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紅鸞甚至看不上眼,折磨她的時候,雖然說是為了讓楓城生氣,但是也沒有留情。
她恨毒董氏,自然,也恨毒了眼前這個董氏二代。
「賤人!」面對楓城的冷喝,楓紅鸞非但沒有收斂,反倒眼神更冷,「和我爹在一起,你的目的無非就是為了錢,你儘管開口。」
「紅鸞!」楓城面露怒意,「你怎麼說話的?」
「哼!」楓紅鸞冷哼,「背叛我母親一次還不成,一個董氏你還不夠,現在又來一個矯情的小賤人,哭哭啼啼做什麼,我罵錯你了?哼!」
「紅鸞,你太過分了。」
楓城看著楓紅鸞,眼底迸著冷意。
楓紅鸞卻無視一般,目光再度落在陸穎身上,看著她梨花帶淚的模樣,語氣刻薄而尖銳:「爹,我和她,你選誰,我就和你明說,我她沒我,有我沒她。」
「你……」
楓城的猶豫,有一瞬間刺痛了楓紅鸞的心。
她是強作著鎮定,她沒有想到,一直以為自己在父親的心中,是獨一無二的,但是這份獨一無二,恐怕是她太高估了自己。
不過更狠的,是眼前的女人,雖然初次見面,可是卻從骨子裡討厭這個女人。
那份做作,真的像極了董氏。
梨花帶淚楚楚可憐,一把把拉著他父親的衣襟眼神卑微的求楓城不要和楓紅鸞爭吵的樣子,都叫楓紅鸞反胃的很。
她不知道父親到底是中了什麼蠱,居然會對這樣一個女人呵護備至,一個董氏,難道真的還不夠嗎?
「好,爹,我最後一次叫你一聲爹,我算是明白了,在你心裡,我娘可以可無,你可以一次次背叛她,一次次忘卻她對你的付出,至於我,在我娘死後,也不過是個妨礙你和董氏雙修雙好的攔路虎。你放心,我不會再妨礙你和這個小賤人,楊芸,走!」
「王妃,小心點。」楊芸不知道其中緣由,還以為是真的鬧翻了,看著楓紅鸞氣憤難當,傷心欲絕的模樣,她擔憂的上前攙住楓紅鸞,生怕楓紅鸞有個閃失萬一。
楓城沒想到楓紅鸞鬧了這樣的脾氣,眼看著楓紅鸞甩袖而去,忙是上前:「紅鸞,爹爹答應你,不會娶她為妻,不會再有人頂替你母親的位置。」
他以為這樣一來楓紅鸞就會回頭,卻聽得楓紅鸞冷笑一聲:「隨便你,不娶她,你也不會放棄她,你我父女緣分,盡於此。」
楓城面色瞬間慘白,身形往後頓了三步,聽到那陸穎焦急的喊了一聲老爺,楓紅鸞雖然心疼,卻知道自己不能心軟。
「走,楊芸,把我落在楓府的東西,全部搬走,擇日昭告天下,我楓紅鸞,同楓府恩斷義絕。」
「王妃!」其實,也沒必要這樣,把人趕走不就好了,楊芸都看得出來,楓將軍,不現在改叫右丞相心裡,楓紅鸞這個女兒的位置更多一些。
只要王妃堅持,楓將軍不會留下那個女人的。
可是王妃卻急匆匆走了,似乎鐵了心要和楓府斷絕關係,不給右丞相一個解釋或者挽回的機會。
看著楓紅鸞挺著大肚子離開,楓城老臉慘白,一片淒然。
「紅鸞,紅鸞,你這到底對爹的成見有多深,爹是真心疼你的。」
「老爺!」陸穎像是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可憐巴巴小心翼翼的看著楓城,「都是陸穎的錯,陸穎死了,小姐就能消氣了,陸穎不會讓老爺為難的。」
說著,往院牆奔去,楓城趕緊反應過來,眼疾手快敢在她撞牆的那刻擋住了她,無奈的歎息一口:「哎,罷了,罷了,紅鸞對我的不滿,自幼埋下,同你無關,你在這安生住著,不要多管。」
陸穎眼淚一下掛了下來,埋在楓城懷中,哭的悲涼:「我知道,我不過是個村婦,配不上老爺你。」
楓城面色有些沉痛,歎息一口,稍微拉開了和陸穎的距離:「我只恨我,讓紅鸞覺得我不重視她,她還懷著身孕,若是氣壞了,那可怎麼辦?」
陸穎眼底閃過一抹不悅,都這時候了,他滿腦子想著的還是他的寶貝女兒。
還以為自己的「付出」,已經在楓城心裡佔了深深的地位呢,還以為自己能夠成為將軍夫人,縱享榮華呢,沒想到,自己完全及不上他女兒的地位。
「老爺!」雖然她聰明,已經明白了自己是沒有辦法和楓紅鸞抗衡的,但是某個人教過她,要做將軍夫人,最要懂得的就是捨得眼淚,楓城最奈何不了的,就是女人的眼淚。
話未出口,兩掛眼淚珠子就落了下來:「老爺,你不要自責了,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現在,我真巴不得死了,還老爺父女一個團圓,我只是想跟著老爺一輩子,僅此而已,名分,地位,錢財,我都可以不要,老爺,可以殺了我,但是不要拋棄我好不好,我離不開您。」
看著哭的肝腸寸斷的陸穎,楓城終究還是心軟了,拍了拍陸穎的手:「放心,我不會殺你,也不會拋棄你,你為我差點送命,我怎是那樣忘恩負義的人。」
「那小姐那裡?」
「哎,或許,真的是我做的不妥當,我會同她好好說說的,紅鸞不是個不講理的孩子。」
楓城也只是希望楓紅鸞能聽進去而已,他也不能確定如今的楓紅鸞,還願不願意聽他說一句。
楓紅鸞甩袖而去的模樣,讓他心情沉重,這幾日,事情真的太多,多的他心力憔悴。
*
疲倦的回到楓府,就聽到藍管家說小姐搬走了從王爺府帶來的東西,又命人把嫁妝和從楓府拿走的東西都送了回來。
這句話,當真刺痛了楓城的心。
「你說紅鸞,把嫁妝和從府上帶走的東西,都給送了回來?」
「是,甚至留香的衣服首飾,都送了回來,說留香是楓府的人,陪嫁過去賣身契也還在楓府。」
「紅鸞……」楓城對著門口大呼一句,身子一個踉蹌,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楓城傷心加憤懣暈厥,楓紅鸞也不好過。
雖然早就預備好了要同楓城「決裂」,但是短短幾日之內,要將楓城從最親愛的父親,當做壓抑了十幾年不滿的陌生人甚至是敵人,真是很難。
從楓府回來,她也不敢打聽楓府的消息,泓炎告訴過她,身邊處處都有眼睛,做任何事情,就算是演戲,都要演的一絲不苟。
所以,就算是難過,她回到晉王府後,也不表現出半分。
直到泓炎回來,兩人關上房門,她終於忍不住,撲倒泓炎懷中,嗚咽起來。
「怎麼辦?好難,真的好難。」
「聽話,忍一忍, 都是為了你爹好。」
「可是真的好難,我都不知道自己把爹爹氣成什麼樣了,本來這幾天爹爹心情就不好,泓炎,怎麼辦?」
溫柔的大掌,一下下輕撫著她的後背,溫熱的薄唇,落在她光潔的額頭上:「我不會讓你難過太久,紅鸞,你相信我,我會讓我皇兄,把權勢還給你爹爹,非但如此,我還會讓你爹爹,坐上大將軍之位。」
「現在我也不想這些,我只想以後怎麼和爹爹解釋,我這幾天的態度,你不知道有多惡劣!」
楓紅鸞懊惱的不行,她是真的把戲演足了,而楓城也輕易的被她誆騙了。
寬闊的懷抱裡,傳來的是泓炎強而有力的心跳。
「不用解釋,你爹爹自然而然會明白的。」
「哎,不知道我爹現在怎樣了?」
「我收到了暗報……」他猶豫了一下,還是開了口,「好像,病倒了。」
「什麼?」
他不想瞞她,只因為他知道這種事,遲早會傳到她耳朵裡的,早點告訴她也一樣。
楓紅鸞心如刀絞,對董氏,對何吉祥,對凌澈虛與委蛇,她都是心底一片冷笑。
可是對自己的父親做戲說謊,她心裡,便是說不上來的難受勁兒。
「泓炎,怎麼辦?」
泓炎眼底疼惜,看著楓紅鸞,他也不想她痛苦,也不想她難受,她的每一滴眼淚對泓炎來說,都是巨大的折磨。
吻上她的眼角,局已經開了,他能做的,也只是速戰速決。
一切,他都安排妥當了,只看,進行的順不順利了。
*
懷王府。
自從喜子下毒暗殺事件後,泓摯就格外留神。
對皇上,心中便是有了嫌隙,雖然不確定喜子下毒不成,拔刀相向到底是不是皇上指使的,但是泓摯可以確定的一點是,皇上素來多疑,連親兄弟都多般防範,他一個知道皇上那麼多秘密的人,皇上過河拆橋也有可能。
大將軍一除,心頭大患已去。
如今只剩下流落不知去向的遺詔。
而遺詔遲遲不面世,大約是大將軍死的突然,還沒來得及交代遺詔放置之處,所以才沒有人得到遺詔要挾皇上。
遺詔如果還不面世,如今天下知道遺詔真正內容的人,就只剩下他一個,皇上想要滅口,也有可能。
雖然他總有些想不明白的地方,譬如皇上為何會用那麼笨的方式,喜子是皇上送的人,匕首是皇上的匕首,怎麼會讓喜子動手。
還有他想不明白,他對皇上來說,除了知道遺詔真正的內容,也沒有什麼實在的威脅,這些年,他身子看上去越發的羸弱,就算有心,也沒有力爭奪皇位,皇上除他,根本就是多費力氣而已。
最後有一點,那次之後,風平浪靜,再沒有發生過異動,而他進宮面聖,皇上和往常一般模樣,就連聽到喜子的死訊,眼神裡都沒有流露出來半分異樣。
這些,都讓泓摯不得不懷疑,這其中是不是另有內情?
他是不相信皇上會對他動手的,不是他堅信手足情深,同室操戈他看得多了,而是他有安兒。
泓朝和高麗國的邦交友好,都要考他維繫,安兒是高麗國大帝最疼愛的女兒。
他死了,對皇帝是百害無一利。
他活著,對皇帝也沒有威脅,因為他要是想要出賣皇帝,早就出賣了,還等現在?
喜兒之事,他自然沒有同安兒說,只怕她擔心,況且她身子也不大好,徒勞的擔心,會加重病情。
對於這個王妃,他不愛,卻憐。
她嫁給他這麼多年,他因為體寒無法生育,她卻替他背負起了無法生育的罪名,不讓他的人生有半分污點。
這點,泓摯就是欠了安兒的。
所以,這些年來,他從來沒有想過要納妾。
一是為了安兒,其二自然也是因為他早就心有所想,一輩子,愛上了那樣一個女子,便再也無法自拔,旁的燕瘦環肥高低矮胖,在他眼中,都不過是美女枯骨罷了。
他要的,只有一個女人,那便是——楓紅鸞。
一輪圓月,劃過八角涼亭,灑在懷苑之中,落下一地清輝。
樹影婆娑,涼風習習,他負手站在床邊,抬頭望著星月,腦子裡浮現的,是那許多年前,一串糖葫蘆的回憶。
「母妃,兒臣好難受。」
「乖,父皇給了母妃一些山楂,母妃給你做個糖葫蘆,吃了就不疼了。」
「母妃,糖葫蘆好吃嗎?」
「當然好吃,吃了就不疼了。」
那一年,他不過是個四歲的嬰孩,與生俱來的寒症折磨的他痛不欲生,母妃熬製的糖葫蘆,成了記憶中最美好的味道。
小小的他,很容易滿足,一根糖葫蘆便可。
初見楓紅鸞,會為那粉雕玉琢的娃兒心動,便是因為一根小小糖葫蘆的回憶。
「只要爹爹給我買糖葫蘆,我就不哭。」
她吸吸鼻子,帶著幾分淚意的話,在耳邊久久散不去,隨著夜風,飄落到屋子的沒一個角落,都是想念。
許久沒見她了,不知她過的可好。
「冷了,怎麼站在這,有心事?」身後,一襲灰藍色狐狸毛鑲邊斗篷落在了寬厚的肩膀上。
他轉身,看到了安兒一臉責備的站在身後。
他收斂了思念,淡淡一笑:「沒,睡不著,就想看看月色。」
「小心染了風寒,同你說個事兒,雖然我也不願意提那個人,但是我知道在你心裡,她是無可替代的,我已經累了,不想同她爭了,爭了這許多年,呵,有你在我身邊,總歸我也不算輸的太慘。」
聞言,泓摯第一個反應不是安慰安兒,而是問道:「楓紅鸞怎麼了?」
安兒臉上,幾分落寞,強作歡顏抬頭:「你想聽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泓摯眉心一緊:「她怎麼了?」
「好消息就是她爹爹可能要納妾了,是個年輕貌美的女子,倒是官場失意,情場得意,梅開二度了。」
「那壞的呢?」這個,泓摯並不關心。
「你這幾日都沒有出門,真的沒聽說,楓紅鸞和楓城決裂了嗎?老死不相往來的那種。」
「什麼!」泓摯對這話,半信半疑,以他對楓紅鸞和楓城的瞭解,這感情比金石還要堅固的父女之情,怎麼可能憑白就劈裂了。
「我查過了,是動了真格,好像是她們家的養小姐死了,楓紅鸞怕花柳症污穢,就不經過她爹爹的同意,一把火把那養小姐以及養小姐的住處,都付諸一炬了。」
泓摯眉頭緊鎖。
安兒繼續道:「那楓將軍還真是心疼這個養女兒,為了這事兒,扇了楓紅鸞一巴掌。」
她說著,抬眼看了一下泓摯,還是失望的看到了泓摯臉上心疼的表情。
她只能釋然的安慰自己,早就該習慣了不是?
在很早以前,她就知道,泓摯心裡住著一個女人,一個她根本就打不敗的女人。
去年的這個時候,楓家小姐退婚的事情鬧的沸沸揚揚,泓摯偷偷的去請皇上把楓家小姐賜婚給他過,別人或許不知道,她,又怎麼會不清楚。
後來,泓摯去了楓府,回來後便魂不守舍,那是一個寒日,雪下的甚大,地上,鋪了厚厚一層雪花,他就一個人站在院子裡,看著下人堆疊的雪人笑的溫柔似水。
他肯定是看到誰了,安兒的心,痛了一整個晚上。
也正是那個晚上,泓摯站在院子裡發燒了,口口聲聲喊著那個女人的名字——楓紅鸞。
她一直在和他心裡的女人較勁,一直以為近水樓台先得月,甚至為了泓摯背負不育罪名,終於在那個晚上她認清楚了,自己敗的徹徹底底。
那個女人什麼都不需要做,只是一個雪人,就可以俘虜了泓摯的心。
而她,就算是送上整個世界,怕泓摯也看不見。
泓摯對她,相近如賓。
可這不是她要的。
他要的,是泓摯為她露出此刻心疼的表情,哪怕,只是一點點。
「你很心疼嗎?她挨打了?」
泓摯濃眉鎖緊:「安兒……」
「算了,不說這個。」她卻怕聽到更傷人的話,語氣急迫的轉了話題,「真正讓楓家父女決裂的,就是他父親要納的這個小妾,那人我沒打聽過,只是聽說了是楓城從軍營上帶回來的,救過楓城一命,沒想到,楓城為了一個女人,居然連女兒都不要了。」
泓摯心下更疼,為了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被自己的父親拋棄,楓紅鸞該有多痛?
她肯定哭了吧?
「沒想到,這幾日,發生了這般翻天覆地的事情。」
「你不出門,甚至不出房門,推病不上朝,自然對外頭的事情都不知曉。你是不想去狩獵,所以才故意推病的吧?」
泓摯點點頭:「裴算子看了星象,這次秋獵,必有大事發生。」
「所以,你想在家安穩度日,獨善其身?」
「算是。」
安兒點點頭:「如此打算,也是好,不過裴算子有說是什麼大事嗎?」
「沒算到,只說此次狩獵,波詭雲譎,讓我不要去。」
「聽他的總沒錯,他算的,十有八九是准,楓紅鸞那,我知道你擔心,放心,你不必出面,免得招惹非議,我會幫你留心打聽著。」
她的善解人意,其實是帶著無比的苦楚,她如今,也只能用這樣的法子,討好泓摯了。
只要泓摯喜歡,不說是把楓紅鸞的消息帶給閉關養神不問世事的泓摯,就算是泓摯想要娶楓紅鸞她都會想方設法。
愛一個人,卑微到了塵土。
可是卻也甘願,為他化作塵土。
她從身後,輕輕的擁住泓摯的腰肢。
他身子僵硬了一下,其實夫妻兩人,已經許久沒有這般親暱的動作了。
自從楓紅鸞到他別苑暫居,安兒忍不住心頭委屈同泓摯大吵一架後,兩人便越漸疏,沒有行過夫妻之禮,甚至連這般親暱動作都少有。
「王爺!答應我一件事好嗎?」
泓摯點點頭。
「你說。」
「永遠,都不要離開我。」
泓摯身形一怔,卻是堅定的點了點頭:「你放心,你永遠是我的正妃,是我的妻。」
環繞著他腰肢的手更重了一些,背後,傳來近乎哽咽的呢喃:「我愛你,泓摯,我愛你,就算你不愛我,我也愛你。」
「安兒……」
「沒事,我沒事!」
她抽噎了一下,鬆開了泓摯,背過身:「我很好,我沒事,既然裴算子說了這次狩獵波詭雲譎,你就不要出門了,我走了,不耽誤你休息了,天涼,不要總站在窗口,會受寒的。」
那瘦削的背影,忽然讓人一陣心疼。
他虧欠的她的,終究多的這輩子大概是還不清了。
上前一步,抱住了那纖瘦的腰肢,他的吻,落在她的後頸上,溫熱的,如同她臉上的眼淚。
「今天,別走了,就在這吧。」
懷中嬌小的身子顫抖了一下,一動不動,卻是輕輕的,幸福的,自然而然的偎入了他的胸膛。
只要他還在乎她,就算不是愛,只是補償,是憐,她都甘之如飴。
*
接連一串字事情,楓府的變故算是傳遍了整個朝野,楓紅鸞同楓城的決裂,天衣無縫。
畢竟把何吉祥挫骨揚灰這種事情,楓城生氣是應該。
而楓城為了此事扇了懷孕中的楓紅鸞一巴掌,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楓紅鸞賭氣,也是應該。
畢竟她也是為了楓府好,怕惡病傳染開來。
而之後納妾的事情,被描繪的繪聲繪色的,眾人也都以為是楓城為了個女人,不要了女兒,理所當然的,楓紅鸞會同楓城恩斷義絕,也是情理之中。
誰都知道,楓城前一個妾買兇要殺害楓紅鸞,楓紅鸞討厭楓城納妾,也是理所應當。
更何況,是個那麼年輕的女人,都可以做楓紅鸞的姐姐了。
所以,楓城和楓紅鸞決裂的事情,並沒有遭太多人質疑。
至於誰對誰錯,那就各有議論了。
那些議論,也有些許傳入楓紅鸞耳中,她都盡量平心靜氣的聽,因為無論是說她錯的,還是說楓城錯的,都叫她聽著刺耳。
她不能有太多的情緒表現,泓炎說了,皇上在晉王府安排了不下一個細作,她一定要控制住自己的脾氣和心情。
索性,對素有的議論傳言,都置若罔聞,雲淡風輕過自己的日子。
不過這份雲淡風輕,在聽到楓城真的要納妾之後,也被瞬間打亂了。
「你說什麼,我爹居然……」泓炎親口說的,不會有錯。
楓紅鸞心傷至極,沒想到父親最終選擇的,居然真是那個女人。
泓炎卻不以為此:「我總覺得蹊蹺,你爹爹不該是那樣的人啊!」
「呼……」楓紅鸞沉痛呼吸一口:「罷了,罷了,我自己都瞭解自己的父親,別說你了。」
「探子來報,這幾天無名走楓府走的十分勤快,我想,會不會同他有關?」
「無名?」楓紅鸞詫異的問道,「你的意思是,是他教唆了我爹爹同我真正決裂,納陸穎為妾。」
「且再等等探子消息,我想,應該還會有消息送來。」
「嗯!」
楓紅鸞點點頭。
眼下,也只有如此。
泓炎一個下午都陪著她,傍晚時分,一道寒光入室,一枚細小的銀針,穩穩盯在了樑柱上。
銀針未斷,入木三分,此功力,非常人有之。
看窗紙,完好如初,如果不是因為室內的燭火落在銀針上,閃出一抹銀黃的光亮,她都不會注意這暗器。
「誰!」她警惕問。
泓炎卻好整以暇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是我的人,送信報來了,你等等。」
說完,飛身上了樑柱,拔下那銀針,細小的銀針上,居然刻滿了奇怪的字。
楓紅鸞並不能看懂,泓炎看了一眼,卻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怎麼了?」
泓炎稍顯猶豫,同楓紅鸞道:「你莫氣,那陸穎懷了你父親的孩子。」
「什麼!!!」
氣倒是不氣,就是震驚了!
父親還真是了不起,同董氏同床共枕這許多年都沒有子嗣,結果現在,這是要子孫滿堂了嗎?
陸穎懷孕,花三娘懷孕。
呵,楓紅鸞有些哭笑不得,甚至於,無語。
泓炎表情幾分尷尬:「我想,大概你父親納她為妾,也就是不想自己的骨血流落在外吧。」
雖說如此,她也知道父親是個有擔當的男人,可是心裡依舊不好受。
當時花三娘說懷孕的時候,她還頗為高興,覺得有了弟弟,可換做這陸穎,就不同了。
「你說,我爹爹桃花走的也真是夠旺的。」語氣裡,明顯的無奈。
泓炎安慰:「或許,這是天注定,那陸穎我調查過來路,是清白人家,你可能多心了。」
「哎!」她也希望自己是多心了,可是或許是女人的第六感,在陸穎身上,時時看到的是董氏的影子。
「吃晚膳吧,餓了吧!」
餓歸餓,心情卻是極不好的。
忽然她看向泓炎:「你說,我父親納妾,無名跟著急什麼?我記得當時就是他來說服讓我同意我父親納妾的,他似乎對我父親納妾之事,很是關心?」
泓炎濃眉微微挑了一下:「倒是我也覺得奇怪。」
「也可能,是我多心了。」楓紅鸞皺眉搖頭,「最近,我總是有些疑神疑鬼的。」
「一切,交給我便是,過兩天就是秋獵了,你身子不便,我也推了不去,我們倒是可以在家安生上幾日。你放心,等到這次秋獵後,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結果。」
深邃的眸光,含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望向窗外。
夜幕漸漸降臨,寒日裡的白天,總是那般的短暫,太陽西沉,月亮漸升,樹影婆娑,院子裡,點了路燈,影影幢幢的,拉長了周圍樹木的影子,陰森森的隨風搖擺,一片詭異。
——題外話——
懶得分章節了,每次分章節神馬的最麻煩了,大家一章了看吧!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