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從兩輛車裡分別探出一個人來,將槍口瞄準了已經沒有後車窗的司徒夜。
槍聲響起,司徒夜以秒來計算的速度將已經開到十字路口的車向東開去。
那是司徒勢力總部所在的方向。一分鐘內,他的手下就一定會趕來。
而這一分鐘裡,就讓他再陪他們玩玩!
左龍堂的人見沒有打中,改變策略,加快車速,想要包抄上去,將司徒夜攔下來。
司徒夜明白他們的意圖,眼含不屑的看一眼後視鏡裡想要追上自己的,剩下的六輛車。
又探手從座位底下摸了摸,拿出一排五發子彈,迅速的給隨手放在一邊的M500換上,整個過程不超過七秒。
瞄準其中一輛的司機位置,開槍,那輛車失去控制,撞上身邊另一輛車,s型停了下來。
其他五輛,見司徒夜又開了槍,紛紛都探出頭來,瞄準了司徒夜。
槍聲混亂的響起,司徒夜更興奮了,嗜血的天性,讓他聽見槍聲,便熱血沸騰。
高超的技巧控制著已經渾身彈孔的,質量上乘的跑車,看準時機,又開槍打爆了一個人頭。
回過身,前方迎面開來四輛軍用悍馬。
他的人來了!
司徒夜的跑車與軍用悍馬擦身而過之後,慢慢放緩速度,停在了路邊。
聽著身後槍聲,剎車聲亂成一片,他點上一根煙,看著公路盡頭升起的太陽,詭異的笑了。
天亮了,左一冥,既然我沒有死,那麼,你,等著我!
一根煙燃盡,司徒晨耳邊傳來恭敬的聲音。
「夜少,都收拾好了。兩人生擒,一人逃跑,剩下的全死了。」
「嗯,隨便問問吧。識相的,就給他留個全屍。」
「是,夜少。」
四輛悍馬,沿著來時的路漸漸消失在路盡頭。
這時太陽已經完全升起來了。
司徒夜推開車門走下來。朝來時的路走去。
被手下收拾得乾乾淨淨的公路,彷彿從未在上面發生過一場槍戰。
司徒夜沒有叫人來接他,他突然想一個人走走。
背對著太陽,看著自己長長的影子,司徒夜陷入了沉思……
「少主,屬下無能。」僥倖回來覆命的人已經被砍了一條左臂,面色蒼白的跪在左一冥所在的視頻面前。
左一冥的眼睛盯著桌子上安琪和左兒的照片,滿臉的戾氣。
他派去了18個殺手,竟然只活著回來一個!好一個司徒夜,我竟小瞧了你。
揮揮手讓斷了一條手臂的人下去,他關了門了視頻,疲憊的靠在椅背上,又忽爾伸手拿起桌子上被精心保存的照片,修長的,帶著薄繭的手指輕輕摩挲。
「安琪兒,左兒,再等等,再等等……我一定救你們出來。」
連左一冥自己也沒發現,自己顫抖的聲音裡滿是不確定,滿是害怕。
等司徒夜走回別墅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小時以後的事了。
「小夜?你怎麼從外面回來?沒有開車嗎?」司母看兒子大早上回來,還一身的疲憊,奇怪的問。
「沒事,母親。早上出去走了走。」
在客廳裡的,靳母以及靳晶晶還有坐在沙發上,摟著左兒看報的安琪,都把目光放在了司徒夜身上。
安琪撇撇嘴,早上出去走走?肯定是走了一晚上,走到了哪個溫柔鄉,才剛剛回來。
像司徒夜這樣多情的男人,靳晶晶到底喜歡他什麼?甚至喜歡到要死不活的地步?!
「夜哥哥!你去晨練,怎麼不叫上晶晶?自己一個人多沒意思啊!」靳晶晶看見司徒夜,飛快的撲過去,纏上司徒夜的手臂。
「好了晶晶,別老纏著你夜哥哥。去,幫你夜哥哥把外套掛起來。都是要嫁人的人了,還一點也不成熟。」
靳母拿著腔調對靳晶晶說。特意在『嫁人』兩個字上加了重音。
「知道了,媽咪。」靳晶晶有些不情願地還是聽了靳母的話,歡快地要脫下司徒夜的外套。
司徒夜薄唇抿成一條直線,顯然不配合。
「呀——小夜!你的手怎麼了,快給媽媽看看!」看見司徒夜抬手的司母,突然緊張的叫起來。
眾人的目光隨著司母的叫聲,看向司徒夜的手臂。
骨節分明的大手上,全是細細密密的傷口,有的已經結痂,有的還在滴血,看起來觸目驚心,那些均是開槍打碎玻璃時,被飛濺出來的玻璃碎片劃傷了手。
靳晶晶尖叫一聲,眼淚刷刷的往下掉,揪著司徒夜的衣袖不斷問,「夜哥哥疼嗎?夜哥哥,怎麼弄的,晶晶好心疼,你怎麼不好好保護自己。」
司母也亂了手腳,從來沒有見過兒子受傷,一時間竟忘記了要幫兒子找醫生。
司徒夜頭疼極了,靳晶晶哭鬧的他頭都大了。一點小傷而已,大驚小怪。
安琪也頭疼,靳晶晶尖銳的哭聲,吵得她耳朵都疼了,這女人就知道哭,有這會兒工夫,司徒夜的手都包紮好了。
「媽咪。大帥哥受傷了耶。你,要不要找藥幫大帥哥包紮一下啊?」左兒在安琪懷裡,有點彆扭的說。
其實她還沒有原諒大帥哥呢,誰讓他昨天那麼恐怖的嚇左兒。只不過,大帥哥的手好像很疼的樣子……
安琪低頭看看女兒,還是左兒善良可愛。
想了想,決定不要讓女兒把她當做沒有同情心的媽咪。
讓左兒自己坐在沙發上,她起身走向傭人,問了急救箱的位置,找出來,拿著走向被三個女人圍住的司徒夜。
把急救箱放在一旁的地上,打開,翻找了一會兒,找出雙氧水和紗布,面無表情的站在靳晶晶身後。
「靳小姐,就算你把眼睛哭瞎,你的眼淚也不能給你的夜哥哥消毒,所以,先讓一下。」
靳晶晶的哭聲戛然而止,扭過頭來,臉色變得飛快,「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你在說什麼!」
「好了晶晶!先讓沐小姐給小夜包紮!」司母嚴厲的打斷靳晶晶尖銳的聲音。
一向溫婉的司母,嚴肅起來,竟連靳母都有些膽寒。
靳母把女兒拉向一邊,示意她別再說話。
「媽咪!」靳晶晶不甘心的扭動身體,小聲抗議著。
司徒夜不說話,紫色魅惑人心的眼瞳盯著安琪,一瞬不瞬,似乎想從安琪臉上看出些什麼。
司徒夜的視線讓安琪很不舒服。她斂下睫毛,把心思放在司徒夜受傷的手上,抓起大手,打量一下。
天啊,這男人幹什麼去了?有的傷口裡,還有細小的碎玻璃。
安琪皺著眉放下司徒夜的大手,轉身抱起急救箱向沙發走去。
司徒夜看著安琪的動作,又皺起了眉頭。
「誒,沐小姐!小夜的手……」司母焦急的朝安琪喊。
「麻煩司徒總裁先來沙發前坐下!我需要幫你處理一下滿是玻璃碎片的傷口。」安琪語氣冷硬的對司徒夜說。
「天吶,小夜快去,你傷口裡竟然還有玻璃碎片!」司母心疼的不行,拉著兒子走向沙發。
「不然,把醫生叫來看看吧。」司母還是不放心。
「不用了,母親,小傷而已。」鬆開眉頭的司徒夜,阻止母親想要打電話的動作。
坐到了安琪身邊。主動把滿是傷痕的手伸到安琪面前。
安琪皺著眉,小心的拿鑷子一點一點的把玻璃碎片夾出來。
等確定清理乾淨了,就用棉簽沾了雙氧水,輕輕地在傷口上消毒。
雙氧水遇見傷口,發生反應冒出白色的泡泡,看起來好疼的樣子。
在另一邊安靜坐著的左兒,終於忍不住,爬到司徒夜身邊,撅起小嘴,呼呼的在司徒夜手上吹了兩口氣,「大帥哥乖,左兒呼呼就不疼了哦!」
聽見左兒可愛的話,司徒夜露出溫和了表情,伸出另一隻大手,在左兒腦袋上揉了揉。
「司徒總裁。以後受了傷,記住在外面處理好了再回來。我是沒人愛的孩子,您可不是,有一大堆人要為您心疼呢。」
安琪垂著眼簾,冷冰冰的聲音裡,帶著諷刺,長長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投出小小的陰影,邊說,邊在司徒夜手上纏紗布。
看著安琪的小臉,聽著她尖銳的話,雖嘴上不饒人,手上的動作卻很溫柔,司徒夜,猛地,有些慌張,抽回還沒有繫好紗布的手,不再看安琪,「母親,我有些累,先上去休息了。」
「可是,還沒有繫好紗布……」
「沒關係。」說完大步邁上了樓梯。
安琪莫名其妙的看著司徒夜偉岸的背影,心裡直罵『喜怒無常的大壞蛋!』。
司母看著兒子有些慌亂的背影,微微擰起了秀眉,似乎明白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