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聽這些人,都幫著咱老爺呢!」留香笑嘻嘻,一臉得意的樣子。
楓紅鸞的淡笑一聲:「父親素來名聲在外,這些人的誇讚,不過是父親實至名歸罷了。」
對此,楓紅鸞並不謙虛,父親這些年的付出眾目共睹,外有遼國虎視眈眈,內有大將軍百般欺壓,父親卻頂住壓力,勇往直前,戰無不勝攻無不取,各種艱辛,別人不知,楓紅鸞卻是清楚瞭然。
「嗯,可不是!小姐,這隊伍都走了這麼久了,怎也不見我們老爺和那個什麼無名的?」
「前頭這些,不過是造勢罷了,馬上就會來。」
留香小激動起來:「那小姐你說,那個無名氏長什麼樣啊?」
楓紅鸞輕笑:「人家不是無名氏,人家的名字就叫做無名。至於什麼樣,帶著面具,就算我見過,我也不好和你形容啊。」
「說也奇怪,怎麼會叫個無名呢,他母親給他起名的時候,當真是太不負責了。」
「旁人家事,無需多管,看,進城了,過兩日,我們就回楓府小住一陣子,對了,最近終日不見燕兒,這丫頭在忙什?」
「誰知道呢!小姐你看你看……」
「看什麼?」
「看那個在將軍邊上的人,是不是就是那個無名氏,不是不是,是無名?」
留香激動的撲倒了欄杆邊上,也顧不得身份禮教的。
離的還有些遠,楓紅鸞瞇起眼睛看了一番,伸手拉了拉留香:「走吧,再上一層樓,要個雅間,瞧你這麼一樣,猴頭似的,串上串下,小心沒人要你。」
留香被說的紅了臉孔,嬌嗔一句:「我就是想看看那個傳說中的大英雄長什麼樣嗎!」
「面具臉,你不早知道了,趁著隊伍還沒近前,我們上三樓,小二,三樓雅間可有空?」
「有的有的,靠著這大街的,整好還有兩間。」
跑堂的小兒趕緊上來招呼。
楓紅鸞拉著留香上了樓,說是雅間,只也不過隔了個木板,簡陋的很,不過總也有個四四方方的空間,免得留香激動過度上竄下跳被人另眼相看了。
隊伍緩緩的近了。
為首高頭大馬上,毋庸置疑肯定是她父親。
一身先帝欽賜的黃金戰甲,器宇軒昂,八面威風,夾道百姓,無不歡呼雀躍,父親當真是春風得意至極,楓紅鸞也感同身受,驕傲的很。
而之後兩匹大馬,馬背上的人楓紅鸞識得,是父親的左右臂膀,兩個將軍。
留香的眼睛,咕嚕嚕的搜尋著戴面具的人,看了半晌著急起來:「沒有啊,哪裡有了。」
楓紅鸞也好奇無名是個什麼樣子,湊夠來看,卻見到一道淡淡的眼光,從那車行隊伍中,朝著她們望來。
她不禁吃了一驚,留香也驚了一下。
「那是無名吧?不是說帶著面具嗎?」
赫然可見,那人臉上是半張燒傷的面孔,一半的面孔,依舊完好,可看出他沒有受傷前,眉清目秀的模樣。
因為在三樓,他又是完好的半張臉孔對著她們的方向,所以一開始沒有發現,直到他抬頭望向茶樓,才看到那一張斑駁的臉孔。
吃驚過後,留香眼底露了幾分惋惜:「哎,本是個美男呢!小姐瞧著他沒有受傷的那半個面孔,眉清目秀的,就是眼神有些淡漠。」
楓紅鸞點點頭:「嗯!」
那無名的眸子,並不是刻意在看她,不過是張望兩邊而已,看了茶樓一眼鏡,就收了回去。
楓紅鸞對他的容貌並不像過多評價,但是他的勇氣,卻讓楓紅鸞佩服。
他敢在眾目睽睽下摘到面具,丑顏示人,可見這人光明磊落,無懼無畏。
燒燬容顏,也非他所願,旁人必定是遮遮掩掩,不願讓人窺覷到自己的卑微。
而他確實器宇軒昂,昂首挺胸。
聽得到百姓中陣陣抽氣聲,顯然是被他的醜陋顏面嚇到,不過他卻依舊可以昂首挺胸,坐在馬背上。
陽光下,氣質淡薄,卻可以想見,這樣氣質淡薄無所畏懼的一個人,在戰場上廝殺英勇的場面。
楓紅鸞不禁點頭,很佩服。
「小姐,我們現在回去嗎?王爺進宮了,今天宮裡要設宴,慶祝將軍大戰告捷,王爺可能會回來的很晚!」
小丫頭眼睛撲閃撲閃滿懷期望的看著楓紅鸞,楓紅鸞便知道,丫頭是想出去走走了。
也是,以前自由散漫慣了,帶著留香沒天沒地的玩,就算是重生之後,她這自由散漫的性子倒是沒改,依舊出入自由,也不限制留香自由。
只是嫁入了晉王府,規矩總是要守的,她許久沒有出去走走,留香亦然。
看著街巷百姓夾道,人來人往,著實亂遭遭的,楓紅鸞想了想,道:「我知道王爺回來晚,好了好了,今天我們就晚點回去。只不過逛街是不去的,我身懷六甲,人來人往熙熙攘攘的,怕有什麼閃失。」
留香興奮起來:「奴婢知道,奴婢有去處。」
「哦?」楓紅鸞笑,「丫頭是早就想好了今天出來要晚點回去,所以連去哪裡都策劃好了?」
「嘻嘻!」留香賊笑,「被小姐看穿了啊。」
「不是我看穿你,是你這臉上,半點心事都不藏的,說吧,去哪裡?」
「小姐你可曾聽過,洞府巷有個算命的先生,算的命很準,奴婢這幾日總是噩夢連連,心下不安神,想去找那人給我解解夢,算算命。」
「丫頭倒是迷信了,倒是說說,你做了什麼什麼噩夢。」
「終日夢見我門家以前那個荷花池還在,我掉了進去,氣也喘不過來。」
楓紅鸞原本說笑的面孔,瞬間凝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