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王看的有些癡,直到一個丫鬟喊了一句:「丫,小姐別鬧了,老爺有客人。」
循著丫鬟的目光看去,楓紅鸞怔了一下,隨即,忙慌慌張張的放下了捲起的裙擺,福身:「臣女給懷王請安,懷王萬福金安。」
他也微楞,輕咳了一聲,遠遠對她擺手:「起吧!」
心裡,盡因為她還記得自己,而有些欣喜。
聽到此人是懷王,眾丫鬟不覺都低下頭去,不敢正視。
楓紅鸞也規行矩步,不敢逾越:「不知道懷王大駕光臨,和婢女們嬉戲玩鬧,若是有叨擾了懷王,希望懷王原諒。」
他笑容依舊溫潤:「本王只是找你父親議點事,正要走,你們繼續吧。」
說完,領著屬下,穩步出了院子。
懷王一走,丫鬟們炸開了鍋。
「面色好白啊,可憐我們懷王,俊美的就像是被貶下凡間的神仙,就是身子一直不好,我聽說,這幾年更是厲害,都足不出戶了,沒想到回來我們家。」
「別議論!」楓紅鸞回頭嗔了一句,「他許尚未走遠,要是叫他聽見了,吃不了兜著走。」
「啊,可啊,奴婢沒有不敬之意。」
「噗,好了,嚇唬你的,懷王並不可怕。」楓紅鸞嬌俏一笑。
「也是,懷王笑的好溫柔。」一個小丫頭犯了春病一般,一臉神往的看著懷王走過的足跡,「沒想到這輩子居然有機會看一眼懷王,真是死那個什麼來的。」
「死而無憾!」有人提點。
那丫頭忙點頭:「是啊是啊,死而無憾。」
「有這麼誇張嗎!」楓紅鸞揶揄一句,「這王爺雖然金貴,但是要看一兩眼還是不難的,晉王還三番五次來呢,你們不得死的無憾無憾又無憾了。」
「才不呢,不一樣,晉王臭名昭著,名聲惡劣,而且冷酷殘暴,凶狠……」
「住嘴,海香,越發的沒規矩了,背後議論晉王是非,你就不怕掉腦袋。」留香一句嚴厲責罵,這些個沒規矩的東西,難道沒看到他們說晉王壞話的時候,主子的臉色和不好看嗎?
不知道就不要亂說,在留香幾次小小的接觸看來,晉王根本不像傳言那麼不堪,他對主子,似乎是十分的用心,而且從主子方才不悅的表情來看,主子對於晉王,似乎,也並非全然無情。
是的,聽到她們匪議晉王,楓紅鸞心裡確實有些不悅,如何,她和晉王私下定力了口頭婚約,她也不是個出爾反爾,過河拆橋之人,晉王終有一日,會成為她的夫婿。
人的心理便是如此,即便再不堪的東西,只要是屬於自己的,總起維護之意。
這些丫鬟如此誹議晉王,她心裡自然不悅。
留香丫頭,倒聽是聰明,審時度勢,眼尖嘴厲,一下就看穿她心思,喝住了這些丫鬟。
「罷了,聽留香點教訓,罵你們是對的,若是叫人聽見,十個腦袋也不夠你們掉的,都走吧,雪人也對堆好了,若是閒來無事,就去掃掃甬道,清理下廊下飛雪。」
「是小姐!」
一個個不敢多言,紛紛退下。
人一走,楓紅鸞就撲哧笑開:「丫頭,倒是有幾分大丫頭的風範,改日若是我出嫁,定然讓夫家提你為大丫頭,看你,一句話就給人家唬住了,虧的那海香年紀還比你大許多,也不敢回嘴你一句。」
聽到「大丫頭」這三個字,留香臉色微紅,眼底閃了期盼的光芒:「小姐笑話奴婢呢,是她們不長心眼,奴婢教訓,才不敢回嘴。」
「呵,留香,小姐沒有笑話你,母親去世後,爹爹常年在外征戰,如今家裡,也只有你同我相依為命了。」
「不是還有……」
留香本來要說二夫人和吉祥小姐,忽然又像是想到,小姐似乎很恨她們,便忙打住,聰明的轉了話題——「那麼多附上的丫鬟和奴才,都陪著小姐嗎?」
還真是個機靈鬼,楓紅鸞心知肚明她剛才差點脫口而出的是什麼,伸手,撫了撫她的臉蛋:「丫頭,貼心的人不需要很多,一兩個就夠了,小姐我,就只要你一個,來,幫我把雪人的眼睛裝上,去請爹爹出來,你說,今年的雪人,是不是堆的沒有去年高啊。」
「差不多啊。」
「可是我總覺得,沒我高了。」
「小姐你真是的,你在長高的啊,去年到見年,小姐竄了不少個頭呢。」
「也是,呵呵……」
「小姐……你也太可愛了。」
「可愛嗎?」
「嗯!」
「哈哈哈哈哈哈!」
……
那笑聲,宛若出谷黃鸝,不絕於耳,坐在回府的馬車上,懷王思緒,悠然定格在雪中那抹倩影身上。
五年前,初見,她如同一隻溫婉的小獸,和她姐姐手牽著手,上殿恭祝太后生辰快樂,可是或許是太緊張,不小心崴了腳,她忍者劇痛,一顛一顛的走回座位,眼淚就掛在眼眶中,可不知道楓將軍對她耳語了什麼,她又咧嘴笑了。
筵席散去,他在城門口遇見楓府的馬車,風吹簾動,他看到馬車裡的她,手中拿著一串糖葫蘆,笑的格外開心。
楓城的聲音,慈愛溫厚的馬車裡傳出:「紅鸞,以後再痛也不能哭,知道嗎?」
「只要爹爹給我買糖葫蘆,我就不哭。」
原來,她盡然這麼容易滿足,要的,只是一根小小的糖葫蘆,這一幕,似曾相識,觸動了他的心,讓他對她,久久念念不忘。
【男二出現了,雖然姍姍來遲,但是出場派頭還是有點的吧,懷王,而且,似乎很癡心的樣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