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柳病,楓紅鸞警覺後退,險險就被何吉祥得逞了,若然被她咬上一口,後果不堪設想。
幫手,果然,何吉祥身後有個幫手。
分明看到窗外飛來一道閃光,打在了何吉祥的肩膀上,何吉祥應聲倒下,像是被偷襲了一般,可就在她要去查看的時候,何吉祥卻使的是這一招。
那道閃光飛來的速度不算太快,卻也不慢,這種速度,正好能打在何吉祥肩膀上,自然的打倒她,偽裝出她被人偷襲的樣子,卻不打暈她。
在楓紅鸞以為何吉祥被暗殺而上去查看的時候,何吉祥忽然清醒抱住楓紅鸞的手臂就要啃咬,這是一個計,何吉祥最後的困獸之鬥。
何吉祥想把她拖下水,還好何吉祥沒多大力氣,而且反應也不及練過武功的楓紅鸞靈敏。
險險避開,她就要往窗外追去,走了兩步,卻趕緊的往門口而去,此地不宜久留。
對方投擲銀珠的速度雖然不快不慢,看著功力不是很深厚的樣子,但是聯想到月香死的時候,那高手一劍震碎了月香的頭顱,楓紅鸞不得不想到,那個高手和今天這個人,是同一個。
如果是同一個,對方武功必定比她想像的要高許多,她知道,自己不是對手,好漢不吃眼前虧,更別說她肚子裡懷著孩子。
火速的,趁著對方計劃敗落現身攻擊之前,她趕緊退出了雙飛閣,路上遇見一個護衛,讓護衛護送了她回鴻雁閣,鴻雁閣,她暗中讓人加強了防偽,如此一來,心下才算安了。
落座,喝了一盞茶,卻越發覺得不對勁。
何吉祥都這般模樣了,還能有誰願意幫她?
那個殺死月香的人,到底和何吉祥是什麼關係。
雙殺這種毒藥是十分難尋,甚至在這之前她連聽都沒聽說過,何吉祥是從哪裡弄來的。
這一些列的問題,叫她百思不得其解。
難道,背後有人操控著何吉祥對付自己?
她可不認為是何吉祥有這個能力使喚的動別人,何吉祥已經落魄了,她自顧都不暇,要錢沒錢,要色又是個孕婦,現在還是個髒婦,哪個男人死心塌地的敢為她賣命。
除非那個男人的目的,是要借助何吉祥的手,滅了她。
忽然就想到了上午去雙飛閣的時候,何吉祥見她目光盯著她手裡的濕帕子看,手忙腳亂的掩藏帕子的樣子。
她當時還揶揄何吉祥居然有心思的擦拭自己,這會兒倒算是明白了。
看來,這樣的殘花敗柳,倒也有人疼惜他。
原先以為凌澈是世界上最傻的男人,居然會對這樣虛榮的女人投保以真心,現在看來,沒有最傻,只有更傻,何吉祥身邊,居然還有那麼一個憐惜她,幫襯她的人。
先搞何吉祥背後還有一個人,楓紅鸞便覺得有趣起來,她倒是要揪出來那個男人看看,到底是誰。
*
雙飛閣,何吉祥為了逼真驗出,是真的中了銀珠。
對於不能傷害到楓紅鸞,她只恨自己柔弱。
抱著肩膀,掙扎著要起來,窗外一道黑影入內。
她不免抱怨:「為什麼你不趕緊進來殺了她,剛才只有她一個人。」
「咳咳!」那蒙面男子卻一陣猛烈咳嗽。
何吉祥對於不能殺成楓紅鸞的滿腔抱怨,聽到男人的咳嗽聲後,還是對了一點點的疼惜:「你怎麼了?」
上前就要順男人後背。
男人卻往後退了一步,這個動作著實傷了何吉祥:「嫌我髒?嫌我髒為何要幫我?對,你不是幫我,你只是想假借我的手,傷害楓紅鸞。」
「咳咳咳!」男人又咳嗽起來,赫然,有血從他蒙面的黑布上落了下來。
「你怎麼了?」何吉祥捂著肩膀又想上前,可走了一步就停了下來,她知道自己現在恐怕是連和他說話的資格都沒有。
「晉王,非池中物,你要小心,咳咳咳咳,噗……」
又是一口血,順著蒙面的黑布落下,滴答滴答甚是觸目驚心。
何吉祥不明所以:「什麼意思?」
「我走了,以後你都好自為之。」
「凌澈!你受傷了嗎?是因為受傷了所有剛才才不能進來殺了楓紅鸞嗎?是誰打傷你的?難道,是晉王……」
黑衣人原地站了些許片刻,沒有說話。
「凌澈!為什麼不回答我。」
他回眸掃了一眼何吉祥,終於還是開口了:「不要叫我凌澈,記住,我不是凌澈,如果你非要叫我什麼,那就叫影子。」
「凌……影子,你還會來嗎?」
「不會!」他冷冷開口,說完,握著胸口,皺著眉頭,看似十分痛苦的躍出窗口,很快消失在了何吉祥的視線裡,看著滴落在窗台上的血跡,眼淚迷了何吉祥的眼睛。
曾經,如果她珍惜,或許,現在就不會這樣了。
影子?
凌澈的影子?
就算他真的只是凌澈的影子,如果,如果他願意給她一個機會,這輩子,就算是生命,她也會賠給他。
是她,想要的太多,貪圖的太多,害怕的太多,所以才會失去的更多。
如果當時不想要榮華富貴,放棄一切和凌澈遠走高飛,他不復仇,她不奢求,現在的她們,是怎般神仙眷侶的生活?
就算不是神仙眷侶的生活,就算每天為了柴米油鹽醬醋茶喋喋不休的爭吵,但是也好過如今這般,看看她這骯髒殘破的身子,看看她完全傷害不到楓紅鸞半分的孬樣,看看凌澈對她冰冷的態度,一切,等到她想要的時候,都已經太晚了。
深秋的冷風,夾裹著淡淡的桂花香氣飄入室內,她的眼淚,在冷風中,溫熱的劃過臉頰,落在窗台那一滴滴鮮血上,融入了那鮮血中,夕陽下泛著一層淡淡的血紅的螢光,刺的她心口生疼,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