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春暖,春暖花開,花開鶯飛,鶯飛草長。
鳳棲宮中,楓紅鸞正看著內務府送來嫁妝禮單,一一核對。
楊芸在一旁伺候著,不時的揉揉脖子。
她看來還只能是年歲大了,自去歲冬日被楓紅鸞打了那一掌後,連著三個月了,脖子還沒修養過來。
而楓紅鸞大約也是對此倍感歉意,非但命了太醫給楊芸頂好的治理,也再沒有做過那假扮太監出宮的荒唐事。
看楊芸揉脖子,她抬起頭柔聲道:「不然下去歇會兒。」
「不礙事,娘娘看的如何了,可要要添的東西?」
說實在話,這算是第一次給人操辦婚事,對於沒有經驗的她來說,確實怕少了短了什麼,為此這幾天還請了一些嫁過女兒的外命婦進宮給自己收拾細節,沁陽公主要嫁了,她和黃定德歷經三朝,磨難重重,太后之前為了皇家聲譽,對這一雙苦情人多半為難,如今,泓炎當政,自然沁陽的婚事,太后再怎麼也是阻不住的。
沁陽公主的婚期就在下月初六,眼瞧著好日子將近,楓紅鸞可不比沁陽公主少緊張。
因為公主大駕,這一切嫁妝行頭都要她這個皇后來打點。
這倒是罷了,反正她願意為沁陽和黃定德操持。
便是近日有一件事情,從前朝傳到了她耳朵裡,她心裡總有些不痛快。
新帝登基,後宮獨她一人,朝中老臣,已經開始紛紛諫言,意思是讓泓炎充盈後宮,開枝散葉。
這幾日,此事困擾楓紅鸞甚多,泓炎登基之初,根基不穩,多需要朝中大臣扶持,所以對於諫言,不能一口回絕,只能採取拖延戰術。
而後宮之中,確實歷史上都沒有先例只立皇后一人。
所以,選秀,看樣子已經是勢在必行的事情,只是……
楓紅鸞清楚自己的心,她和泓炎經歷生生死死,若是硬要在這段感情裡橫亙上一堆女子,即便只是擺設,只怕餘生,她也不會過的快活,泓炎亦然。
泓炎能夠拖的了一時,又如何拖的了一世。
若是到時候真的態度強硬了,又勢必和群臣鬧僵,那些頑固的老臣,多數都是三重元老,從先帝手裡開始就效忠朝廷,這些老臣的思想固執的很,家裡也多有三妻四妾,要改變他們的觀念,談何容易。
這日中午,泓炎下朝回來,一臉倦色。
不用問,楓紅鸞就知道了今日朝堂上,必定又有大臣聯名要求他舉辦選秀大典了。
「泓炎!」
就算他已是高高在上的帝君,私下裡,她也是一如以往,親暱的稱呼他的名字。
「過來。」
他一臉倦容,伸手招呼了一下楓紅鸞。
楓紅鸞莞爾一笑,走到他身邊,他伸手,將她擁入懷中。
「六姐的婚事,準備的如何了?」
「讓幾個外命婦協助了,一切妥當,大約是不會出什麼差錯的,六姐府外的沁德府,安排的如何了?」
「也沒什麼需要特別安排的,只是把牌匾換一換,四哥是個雅致的人,六姐脾氣和四哥相近,裡頭的一切佈置安排六姐都去看了,尤為喜歡四哥的湖心書屋。」
沁陽大婚,自然要搬出宮去,泓炎賜了沁陽一座府邸,以沁陽和黃定德的名字命名,泓炎親自寫的牌匾,沁德府,沁陽公主去看了,回來之後卻和泓炎請了泓摯以前的懷王府,泓炎沒有私下做主,去請了慕容安兒的意見,慕容安兒允了,還說屋子就要靠人養著才有靈氣,所以最後這沁德府的牌子,掛到了以前的懷王府上。
裡頭一切稍作修繕,這些泓炎都讓人安排著,沁陽幾次去宅邸看了,別的都沒要求,就是讓泓炎送些名家字畫給她裝點屋子,泓炎忍痛割愛當做新婚禮物,送了好幾副珍藏的名家墨寶給沁陽。
大婚在即,楓紅鸞這時候倒是羨慕起沁陽,至少堅持出了一個一生一世一雙人。
沁陽貴為公主,黃定德自是不能另娶,而怕是黃定德,給他這個機會三妻四妾,他也只會對沁陽一心一意。
再看看泓炎,她倒寧可拋卻這樣尊貴的身份,遠走高飛算了。
「今天朝中是不是又說了讓你舉辦選秀大典的事情。」
「嗯。」
「那些大臣都是固執的人,怕是你不能再拖延多久了,你若是再不選秀,他們能把整個乾坤殿都給鬧翻了天。」
泓炎沉默了半晌。
目光忽而灼灼的落在了楓紅鸞身上:「倒是有個法子。」
楓紅鸞忙道:「什麼法子?」
他湊了過來,在楓紅鸞耳邊耳語幾句,頓然聽得楓紅鸞耳紅面赤,這樣的渾法子,也就只有他能想得出來,可他哪裡就知道了,這事兒一定能夠成,畢竟有些時候,都要看天意安排。
不過左右都是個不錯的主意,總好過現在被那群老臣逼的走投無路,每天苦哈哈的。
她紅了臉,羞赧的點了點頭。
「那就,試試看吧!」
*
皇上已經連著五天沒有上朝了,而太醫院這幾天可忙壞了。
這皇上可是病了?
好端端的身強體壯一個人,怎麼突然就連著五天沒上朝,非但如此,太醫院藥,一天幾碗的往鳳棲宮裡端。
也怪,既然病了,怎麼天天關在鳳棲宮裡,從早到晚的也不見個人影兒,就連皇后,這幾天本來天天召見外命婦進宮操持沁陽公主的婚禮,怎麼也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聽說就算是身邊伺候的宮女,這兩天也愣是沒有瞧上她一面。
只有她貼身的楊芸姑娘,每日還能送些飯菜和藥湯進得房去。
人人都在猜測皇上是怎麼了,甚至有人去太醫院打聽了皇上到底得了什麼病。
只是太醫院一個個嘴巴就像是上了扣兒一樣,緊的很,愣是任那些人打聽半晌,也打聽不出個隻言片語來。
這五人,人人都在猜測皇上到底得了什麼病,皇后居然需要這樣寸步不離的照顧著,太醫院的藥,也和流水兒似的往鳳棲宮中送,朝不上,沁陽公主的婚禮不張羅,這皇上和皇后,到底在搞什麼鬼。
搞什麼鬼, 楓紅鸞只想說,搞是在搞,但是不是在搞鬼,而是在搞小孩。
五天了,大戰了不知道幾十個回合,她都快精疲力盡虛脫了,他也是被抽乾了一樣,疲軟的躺在床上。
「夠了嗎?」
「不知道。」
「不然我再喝兩碗藥。」
「那藥喝多了會不會對身體不好?」
「太醫說了,只是助興的,沒什麼,古代有個人,一夜馭女二十,喝了一水桶呢。」
「那也不能當補藥吃吧,我覺得應該夠了,第一天晚上八次,第二天晚上五次,第三天晚上你喝了七八碗,我差點沒死過去,昨天夜裡累了就三次,今天早上還來了一次,這樣都不行,那你還是趁早考慮把皇太侄立了吧,煥景雖然資質不行,但是煥景的孩子可能會是個極聰明的。」
只怪泓文的原配諸葛氏後來生了個女兒,所以這皇帝繼位的人選,真是少可憐。
泓炎眼睛都有些凹陷下去,看得出耗損了大量精力,卻還是掙扎著起來,把楓紅鸞壓在身下:「不然 ,再拼最後一次,然後,我們靜等結果。」
「如果,我說如果是個公主,怎麼辦?」
「先不管,你累嗎?紅鸞?」
能不累嗎,她身上就只有說話的力氣了,要不是有習武的功底,這樣連著幾日的折磨,她早已經升天了。
但是相到那個唯一可以阻擋群臣口舌諫言的法子,她還是振作起來,雙手一攤,大一副受死的模樣。
「來吧!最後一次。」
哼哧哼哧,啪嗒啪嗒,匡當。
身上的泓炎,忽然一頭栽了下來,可真把楓紅鸞給嚇壞了。
「泓炎,泓炎,泓炎你別嚇我,太醫,太醫,楊芸,快宣太醫。」
*
一月後,前朝。
「皇上,公主大婚已過,您說了選秀之事,一切等公主大婚之後再定奪,如今……」
龍椅之上,威武高貴的帝君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微笑,卻很快將這抹微笑隱去,一臉嚴肅的揮手打算了正在諫言的文淵閣大學士。
「朕正好要說此事,皇后今日早上食慾不振,太醫診斷,皇后已經身懷有孕。選秀事宜,向來由內命婦操持,爾等難道想要皇后挺著大肚子,為朕選秀?」
朝堂之上,頓然啞口無言。
不知道是誰先出來說了一句。
「也有太后選秀的先例。」
泓炎面色鎮定,早就知道有人會這樣說,他豈能毫無準備。
「太后身體抱恙,眼看炎夏將近,太后明日啟程,前往瀘州避暑山莊避暑,諸位難道是覺得,選秀的事情,比太后的身體還重要?」
兩問,再沒有人敢多說一句,饒是那一心想把女兒送進宮的幾個大臣們也知道,皇上多般推脫選秀之事,就算是他們強行讓太后出面,恐怕皇上和皇后還會演一出皇后被秀女氣到,差點害龍嗣小產的戲碼,阻止這場選秀的進行。
罷,他們忍,五個月都忍下來了,不在乎再忍十個月。
優哉游哉,時光穿梭,宛若白駒過隙,轉瞬十月之後。
鳳棲宮中。
「皇后,皇后快出來了,皇后用力,用力。」
「啊~~~」
「哦哇哦哇哦哇!」
第一個孩子,疼的她差點暈厥過去,沒想到第二個孩子,出來的這麼容易,產婆才說快出來讓她用力,她才用了一波力氣,孩子居然出來了。
比起生小湯圓的時候,這個孩子的出生真是太心疼她這個母親,只是稍微有些痛楚和疲倦,孩子生下來的時候,她甚至還可以用手肘撐起上半身,底氣十足的問了一句:「公主還是王子。」
「恭喜娘娘,是個大胖……」
次日,春寒料峭,可乾坤殿裡,卻是一派喜氣洋洋,皇后誕下龍子,還有什麼能比這更讓人歡欣雀躍的。
「恭喜皇上,賀喜皇上。」
泓炎眉目飛揚,也把興奮之情都寫在臉上。
看著底下賀喜的群臣,他心情甚好。
「都起來吧,眾愛卿,昨日皇后誕下龍子,普天同慶,朕下令,大赦天下,減免賦稅半年。」
「皇上隆恩浩蕩。」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這是泓炎登基之後,第一次在乾坤殿裡笑的這樣舒心,看來,喜得龍子,他的心情非常好。
*
百日後。
王子白日宴,白白胖胖粉粉嘟嘟的小娃娃,過著金色的小棉被,皇后端莊典雅,穿著一身正紅金絲繡紋的朝服,皇上威武高大,站在皇后身邊,左手牽著長公主,一家看上去,尊貴又幸福。
群臣道賀,宮中開宴直到天明,管樂絲竹,歌舞生平,一派喜慶。
又是五日,那些忍了十個月又忍到了王子百日宴的朝臣們,終於又重操舊業,諫言泓炎充盈後宮,開枝散葉。
泓炎卻不同往日,再不推脫,只是道。
「眾位愛卿,處處為朕著想,朕實在感激,選秀之事,朕仔細考慮過,確實不該再拖。」
底下之人,一個個面露了喜色,那就是他們家的女兒侄女外甥女,有希望進宮了,就算永遠不可能超越皇后,但是也算是光耀門楣了。
卻見泓炎伸手,邊上太監端著一個黃色的卷軸畢恭畢敬的站到了最前面。
泓炎對著眾人微微一笑。
眾人知道有聖旨要宣讀,忙跪下。
只見太監打開卷軸,高聲尖唱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承蒙開國皇帝泓戎開疆擴土……先皇泓摯登基以來,殫精竭慮,一脈相承,保乂萬邦,天心篤佑,國泰民安,風調雨順,……今泓炎帝,雖有心治國,卻身體有恙,日漸消瘦,力不從心……恰皇長子泓煥麒剛滿百日,生的聰穎伶俐,又有諸位叔兄輔佐安邦,將來可為天下君,冊為泓國皇太子,明日登基,泓炎帝,為太上皇……欽此!」
直到聽到那個欽此,眾人才從目瞪口呆中緩過神來。
開什麼玩笑?
皇上這是在拿江山社稷好玩嗎?
居然把江山讓給了一個百日小兒,而自己退隱為了太上皇。
朝堂上,靜謐無聲,可是每個人臉上,都像是寫著一籮筐的抱怨和不滿要說。
「眾位大臣,是不是覺得朕把江山當了兒戲?」
他說出了大家的心裡話。
之前把江山讓給了一個快要死的人。
現在又要把江山交給一個頭髮都還沒長齊全的小兒,這不是把江山兒戲是什麼。
「眾位大臣以為,朕,丞相大人,大將軍,還有宣王和耀王一起輔佐,這個江山會垮了?」
他的意思很明顯,退位給皇長子,他退隱為太上皇,但是朝中一切政務,依然由他把持,甚是,他會把游離山河的耀王叫回來。
耀王在朝臣心中,都是有些份量的,再加上個丞相,大將軍還有宣王。
這下,所有人沒話說了。
但凡有意見,那便是在懷疑這些人的能力了,這幾個人,可是一個都得罪不起的。
只是大家悠然覺得荒唐,為了一個女人,能站在乾坤殿中的,可都不是一般人,哪裡會不明白,泓炎此舉,是甘願為了一個女人,放棄整一座江山。
泓炎的舉動,在男人們看來著實荒唐。
可是出乎意料的這個舉動,卻在女人們之間傳為了佳話,幾乎是一夜之間,全京城的女人,都將泓炎當做了崇拜的仙人,將楓紅鸞當做了羨慕嫉妒恨的對象,天底下,盡然還有這樣癡心的男人,為什麼她們就遇不上呢。
女人們的力量,很多時候是不容小覷的,尤其是這些女人之中,很多都是在家裡掌了大權的。
第二天來上朝,毋庸置疑那些大臣們的態度,和第一天大不一樣了。
皇長子登基,泓炎退位,自立太上皇,改年號為康華。
而游離江山的耀王也卑鄙回歸,一臉不情不願的站在百官之首,那表情生生就像是吃了黃連一樣,有苦說不出。
他好好的清閒日子,看樣子就這樣要到頭了。
被泓炎壓在京城坐鎮小皇帝的江山,哎,看來小皇帝長大成人之前,那錦繡山河,他都只能在夢裡回味了。
*
這大約是十五年後的事情了。
當年百日登基的小皇帝,如今已經長成了一個眉目清秀的少年,而輔佐他的太上皇宣王等人,也已經將權利都交歸到了小皇帝手裡,這個天下,真正的成了小皇帝的天下。
說也奇怪,明明太上皇長的一臉陽剛之氣,可偏生他的兒子卻生的十分陰柔,除了個頭比同齡的男孩矮之外,便是說話也是悶聲細氣的,倒是像個女娃娃。
當然沒有人敢說這樣大逆不道的話。
畢竟這個長相陰柔的皇帝,處事手段可是雷厲風行。
休養生息好了的狼牙國屢次進犯泓朝邊境,狼牙國這次來勢洶洶,遊牧名族,修養了二十年,蓄積兵力只等雪恥一天。
朝中就算是大將軍都有些愁眉不展,此戰必定是一場惡戰。
可小皇帝當機立斷,居然把全部兵力五十萬精兵均投入與狼牙國之戰中。
十多萬狼牙兵對抗五十多萬泓朝軍隊,沒到三日,狼牙國又被重創,這次,小皇帝可沒泓燁帝那麼仁慈,繼續舉兵進犯,直把狼牙國逼的國破家亡,不得不交書投降,歸順泓朝。
傾囊而出對付一個國家,這是泓朝開國史上都未曾有過的冒險之舉,但是無疑的,收服狼牙國,也是泓朝開朝史上從來沒有過的英武戰績。
小小皇帝,親臨戰敗了的狼牙國都城,站在都城之巔峰,眼神冷冽的看著下面的亡國奴。
一身戎裝,展開手臂,大聲道:「從今天起,這就是朕的天下。」
那君臨天下的氣勢,便是那天上的鴻雁聞之,都被折射的折翼落下,這是王者的氣勢,是霸王的氣勢,是這個天下主宰者的氣勢。
*
同年十月,江南小城。
一處簡樸的民宅之中,忽然迎來了兩位稀客。
正在屋子裡刺繡的溫婉女子見到兩人到來,忙是起身。
「臣妾參見……」
「二嫂,在宮外,就不必多禮了,二哥呢?」
一身黑色錦袍,四十歲左右的俊逸男子忙攙起面前溫婉的女子,那女子輕柔一笑,指著屋內:「對著他新得的寶貝,幾天幾夜沒合眼了,正好你們來,去勸勸他。」
邊說著,邊看向男子邊上端莊典雅的婦人,問候道:「一年未見,你可還好?」
「一切安好,這次得閒下江南走走,就來看看你們,不回京城了嗎?」
「說不定,居無定所的,跟著他到處跑,這是第五個地方了,也虧得你們找的見。」
「誰來了?這麼吵。」外頭正說這話,屋子裡頭走出來一個男人,一身黑色素淨的長袍,面若冠玉的男人,看著一如當年,十多年的時光似乎也沒在他臉上留下任何痕跡,只是衣著打扮上,略顯了素淨,只是他手裡拿的那玩意兒,可真的不怎麼素淨。
見到來人,那男子驚喜大呼,握著手裡的東西就對著黑色錦袍男子撲了過來:「小炎,你怎麼來了。」
泓炎可真是避之唯恐不及,只怕被他手中那兩團東西給挨上了,回頭從楓紅鸞那,可有一頓好果子吃。
女人,不是會隨著時光而沉澱的嗎?
偏生的他家的女人不一樣,年紀越大,脾氣倒是越發的不好了。
泓翰手裡的那兩隻肉胸脯,他可真是沾染不起。
見他躲,泓翰才注意到自己手裡拿著的玩意兒,嘿嘿得意一笑:「這個影如風,我追了他十多年,好說歹說的,終於答應幫我去偷了。」
為了一雙玉胸脯,他居然追了影如風十多年,楓紅鸞咋舌。
也難為了二嫂羽願,盡然能受得了泓翰這樣的脾氣和怪癖。
「二哥,這次我前來,可是要請你出山的。」
泓炎永遠能夠把泓翰滿腔的興奮一下子給澆滅。
一聽到出山兩字,泓炎眼睛裡的小星星,一下全部都滅了,這下,輪到他對泓炎避之唯恐不及,一面往房間裡走,一面對他的妻子道:「哪裡來的兩個陌生人,趕緊的趕走趕走。」
看他那躲避瘟疫一樣的表情神態,三人都不由輕笑起來。
看來,他是真的怕了回京了。
那樣的日子,被束縛了十多年,按著他的脾氣,也真夠不容易的,好不容易逃脫出來了,他哪裡還願意再回去。
而泓炎和楓紅鸞,又何嘗不是如此。
只是無奈,兩人身份就放在那了,這些年,也算是任性妄為了許多次,總也不能再胡鬧了。
況且,皇上的身份,恐怕總有一日要拆穿,到時候保不齊鬧出什麼亂子來,送不能讓孩子獨自一個人面對。
哎。
想到十五年前,就不該撒那個慌的。
「恭喜皇后,是個大胖公主。」
「聽著,是個王子,知道嗎,你要是敢亂說,仔細你的性命?」
「是,是,奴婢知道,奴婢知道了。」
果然,說一個謊,是要用十個甚至一百個謊言來圓的,眼看著孩子一天天的長出女兒特徵,如今已經有人開始懷疑皇上怎麼生的一副女人家的細嗓子白面孔,她們這次前來找泓翰,正是為了此事。
因為泓炎知道,泓翰這,研製了一味新的藥材,可以讓女人的聲音便的粗獷。
至少,等到皇兒一統天下,能力無可否認的時候,再公佈她的女兒身,到時候再有反對的聲音,也由政績來說話。
藥,是取了,泓翰只迫不及待的趕走他們,生怕她們把他帶回京城去,所以話也沒說上幾句。
一日後,就踏上了回程路。
馬車上,楓紅鸞看著手裡的瓶子,面露心疼之色。
「我的麒兒。」
泓炎輕輕拍了拍她的肩頭,安慰:「麒兒自己也很享受現在的生活。」
「還不是你!」
他是在安慰她,卻換來她眼淚汪汪的怒視。
他一臉委屈:「干我何事?」
「折騰了那麼多天,折騰的我差點死了,怎麼就不能把我們麒兒生成男孩,也好讓他一展抱負,放心大膽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
泓炎更是委屈:「這哪裡是我控制得了。」
「就是你,就是你。」
她的模樣,是叫無理取鬧吧。
泓炎更是憋了一肚子的委屈:「怎麼就是我了,這種事,不是我一個人的事吧。」
一路下江南,一路被她壓迫,他真是覺得自己當日拒絕選秀,是個多麼不明智的舉動,如今,身邊又了這只越來越凶悍的母老虎,他真是後悔死了為何不去坐享齊人之福。
還頂嘴,楓紅鸞脾氣上來了。
「怎麼就不是你的事了,你說你吃了那麼多的藥,特地讓太醫調製了利於生男娃的藥,喝的是你,不是我,你說不是你難道是我了。」
繞口令一般的,可著實把泓炎給繞的一頭疼啊。
看著面前怒目圓睜,一臉夜叉模樣的美婦人,他想頂嘴,可是最終在看到她眼睛裡心疼的淚水後,終於還是窩囊的敗下陣來。
「是我,是我,都是我,別氣了昂。」
他容易嗎?
那五天的經歷,簡直如同噩夢一般,造出了麒兒,這些年又活的擔驚受怕。
枕邊人一天比一天不溫柔,以前的種種美好的,都像是風一樣,哧溜過去一陣就不往回吹了。
可是,他也真是犯賤,怎麼的,她無論是什麼模樣,只要泛了淚花,他就心疼的不行不行,活像是心口肉被剜了一樣,所以每次敗陣的都是他,她的眼淚,簡直是屢試不爽,而他的反抗,就是自取滅亡。
呵呵這輩子,從遇見這個女人那刻開始,他就吃定了她。
結果,被吃定了的,似乎是他吧。
伸手,輕輕的將她摟入而來懷中,她依舊美麗如初,她依舊是他心裡,永遠的美好,只是,兩個人,畢竟有些清冷了,默風嫁人了,麒兒滿心都是天下鮮少陪伴在兩人身邊,嗯,是有些冷清了。
「紅鸞,不然,我們再生一個吧,這次,我一定努力,我們生個男孩,好不好?」
*
至於兩人最後有沒有生男孩,泓朝正史是這樣記載的:康華十六年春二月,皇太后鳳體偶覺不適,太醫院診斷,皇太后有孕,此乃史上第一個懷孕的皇太后。同年五月,皇太后移居瀘州避暑山莊養胎,年底,在避暑山莊誕下濟王,取名泓煥真。
(作者親媽的話:當然是第一個,以前的皇太后都死了老公,倒是敢懷孕試試看。)
至於野史,是這樣記載的。康平二年春三月十九到二十,泓炎帝突然抱病在身,皇后楓氏伺候左右,寸步不離,太醫院日日送藥進去,卻口風甚緊,不提是什麼藥,後經筆者查證,此乃助孕藥,筆者推斷,此五日泓炎帝和皇后楓氏步門不出,乃是在房內孕育當今皇帝,終泓炎帝殫精力竭,差點精盡人亡。而皇后楓氏也元神大損,兩人奮不顧身,才成就了一代帝王煥麒帝。此次重創,久治不愈,以至於泓炎帝多年不舉,暗訪耀王之後才終治癒疾病,和太后楓氏再得一子,取名泓煥真。
(泓炎有話說:媽了個巴子,誰說老子十五年不舉,找江南子拿了藥才終於把病治好了,媽了個巴子,信不信哥左勾拳,有勾拳,上勾拳,下勾拳
泓炎,打雷了,下雨了,回家收尿布了。
是,老婆大人,馬上就來!——哥不是怕老婆,哥是愛老婆,你們懂得,嗯哼!)
——題外話——
呼,最後一點比較惡搞,哈哈,完結了。
番外如果要寫的話就是寫下那湯圓和無恨的,如果要寫,大概是在4月20號左右,歇一陣子,兩個文真心吃不消啊,等我緩一陣就開始寫番外,番外更了的話,我會在新文那說一下的,大家去支持小九的新文啊!
《代嫁:狂傲庶妃》,不同的文風,不同的嘗試,謝謝大家。
真的很感謝,一路走來,如果沒有你們的不離不棄和支持,或許我真熬不到完結。
希望結局,大家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