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嫡女威武   斷義 406 手足相殘1
    最後掃了何吉祥一眼,楓紅鸞帶上門退了出來。

    外頭,花三娘躲的老遠的,大約是這股子臭氣,叫她難受。

    看到楓紅鸞出來,她的老臉尷尬的紅了一下:「說完了?」

    看到她表情異常,楓紅鸞開口:「你怎麼了?」

    「其實,其實……」她嚅囁了半天,終於還是搖了搖頭,「沒事沒事,走吧!」

    「哦!」

    總覺得她有事,可是楓紅鸞也不是強忍所難的人,既然她這麼說,那她也不去多問。

    回到鴻雁閣,楓紅鸞就命楊芸準備了一水桶的水,脫掉身上衣衫,讓人拿下去焚燒了,那誤會骯髒的屋子,每一口呼吸都讓人難受,想來作為當事人的何吉祥,此刻,生不如死是必定的。

    她臉上的膿包,雖然不明顯,但是開始一個個暴露。

    她身上陣陣惡臭,動彈不得,原本秀美的容顏,如今鼻樑開始塌陷,眼睛也開始深陷入,大約,她是撐不了幾天的了。

    不過,能折磨她一天就是一天,上輩子的恨,上輩子的仇,她怎能輕易釋懷。

    躺在浴桶邊緣,一瓢瓢熱水自光潔圓潤的肩頭落下,晶瑩的水珠,劃過胸口,落在高高隆起的肚子上。

    快七個月了,她眼神慈愛的撫摸著肚子,有些想念泓炎,這幾日泓炎總是很忙,每每一早就進了宮,晚上才回來。

    楓紅鸞是不願意泓炎涉及政事的,因為先帝遺詔沒有落在皇上手裡,皇上對泓炎肯定依舊忌憚,更被說,如今她爹爹手握重權,是眾望所歸的大將軍人選。

    皇上遲遲不肯定奪,大約也是忌憚她父親是泓炎的岳丈,一旦遺詔面世,泓炎有心奪位,那對皇上來說,便是個威脅。

    她柳眉輕鎖,轉過頭問楊芸:「王爺早上出去,有說什麼時候回來嗎?」

    楊芸搖搖頭:「奴婢不知道,大約晚上會回來吃飯。」

    「嗯!」知道問楊芸也是白問的,只是心裡總有種不安的感覺,也不知道這種不安如何生發的,總感覺的這幾日,似乎有什麼事情要發生,而且,不是什麼好事。

    *

    皇宮,議政殿。

    一襲金黃色九龍龍袍的皇帝,坐在龍椅上,目光冷沉的看著眼前的男子。

    男子一襲藍衣,端著一張面無表情的俊臉。

    刀削的眉,高挺的鼻樑,薄唇緊抿,一雙漆黑的眼珠無一不透露著涼薄的氣息。

    「皇兄既已決定了,我自然無話可說。」

    語氣淡薄,聽不出任何情緒。

    龍椅上的皇帝,眉毛一挑:「你同你說,便是想知道你對我的安排,有沒有什麼不滿?」

    著了藍袍的泓炎,嘴角一勾:「君是君,臣是臣,皇兄是君,君一言,臣自不敢有所微詞。」

    「是不敢?」皇上眼神,幾分多疑的看著泓炎,「所以,想,是嗎?」

    泓炎抬頭,眼底忽然忽然清明了一片,那清澈的眸子裡,單純乾淨到讓人自慚形穢,皇上居然沒辦法直視那樣的眼眸。

    卻聽泓炎開口:「不敢,也不想。」

    他說的很慢:「因為,你不但是我的君,還是我的兄。」

    皇上定定的坐在那,半晌,有些疲累的抬了抬手:「出去吧!」

    「皇兄!」泓炎卻沒立刻走,「皇兄,你永遠是皇帝,從你登基那一刻起,誰也撼動不了你的位置。」

    皇上抬頭,一雙漆黑的眸子看著泓炎,眼底裡,泛起一些後悔之色,可是很快,收斂了所有神色,點了點頭:「朕知道。」

    「如果沒事,臣弟先告退了。」

    泓炎說完跪了安,舉步走到門口,身後響起了一個頗為倦怠的聲音:「朕只是怕歷史重演!你應該知道,父皇一開始,屬意的不是我。」

    泓炎停了腳步,這是第一次,他們兄弟之間,把那件事搬出來說。

    「但是父皇屬意的,也不是我不是嗎?」他猛然轉身,涼薄的眼神裡,終於帶了一些看似憤怒的表情,「這些年,你處處防範我,我做的還不夠嗎?我無意仕途,我退出朝政,我隱於家中,我甘心做個荒誕無道的晉王爺,這些還不夠嗎?」

    「小炎……」

    「還是說,在皇兄看來,但凡我一日不死,你就一日不得安心?」

    「小炎我不是……」

    皇上看上去,有些慌了。

    泓炎冷笑,憋了那多年的怨憤,他本不想爆發,受制於皇上,日日夜夜被監視,他受夠了。

    他真心待他,他卻處處防範,處處提防,甚至,處處詆毀。

    無論是母后面前,還是朝臣面前,還是世人面前,他都至他這個親弟弟於「窩囊費」的境地。

    他不參政,每次商量政事,連尚未成人的六弟七弟皇兄都會叫上,唯獨不召他,理由是不知道他在哪個地方鬼混,找不見他。

    他進宮給母后請安,皇兄總是故意讓母后給他選妃,說是選了妃,他心性就能定下來,不再那麼貪玩。

    諫官進言給他安排一個閒職,好歹也算是吃官糧,總要做些事,皇兄卻說他還小,等到他玩夠了再說。

    鬼混,貪玩,玩夠!

    被人不知道他,皇兄還不知道他倒是在玩在混日子,還是在裝。

    他從來以為,兄弟如手足,親兄弟就是心脈,不可捨棄,不可分離。

    但是大約他只是一廂情願罷了,對於他皇兄而言,他就腦袋上多長的角,扎眼,除去會痛,但是總有一天,會忍一時之痛,除之後快。

    「皇兄,是臣弟冒犯了,臣弟告退。」泓炎拱手,再度跪安。

    這次腳步沒有再停留半分,屋內,留下那明黃色的身影,一臉懊悔的跌坐在龍椅上,臉上的表情,說痛算不上痛,說悔算不上悔,卻是百般的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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