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紅鸞聽到他特地回來就是為了解釋這一句,替泓炎做了回答:「我們知道!」
「哎,我都不知道皇兄是要做什麼!」平心而論,把楓將軍調去做丞相,就好比是你拉著牛去賽跑,拉著馬來耕地一樣,完全是不搭調啊。
「三哥,聖意不可揣度。」泓炎是在提醒泓文,說話要小心,免得隔牆有耳。
泓文忙收斂了一些,但是還替楓城忿忿不平:「罷了,是金子總是掩不住光芒的。」
他說的是大實話,但是也有幾分寬慰楓紅鸞的意思。
楓紅鸞微微一笑:「多謝王爺。」
「聽說過上幾日,就是將軍壽誕了,到時候我在到府上拜會,今天,就是回來同你們說這一句,我走了。」
「三哥!」泓炎忽然出口叫住了泓文。
「嗯?」
「秋獵那日,我便不去了,你幫我同皇兄說一句,就說我身子不適,紅鸞又身懷有孕,我兩人不宜同行。」
「好吧!」泓文應的也爽快。
他想大約泓炎心裡其實為了大丈人的事情,和皇上賭氣呢。
也難怪,泓炎看上去甚是寵愛他這個王妃,聽說成親那天,還未了王妃差點殺死了夏蓉靈,就憑著這份寵愛,肯定是愛屋及烏,同樣也敬重他的老丈人。
現在老丈人憑白無故的給皇上明升暗降了,他心裡不痛快也是正常的。
「多謝三哥,三哥路上好走。」
泓炎送個泓文到門口,泓文止住他:「不必送了,我自己出去,紅鸞弟妹,告辭了。」
楓紅鸞微微勾了一下唇角:「慢走!」
泓文走了,楓紅鸞是放心不下她父親,這打擊,太重,父親戎馬一生,此刻卻被貶了做文官,牛頭對不上馬嘴,心裡豈能痛快。
她想去看看她父親,泓炎陪著,兩人俱是滿懷心事。
走到了為峰閣門口,裡頭一片漆黑,楓紅鸞想進去敲門,卻被泓炎一把拉住:「罷了,你爹爹此刻恐怕苦悶的很,我們還是不要打擾的好。」
「好吧!」正要走,泓炎忽然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警惕道,「有人。」
夜色中,並沒有聽到任何異響,不過看泓炎的模樣,不像是開玩笑。
他拉了她,隱入邊上假山,壓著聲音道:「從後窗,進了你爹爹房間,聽腳步,似乎是花三娘。」
楓紅鸞一驚,這是怎樣的功夫,居然連對方的方位,身份,都能聽出來。
「她來做什麼?」
楓紅鸞壓著聲音問。
爹爹不喜歡這個花三娘,爹爹脾氣也不算太好,花三娘這刻進去,免不了做個受氣包。
她還懷著孩子呢!
楓紅鸞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不對,擔心的居然是花三娘。
不過她確實不討厭這個女人。
屋內,起了爭吵。
「你個老傢伙,你衝我擺什麼臉,不就是個官嗎?你想要,我給你偷玉璽去,皇帝都讓你做。」
「你懂什麼,偷偷偷,你就是個賊。」
爹爹的語氣果然重。
不過那花三娘卻全不把這當回事,還很怡然自得道:「我就是個賊,這點兒你還真說對了,給你,極品女兒紅,皇宮內院也喝不到,三步倒,解千愁。」
似乎是送酒過來了。
漆黑的屋子裡,隨後點了燈,影影幢幢的透出兩個身影。
楓紅鸞以為爹爹會繼續發脾氣,卻從影子上,看到了爹爹拿起酒壺猛灌的樣子。
心一陣疼,那花三娘卻笑的花枝亂顫。
「矮油喂,我就喜歡你這個豪爽勁,喝吧,喝光了叫我徒弟送來。」
「別跟我說話!」
「我跟鬼說話呢,我跟你說啊!自作多情,喝你的去,喝死了滾床上睡一覺,起來啥事兒沒有,不就是個破官嗎?」
「我不想和你說話!」他爹爹,當真是沒給花三娘留臉。
可這花三娘心臟也真夠堅強,越罵越得勁,笑的更是燦爛。
「給你三分顏色,真叫你開起染坊來,得,那我就再給你七分,湊你個五光十色。看看,這是什麼好東西。」
屋外的楓紅鸞,是看不見裡頭有什麼,不過她父親沒再罵罵咧咧,大概裡頭的,真是樣好東西。
「給你吧,留個念想,我也不能真就在你家住下,我忙著呢,就是想來見你一面,對了,對不住你了,老傢伙,給你女兒撒了個謊,說我懷了你的仔,回頭怕你難解釋,你把這給你女兒。」
又有東西,不過看樣子,花三娘是打算不辭而別了。
心頭,盡然生了幾分不捨。
屋內,沉默一片,少卿,才聽到她爹不耐煩的聲音:「看到你準沒好事。」
「哈,這你可說錯了,你看到我,是你走運!老傢伙,我最近忙的很,但是過幾月我會回來的,這期間,你最好給我安分守己,我是個粗人,我做事沒有道理,喜歡我就是喜歡,不喜歡我就是留不得,你和那誰誰誰的,再敢勾勾搭搭,我就替天行道,收了那妖孽。」
這說的,迷糊了起來,不過花三娘語氣裡,幾分吃味酸意。
大概她和爹爹之間,還有一個女人。
真是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了。
她父親,今年是走桃花運了不成?
還是上天憐憫他父親被董氏欺騙這麼多年,一下送上一堆女人來補償。
她的態度倒是輕鬆,只要他父親吃得消,她也來者不拒。
家裡,是該熱鬧熱鬧了。
人生走到如此她父親這個年歲,錢財已是糞土,換不來真心喜歡和美滿幸福。
政場失憶,她也希望爹爹別處能得意一番,緩和緩和如今心頭的難受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