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這人怎麼可以偷聽別人講話這麼沒有禮貌。」
「同學,你現在可是在冤枉一個好人,我從下午第一節課就出現在這裡了。」
他說著,身子往椅子上輕輕一靠,半個上身從書堆中顯現出來了。可算是見到廬山真面目了。但這一見,就讓我的視線和思想都定格了。且不說他如何精緻的五官,就光那亞麻色劉海下面一雙柔情似水亮的猶如琥珀的雙眼,就足以讓千萬女生拜倒在他的褲管腿下。以前看言情小說,寫男主角的溫柔目光猶如天邊的深海,不小心便溺了水,忘了自己已多久沒有心動了(而此時就是心動時刻),當時覺得這比喻才深如似海,而現在想來竟是那麼的貼切。
即使是反駁,也說的那麼彬彬有禮。這人大概是踩著雲,從遙遠的雲端來的吧。忽然覺得眼前這傢伙跟米蘭是那麼登對的一雙。
一靜一雅。
「那既然你是人,還是一好人,那你就應該喘氣出個聲啊。「我又羞澀又刁蠻。
他忽然就笑了,這笑純真地就像天邊的晚霞,猛然就照亮了我內心整片土地。
「你笑什麼?」我梗著脖子問。
「笑你……」他抿嘴想了想,說,「可愛。」
我頓時就羞紅了臉,覺得自己就快要變成了茄子。我趕緊轉過身繼續掃起地來,假裝沒事兒一樣,又問:
「你怎麼還不回家?要在這兒裝深沉。」
「我喜歡在沒人打擾的時候,靜靜看你旁邊那個座位。」
我轉過身,把他當奇異物件一樣看。
「這可是我從未告知他人的秘密,曉穗同學。」
「你……」被他這麼一叫,我頓時為剛才的自說自話覺得有些難堪,便轉移話題回問,「你呢,你叫什麼名字。」
「黎落。」
「黎落……」我諾有所思的樣子,問他「黎明前誕生的黎落嗎?」
他似乎很奇怪我為什麼會這麼問似地,抬眼直直盯著我看,爾後「嗯」了一聲。這讓我不知如何是好。
「我只是覺得……名字……有些特別……」
「對比起我的來,你的名字確實平凡。」他奚落我,隨後又溫馨一笑,認真看我,說,「但很好聽。」
都讓我不好意思反駁回去。
「你剛說的那個座位,是個女生吧?」我擅長轉移話題。但——
「不然你認為我喜歡的是男生嗎?當然我也不反對這樣的關係。」
「─__─……」
黎落似乎覺得我傻帽極了,臉上的笑容幅度比原先的大了很多。這帶著欣賞地(─__─……)嘲笑容顏,在暮色漸濃時分下看起來是那麼的迷人。接著他站了起來,向門口走去,邊說:
「曉穗同學,下次見了。」
「好,再見,黎落同學。」
我看著黎落在夕陽籠罩下離去的身影,不知為何有些失落。雖然只是第一次見面,知道彼此的名字,他告訴了我一個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從未告知他人的秘密,但他的聲音和笑容似乎通過一條隱蔽的隧道與我連接,告訴我,他很孤單。
而我的那些變故與遭遇,一路跋山涉水而來,好像都只是為了與他相遇。
我認真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