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氏或是急的要命,她可半點都不著急,悠閒的很,找到了,那就給董氏帶回去,反正也是個破貨,帶回去董氏自己珍藏著去。找不到,大概花非花也會給送回來。
曲樓唱的是京曲兒,唱的段子楓紅鸞以前聽過,《糟糠之妻》,唱的是李生高中狀元後,為了榮華富貴,拋棄糟糠之妻的故事。
如今正唱到《前情忘》這段,唱戲的戲子哭的悲痛,楓紅鸞卻一直含了一抹笑,靜靜的聽著,那笑容,儘是說不出的諷刺。
大約她自己也沒有想到,還能再聽見這齣戲。
這齣戲在她死的那年,也是這天,凌澈母親的壽誕,因為凌夫人想聽這齣戲,她特地請了戲班子到家裡來唱戲,為了討她歡心,還讓親自學了幾句。
「夫在東來妻在西,勞燕分飛兩別離,深閨只見新人笑,因何不聞舊人啼。分別是一番話牢記在心上,夫做高官絕不能拋棄糟糠。可如今,千里迢迢京都上,實指望夫妻同歡暢,誰知他,他,玩恩負義把前情忘。」
她怎會忘記,當她穿上戲服在凌夫人面前唱完這一出的時候,凌夫人臉色是那般的難看,大約凌夫人心裡明白的很,她的兒子凌澈,便是個「忘恩負義把前情忘」的人。
可笑她還以為是自己唱的生動,老太太聽到了心坎裡去,大為所動,所以臉色才會那般異常,還兀自高興了好半天。
可笑,可笑。
她冷哼一句,舉起茶杯,抿了一小口,身後雅間的門,有叩響的聲音。
她回頭,應了一聲:「進來。」
門啟,看到來人,她微驚,少卿才道:「晉王。」
那一抹修長是身影,穿著一襲黑灰色的長袍,被是低調的袍子,卻在襟前妖嬈的繡制了一大片錦簇的牡丹,一朵朵盛放在胸口,加上領口上一圈金線祥雲紋,襯的他整個人,既浮誇又貴氣。
「怎麼,這麼夜了,一個人來聽戲, 楓將軍府的家教,倒是特別。」
這一句,配合了他輕佻的語氣,並沒有貶義的意思。
楓紅鸞看了他一眼,有些東西,雖然她不敢十分確信,但是她以為,晉王會出現在煙柳巷附近,大概更說明了,花非花就是他。
她倒是直截了當開了口:「我姐姐不見了,不知道晉王看見與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