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院長也歎了口氣,走出病房,就給李浩天打了電話。
「不孝子,讓沐依涵那個姑娘來看看小夜吧。」
聽到李院長的話,李浩天騰地從辦公桌後面站起來。
「夜怎麼了?!」
「還能怎麼樣,老樣子。可是今天,小夜說話了。」
李院長的聲音很無奈,李浩天聽了,也明白了。
夜叫的一定是沐依涵。
那天司徒伯伯讓安琪離開的時候,他就有預感,安琪一定離不開的,總會再回來的。
「我明白了。」李浩天重新坐回椅子上,捏了捏眉頭,然後就掛了電話。
想了一會兒,李浩天站起身,拿上外套,就開車去了安琪現在住著的小公寓。
李浩天敲門後,開門的竟然是聶之楓。
「你怎麼在這兒?」李浩天皺著眉往房間裡面看了一眼。
聶之楓沉默著讓開,示意李浩天進來。
李浩天進來後,聶之楓關上門,才開口。
「涵涵去接左兒下學了。」
「我問你你為什麼在這兒!」李浩天見聶之楓顧左右而言他,煩躁的對聶之楓喊。
聶之楓抬眼看了看李浩天。
「我為什麼不能在這兒?」
聶之楓也有些不悅。他聶之楓憑什麼不能在這裡?他想要給涵涵幸福,想要照顧涵涵一輩子,既然涵涵都離開了司徒夜,還不許自己爭取?
似乎看出了聶之楓想要說的話,李浩天握緊了拳頭。
「之楓,不要自欺欺人了。你明知道夜是不可能放開沐依涵的!」
聶之楓聽了李浩天的話,咬緊牙關,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可是,涵涵已經決定不再和司徒夜有任何瓜葛了……」
聶之楓想要反駁李浩天,也想催眠自己,忘記現實,可是,被煩躁的李浩天打斷了。
「聶之楓!你清醒一些!你難道看不出來沐依涵愛上了司徒夜嗎?就算她嘴上說要斷了和夜之間的瓜葛,但是,真的可以嗎?以夜的個性,真的會放開沐依涵嗎?」
聶之楓聽了李浩天的話,顫抖著閉上眼睛,訥訥的開口。
「可是,司徒夜已經昏迷了,也許……」
不等聶之楓說完,李浩天的拳頭就已經砸到了聶之楓的臉上。
「聶之楓!你竟然說這種話!你就是這麼對兄弟的?!」
李浩天真的恨不得打醒聶之楓,他怎麼敢說出這種話!
「兄弟?呵,他司徒夜有把我當兄弟嗎?!」聶之楓也狂躁的踢了一腳沙發,紅著眼睛對李浩天說。
李浩天瞪著眼睛看著聶之楓,心裡都是失望。
「聶之楓,夜沒有把你當兄弟?」
「不把你當兄弟,當年聽說你和詩晴的婚事,他強忍著心頭的不甘,還祝福你們?」
「不把你當兄弟,他在詩晴失蹤後,沒有責怪你一句,只是自責到胃出血住院?」
「不把你讓兄弟,當你挑釁他,還把你的聶氏輸給他的時候,他還把你一手打下的江山原封不動的還給你?」
「聶之楓!你拍著良心想一想!夜哪一點對不起你,哪一點不把你當兄弟了!」
李浩天赤紅著眼,一步一步逼近聶之楓,而聶之楓則被李浩天逼的一步步後退,滿臉都是痛苦的神色。
是啊,司徒夜哪一點對不起自己了?只不過是比自己優秀,比自己有擔當,比自己有能力罷了。
所以溫柔恬淡的詩晴才會愛上他,被他傷透的涵涵才會愛上他,一起長大的兄弟,李浩天才會這麼死心塌地的維護他。
而他聶之楓,不過是一個什麼都比不上司徒夜的懦夫,連自己深愛的女人,都沒有能力爭取,還要靠這種卑劣的手段,來爭取涵涵的心。
可是,他就是不甘心。
為什麼同樣是不受父親重視的孩子,他司徒夜卻能抵擋一切阻力,成為大家聞之色變的鐵血總裁?而他聶之楓就得臥薪嘗膽,使盡手段,打敗其他兄弟,才坐上聶氏總裁的位置,還要每天擔心有人覬覦這得來不易的,自己的江山!
「憑什麼,他司徒夜就能得到一切。」
聶之楓沙啞的嗓音,問一臉失望的看著自己的李浩天。
李浩天冷冷的笑了。
「聶之楓,這麼多年的兄弟,白做了。夜得到了一切?」
「是啊,夜得到的,的確很多。可是難道你就沒有看到他背後所有的艱辛嗎?」
「在咱們這群屁大的孩子撒歡瘋跑的時候,他在做什麼?他在看司徒集團的報表!」
「即便他羨慕的不得了,但是為了司徒企業,為了他的父母,為了他的弟弟司徒晨,能有一個和咱們一樣快樂的童年,他一聲不吭的忍下了。」
「你有見過他抱怨嗎?你就真的認為他天生就是那種冷硬的性子,他不想像普通孩子那樣沒心沒肺的大笑?」
「聶之楓,你太讓我失望了。」
說道最後,李浩天也忍不住哽咽,為了傻子一樣從來不言辛苦的司徒夜,也為了一點也不瞭解自己兄弟的聶之楓。
門口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吸引了李浩天和聶之風的目光。
是安琪帶著左兒回來了,手中提著的水果散落了一地。
這時的安琪,已經淚流滿面。
她聽清了李浩天的話,揪心的感覺讓安琪不能抑制的流淚。
原來,這才是司徒夜,這才是那個冷硬的男人的真正的生活。
安琪手中拉著的左兒,看著媽咪流眼淚,也不自覺的哭著,雖然她不知道媽咪在哭什麼,但她就是能感覺到媽咪的悲傷。
一大一小兩個女人,就站在門口,都被眼淚打濕了臉頰。
「安琪,你回來了。」李浩天深深的看著哭的不能自己的安琪,微微的歎了口氣。
而聶之楓則痛苦的看著安琪,心裡明白安琪的眼淚為誰而流。
安琪用手捂著嘴,搖著頭把左兒領進了房門,然後抽泣著走回門口,蹲下身撿著散落一地的水果。
「浩天,你怎麼來了,來了很久嗎?你先和之楓聊著,我去做飯。」
撿起水果,安琪不敢看李浩天,不敢提起司徒夜,低著頭往廚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