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自習放學,我在學校林蔭小道上遇見了裴嘉言。
我們並肩走著,我沒有說話,安靜的聽著裴嘉言在一旁說著自以為很好笑的笑話。
然後去取自行車的許慕深從我們身後出現。他停下自行車,單腳撐地,回頭對我說道:「上車」
我知道許慕深他只是餓了,想和我快點到學校旁邊的小店去吃酸菜魚塊粉絲煲,也知道他一向對無關緊要的人不會掛心,並不是存心無視裴嘉言的存在。
可是看在裴嘉言眼中卻全然不是那麼回事,他沒頭沒腦的衝上去狠狠揍了許慕深一拳。
我心中駭然,自行車也不要了,用力拉著許慕深離開,不敢等他發作。
我以為事情就這樣子瞭解了。沒有料到幾天後的晚自習會有人來告訴我,讓我趕緊去學校後面的小吃店看一看,沒有出就跑了。
我不放心,翹了最後一節的晚自習,繞到學校後後面的小吃街去看個究竟。
站在小吃店門口,大堂裡的情形一目瞭然。我呼吸微微停滯了一下,然後飛快的跑過去,攔在慕青和裴嘉言那群人中間。
我感覺周圍空氣緊繃,一觸即發。
許慕深和他的人,定是存心來打人的,他們中間竟然還有人戴著港片中才看得見的老虎指。
「許慕深。你們要幹什麼?」我低聲說 。
「他對你不安好心,你給我讓開。」許慕深抿著唇。
瞎子都可以看出來,裴嘉言看孟顏落的眼神,哀怨又眷戀。
慕青年少氣盛,他張狂成性,怎能放任自己喜歡的人成為別人窺探的對象。
我知道他的心思,想和他講道理,說自己和裴嘉言只是因為吳桐羽才認識的,並沒有其他的感情,可是眼看著他們已經圍了上來。
這一輩子,我也沒有做過那天那麼瘋狂的事情,我攥緊了桌子上一個啤酒瓶子,敲碎,抵在脖子邊,我懇切的看著慕青:許慕深,你不可以這樣子不講道理。
他終於帶著一群人轉身離去,可是他離開時的眼神卻刺痛了我的心。
那眼神中,有不敢置信,還有憤怒和哀傷。
我告訴自己,沒關係,過兩天我會跟他解釋清楚的,會把一切說給他聽。他從沒有向我發過火,沒有認真同我生過氣,一定可以很快取得他的諒解,然後和好如初。
後來的孟顏落,最後悔的事情之一,就是她當時沒有拔腿追上去,而是留下來,陪在了裴嘉言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