詭異的動作,詭異的表情,特意等她調整好自己以後,淡淡地說:
「既然醒了,就去吃點東西吧,已經不早了。」
一扭頭,便冷艷地退出去了,順便帶上了門。
火鳳:「……」心有慼慼焉,就是來叫她起床的?這項福利是今天新加的嗎?
沒走出去多遠的亦影,回頭看那緊閉的房門,淡定了幾十萬年了,卻不知怎的,剛才看見火鳳的動作,表情,心跳也漏了一拍。
她剛剛是撫著他之前躺著的地方,沒錯吧?是因為被自己撞見了而尷尬,沒錯吧?
他擰著眉,轉過頭來,這感覺越來越不像父女之間的感覺了,雖然他還不曾為人父。
又想起昨晚他睡覺時的「奇遇」,他的俊臉都黑透了……
火鳳睡相差,他也是知道。
可沒想到會這麼差……
真是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