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期盼間,忽間她把泡米的水了出來,是渾濁的白色,然後,送到他面前:「王爺,清苦人家的孩子,都是喝米湯長大的,米湯,也是食物,也可果腹,王爺慢慢享用。」
他一怔,旋即,沉了臉:「楓紅鸞,膽子,是真的越來越大了,盡然敢拿這種豬狗吃的東西給本王吃。」
楓紅鸞嘴角微微顫抖,看得出強忍著笑,她是故意的,免得他氣焰越來越囂張。
看著她強忍笑意的嘴角,晉王心裡,忽然有些暖暖,他喜歡,她笑的模樣。
「楓紅鸞,本王給你半個時辰,若是你做不出一頓想要的吃的來,你那留香丫頭。」
楓紅鸞嘴角的笑意隱了,表情,有些惱火:「好,只要你不挑剔,要吃飽,我自然做的出來,你若是敢對留香做什麼,我還會做出更加大膽的事情。」
嘖嘖,發脾氣的樣子,他也喜歡。
為何,越來越愛見到她各種的模樣,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能輕易的牽動他心底最柔軟的那根弦。
好整以暇在做在灶邊,看著她忙忙碌碌的灶上灶下的跑,看著她動作熟稔的揉面,捏麵團,看著她洗菜,跺餡兒,一氣呵成,比起的一般窮苦人家的當家女人,有過之而無不及,光是看架勢,便知道對於廚房之事,她並不陌生。
少卿,麵團被捏成了漂亮的饅頭狀,放進了籠屜,她燒著了一個小鍋,放油,下菜,炒菜,半個時辰,不多也不少,當香噴噴白嫩的饅頭和一桌熱氣騰騰,算不上色香味俱全,但是卻很家常很可口的飯菜放在泓炎面前的時候,他真的被驚喜到了,他真的沒有想到,世界上真的有這樣一個女人,上得了廳堂,下的了廚房,做的了閨秀,耍的動大刀,擺的起架子,有時候,卻又因為一個小小的丫頭,擔憂到可以忍氣吞聲,做不想做的事情。
「晉王,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你把留香弄到哪裡去了沒?」
一通忙忙碌碌下來,楓紅鸞絕美的容顏上,泛著健康的紅色,額頭,有細密汗珠,在燭火下,看上去晶瑩剔透,美麗至極,她是他見過的,最美的詩人,最美的舞姬,最美的劍客,也是最美的廚娘。
到底,還是什麼她不會的。
就連玩心計,耍手段,她都是個中好手,恐怕,打現在為止,那些被她玩弄了的人,都不知道她才是一切的幕後黑手。
這樣的女人,有頭腦,有智慧,有謀略見識,又有人情味,真是叫人,欲罷不能了。
就像是她做的飯菜,開吃了,吃了一口,已經遠遠超出了泓炎預計的水準,美味可口。
雖然因為時間問題,她只做了幾個素菜,但是不可否認,這幾個素菜,便敵得過他吃過的許多山珍海味了。
他嘴不停,她似乎越發的著急起來:「晉王,你到底把留香怎麼樣了?」
他不予理會,繼續大快朵頤,看來似乎是真的很餓,開年宴,他不是應該也去了嗎?為何像是個餓死鬼一樣?開年宴的菜品,應當很豐富才是,他沒吃飽嗎?
看著他吃飯的模樣,楓紅鸞不禁這般想,卻又很快搖了搖腦袋,做什麼要關心他吃沒有吃飽,這個無恥的男人,他到底把留香怎麼樣了,這才是她最關心的問題。
「晉王,留香到底在哪裡?」
她又問,他似乎終於吃飽了,粗糙淡飯 ,居然也能吃的這般津津有味,不過就是幾個家常菜而已,怕是尋常,他連看都不屑看一眼的吧!
吃飯時候,有些狼吞虎嚥,吃的開懷,吃完後,他的動作卻十分優雅,拿出了帕子揩拭了一下嘴角,他輕笑:「留香在哪裡,這不是應該問你嗎?這是你們楓府不是嗎?」
「你……晉王,如果你要逗我玩,請不要拿留香開玩笑,天寒地凍的,若是你把留香藏起來,會凍壞她。」
「我為什麼藏她起來,她不是好端端的睡在自己的房間嗎?對了,你難道是要問我留香的房間是哪個嗎?這個,想必你比我還清楚吧。」
「房間!」楓紅鸞似乎到現在才察覺到,自己被耍了,這個晉王,盡然利用留香,騙了自己一頓飯。
心底無邊的惱火,可卻完全奈他不了何,畢竟從一開始,就是她自己一廂情願的以為留香出事了,中了晉王圈套。
冷靜下來,看著吃飽喝足的晉王,她無情的下了逐客令:「既晉王已經果腹,你請晉王如何來的,就如何走吧,我很困乏,我要回去睡覺了。」
她起步要走,甩下他一人在廚房,走了兩步,未聽見有腳步更上來的聲音,正狐疑他居然這麼聽話, 回頭想偷偷看一眼,就聽見身後響起了兩下拍掌聲。
聲音吸引了她停住腳步轉過頭去,驟然的,眼前一亮,身後的天空,有什麼東西,如同花兒一樣在漆黑的夜幕中綻放。
她看的驚了,以為是自己太過疲累,看錯了眼。
不想,一個眨眼間,有一條火蛇飛天之上,伴隨著「彭」的爆裂聲,先前看到的七彩的火花,像是從天而落的七彩鵝毛一般,慢悠悠的往下呈散射狀墜落,美極,她這輩子,從未見過。
火蛇,每隔一小會兒就往天上鑽一條,然後,像是打開了的花傘一樣,紛紛揚揚的往下落七彩的花瓣,她看的驚呆了,滿目都是震驚,長這麼大,從來沒有看過這樣好看七彩火花,好美,美的所有不愉快的心情,都像是被這些七彩的火花給帶走一樣。
連著十來條火蛇後,空氣裡,有一股淡淡火藥的味道,然後,漆黑的夜幕,又恢復了原樣,要不是空氣裡的火藥味,便以為剛才真的是在做夢,這不過是夢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