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醫院後,劉陽馬上進急救室。而按照醫生推測,韓淑雯本該早醒了的,可現在依然閉著眼睛,就送去病房再檢查觀察一下,打一針,輸下氧。
三個姑娘一起跑著給劉陽辦完了住院手續,看她們都很願意出錢的樣子,醫生問:「你們誰是病人家屬?」
三個姑娘互相看看,都搖搖頭,眼淚又掉。
「快通知他家裡人。」
宋雲雅捂著眼睛點頭。
最先趕到醫院的卻是石曉慧,看見宋雲雅她們的樣子也被嚇了一下,沒給曾車旭和廖姍眼色看,走近了想安慰點什麼。
宋雲雅嘴巴緊抿,眉頭狠皺,又嗚嗚起來。
石曉慧扶著宋雲雅的肩膀,輕聲說:「沒事的,別擔
哭了一會後,宋雲雅深吸了口氣,對曾車旭說:「你去看看韓淑雯怎麼樣了……我給他家裡打電話。」
看廖姍和曾車旭進電梯後,石曉慧問:「不是只有他出事嗎?」
宋雲雅搖頭:「嚇暈了……我怎麼說啊?該怎麼說?」
石曉慧看著好朋友淚水漣漣的可憐樣,義氣起來:「我來打,號碼給我。」
宋雲雅邊哭邊搖頭:「手機借我。」
「喂,誰啊?」
「阿姨,是我,雲雅。」
「哦,雲雅啊,號碼不是啊。有什麼事?「聽陳琴的語氣,可能正在贏錢。
「阿姨……劉陽住院了。」宋雲雅努力忍住哭聲。
「……怎麼住院了?」陳琴聲音微弱。
「……出了意外。正在搶救。您和叔叔趕快過來!」宋雲雅又哭出聲來。
「什麼意外?人要不要緊?」陳琴突然的眼淚把牌友嚇了一跳。
「不知道……您別太擔心,過來再說吧。」
陳琴跌跌撞撞的上車回家,給劉震東打電話。可是劉震東已經接到韓銀乾地通知,正在驚慌失措地考慮要不要告訴老婆……
隨後趕到醫院的就是管琳,被女兒的悲傷感染,也差點落淚。
白穎只落後管琳幾分鐘。在醫院大門口受氣後就憤怒又擔憂的再次給廖姍打電話。廖姍急匆匆下樓,和宋雲雅一起去接人。
白穎看到廖姍和宋雲雅憔悴髒亂的樣子更是害怕起來,又擔憂又責怪的看著廖姍說:「你怎麼搞地?這麼不小心?淑雯醒沒?」
估計就算白穎現在跳著腳大罵,廖姍也無所謂,她說:「醫生說韓淑雯沒事。」
「快帶我去!」白穎眼眶濕濕的。
急匆匆的被帶到三樓的病房門外後,白穎一下撲了進去,哭叫起來:「雯雯,你怎麼了?媽媽來了。媽媽來了……醫生呢,醫生!」
曾車旭站了起來,和宋雲雅她們一起離開,下樓去急救室外等著。
三個姑娘哭泣著,宋雲雅有石曉慧和管琳安慰。等女兒緩和了一些後,管琳問:「到底怎麼回事?你們沒事跑去那裡幹什麼?」
宋雲雅卻又激動的抖起肩膀來。
沒一會,廖姍的手機響了,顯示著的號碼讓她手都顫抖,可還是得接聽:「阿姨。是我。」
陳琴正在哭:「劉陽到底怎麼了?電話都打不通?姍姍,你們別嚇阿姨啊!」
廖姍哭訴:「他們手機都被水泡壞了……是這樣,我們去防空洞裡玩,漏水了。劉陽被淹了……」泣不成聲了。
火急火燎的劉震東奪過老婆地電話,大聲問:「姍姍,你老實告訴我們……人是不是沒了?」難道老來喪子?也要哭了。
廖姍大哭:「沒有,在搶救,肯定不會有事!」
劉震東自我安慰:「那就好,那就好……你們都沒事吧?」
「沒有……」
宋雲雅求石曉慧:「你去幫我買三個手機……四個!」
石曉慧點點頭,起身去了。
樓上,白穎心疼得要死的邊幫女兒擦身上的污漬邊呼喚著她的名字。而被叫了一遍又一遍後,醫生都有點不耐煩了:「放心。一會就醒了。」
果然。臉被擦乾淨後,韓淑雯的眼皮動了兩下。白穎連忙叫得更大聲:「雯雯。雯雯,媽媽在這裡,快看看媽媽!」
過了幾秒,韓淑雯睜開眼睛。她有點遲鈍的看看周圍環境,然後就盯著母親。
白穎著急:「說話啊,有沒有不舒服?身上哪裡疼不?」
韓淑雯不敢說話,她真希望之前的事只是一場夢,或者是母親現在就告訴她劉陽已經安然無事了。
白穎繼續安慰:「沒事了,沒事了,別怕,我們回家啊。」她又叫醫生,醫生說可以出院了,但是要注意休息。
「和媽媽說話啊,別嚇媽媽。」看女兒的那樣子,白穎又著急起來。
「劉陽呢?」韓淑雯差點問不出口。
「……在搶救吧。」白穎還不確定。
韓淑雯嘴巴一咧,開始大哭起來。白穎邊安慰邊給丈夫打電話,可讓韓銀乾聽到的只是韓淑雯地泣不成聲。
不肯回家又渾身無力的韓淑雯被母親扶著下樓,這下四個姑娘又集合了,又一起哭。管琳和白穎這兩個當母親的坐在走廊兩邊面對面,各自安慰女兒,有過幾次目光接觸。
凌溫玉和石德承也來了,說石建軍正在往市裡趕。石曉慧買了四部同型號的手機後回來給宋雲雅,宋雲雅拿去分發,先遞給韓淑雯:「拿著。」
韓淑雯好像抬手都沒力氣。看著宋雲雅膽怯地問:「肯定會沒事的。是不是?」
宋雲雅點點頭。
白穎問:「手機多少錢?」
宋雲雅沒理她。
姑娘們眼睛腫了,聲音啞了。快六點了劉陽才被從手術室推出來,看那推床地架勢,典型地特別護理。
醫生看看圍著自己的這群姑娘,一個個都是憔悴不堪的可憐模樣,說:「病人生命體征暫時穩定了。但是病情還需要觀察。現在要進加壓艙,如果持續昏迷,就要做進一步的檢查。」
劉陽戴著氧氣面罩,頭上和下巴上裹著紗布,臉色暗淡無光。姑娘們不敢有大動作,只能是摸著推床哭叫,又被醫生勸阻。
不瞭解情況的人或許會奇怪,計劃生育人人有責。這人怎麼這麼多姐妹?
空氣加壓艙還在另一棟樓,護士推著走,姑娘們跟著哭。等劉陽被送進加壓艙後,姑娘們哭得更厲害了,只能擠在那小小的窗口上往裡看。
劉震東他們是七點多才到地,韓銀乾緊急包地飛機。婆婆媳婦們一見面,都哭得更歡了。
陳琴貼著加壓艙的小窗口哭喊:「陽陽,媽來了……」
韓銀乾很心疼女兒地模樣,但他也不能現在就帶女兒回家。看看其他人。哭得多帶勁啊,就跟爭遺產似的。
石建軍跟有點恍惚的劉震東解釋:「是這樣的,他們幾個一起去防空洞裡玩,那裡頭好多年沒人進去過了。本來就危險。壞閘門垮下來,幾個人都被困在裡頭了,又漏水。劉陽把門撬開,幾個女孩子出來了,自己被淹了。」
劉震東苦悶焦急的揉著腦袋。陳琴聽在耳裡,傷心欲絕:「你傻啊,連媽都不要了,我們怎麼活啊……」
幾個姑娘哭得更大聲了,這醫院空前地熱鬧。
讓女人們哭叫了個把小時後。劉震東去對廖姍說:「你們都回去吧。洗洗休息了,都吃飯沒?」幾個姑娘哭得太可憐了。
管琳也對宋雲雅說:「我們在這看著。你們回去收拾下再來。」
宋雲雅搖頭,廖姍也搖頭。
管琳問:「那我回去給你拿身衣服?」
宋雲雅閉上眼任淚流。
白穎突然著急起來:「雯雯,媽媽陪你回去,讓爸爸在這看著。洗個澡,別感染什麼病了。韓淑雯邊抹淚邊搖頭。
曾車旭突然說:「我回去,給你們拿衣服。」
宋雲雅左右看看後求石曉慧:「你送送。」
石曉慧無可奈何的點點頭。
這兩個從來沒有交流過的人一起出醫院,曾車旭一路抹著眼淚,石曉慧看了她幾眼。上車後,曾車旭問:「你知道地方不?」
石曉慧點點頭。曾車旭就趴在檯子上放聲放肆的號哭起來。
一路上都沒說話,石曉慧開得也比較快。到嘉園大門口後,保安還攔了一下,曾車旭大叫:「讓開!」
進去後,曾車旭給石曉慧指路:「左拐……前面……就那。」
進院子後停車,石曉慧四周看看,四輛MINI車,鞦韆,花草……
曾車旭快步開門衝進屋裡,同時對石曉慧說:「你自己拿點喝的,等我十分鐘。」
「……不忙。」石曉慧不知道說什麼合適。
石曉慧還是脫了鞋子,赤腳進屋。這房子裡外都比石曉慧家豪華寬敞得多,她不免留意的看看。廚房,吧檯,鋼琴,家庭影院,還擺在地上的遊戲機……吧檯上有五個人的合影相框,那畫面看起來多歡樂啊。看在劉陽捨己救人的份上,石曉慧也不鄙視了。
曾車旭衝上樓後用五分鐘地時間洗澡換衣服,頭也不吹了,濕漉漉的滴著水。然後她就找了口袋衝進廖姍的房間找取衣服,內衣內褲,上衣褲子……劉陽的也帶上!
拿韓淑雯地衣物時,曾車旭還胡亂裝了幾瓶化妝保養品,還有洗澡洗頭的。然後又下樓。衝進宋雲雅地房間。還有鞋子。在門口地鞋櫃裡隨便拿了,不講究搭配。
「走吧。」提著四個口袋的曾車旭看看石曉慧自作主張裝的一袋子飲料和礦泉水,又說:「謝謝。」
出門上車,開到半路的時候石曉慧主動開口:「給不給她們帶點吃的?」
曾車旭點點頭,又咧嘴:「他沒做過壞事,沒有!」
石曉慧不置是否:「到了我去買。」
幾袋子的東西很沉。尤其是喝地。曾車旭提著一路小跑,任憑瓶子把腿撞得生疼。到了後就把裝衣服鞋子地袋子一起給廖姍:「你們去洗吧。」然後就討好陳琴:「阿姨,您先喝點東西。」
陳琴無力的搖頭:「你們喝。」
一直沒離開地石德承把裝飲料的袋子從曾車旭手中接了過去:「我來發。」
宋雲雅問曾車旭:「石曉慧呢?」
「她買吃的去了。」
石曉慧一家都得一吃驚。宋雲雅對韓淑雯說:「你先去洗吧,六零六。」那是給劉陽開的豪華病房。
韓淑雯搖頭,又要去小窗口上看劉陽。
白穎拉住女兒:「媽媽陪你去。東西都帶齊了吧?那是你的?」
韓銀乾看得遠,在和劉震東商量:「要是這裡不行,就送到國外去,包個飛機。」
石建軍卻說:「這裡不行。哪裡都一樣。」
石德承對很沒主意地劉震東說:「您喝點水,劉陽肯定沒事的,他福大命大。」
管琳和凌溫玉就陪住陳琴,說些安慰的話。管琳說:「劉陽是上午十點生的吧?我找大師算過,他一生福祿無盡,是至尊之命……」
石曉慧買來的吃的就是兩大包肯德基,可病人的父母和女朋友們都沒有胃口。石曉慧勸宋雲雅:「你吃點,別他好了你垮了!」
劉震東要給石曉慧幾百塊錢,被石建軍阻攔了。
劉震東對石建軍說:「真是麻煩你們了。都回去休息吧,不早了,我也不送了。」
石建軍說:「等一會就出來了,看情況怎麼樣。」
韓淑雯這次洗澡也是前所未有的快。去了半個小時候回來了,白穎還跟在後面幫忙擦頭髮。可惜,沒有好消息等待她。廖姍和宋雲雅是一起去的,兩個人只用了半小時,因為劉陽馬上就要從加壓艙裡出來了。
姑娘們多麼希望劉陽一出來就能看見她們煥然一新地樣子,可是希望落空了。
在姑娘們新一輪的號啕中,醫生告訴家屬,病人雖然是昏迷中,但是腦電圖卻十分強烈而紊亂。可能需要長期治療和觀察。
把劉陽送回病房後。石建軍一家就告辭了,不過石曉慧留了下來。準備陪宋雲雅回家什麼的。
看著不省人事的劉陽,陳琴就帶領著兒媳婦們不停地哭。劉震東勸廖姍她們回家休息,但是都不肯。
病房外,宋雲雅被石曉慧摟著哭:「我好後悔,我好後悔……」
韓淑雯求給自己擦眼淚的母親:「媽媽,爸爸,你們要請最好的醫生來……我好難過……」
廖姍躲著給母親打電話:「媽,劉陽出事了……我怎麼辦……」
曾車旭只能看著劉陽喃喃自語:「你答應過的,你說話要算數……」
這樣的情形,每分每秒都是生命的煎熬。
凌晨兩點的時候石曉慧送管琳回了家,宋雲雅拜託石曉慧明天幫忙把劉陽的車開到醫院來。韓銀乾和劉震東都叫對方去家屬臥室休息一會,最後是韓銀乾去了。疲倦之極的韓淑雯在母親地懷裡瞇了幾次眼,但總是驚醒了就哭。廖姍她們始終都坐在病床邊,哭干了淚水地眼睛一直沒合上,但有時候比較癡呆。
新一輪集體號哭是第二天早上象徵性吃早餐的時候。平時這時候,都是劉陽在忙活著伺候姑娘們。
一切地回憶,不管是悲是喜,是怒是樂,都成了情緒炸彈。
宋雲雅勸公公婆婆:「阿姨,您和叔叔去休息一會吧……去買點換洗的衣服。」
陳琴搖頭,說:「你們都回去,都回去,別管我!」情緒似乎有點激動,然後質問昏迷中的兒子:「都好好的,怎麼就你出事了,你傻呀!你叫我和你爸爸怎麼活?」大概是看姑娘們有一會沒哭了,心裡不爽。不過她如願了,姑娘們又開始掉眼淚。
韓淑雯咧著嘴看了宋雲雅一會,然後邊哭邊說:「都怪你,都怪你!」白穎連忙拉住女兒安慰。
宋雲雅的眼淚像斷線的珠子往下掉。
廖姍還是看著劉陽,希望能發現他的眼皮動一下也好。可是她的眼神突然一種恐慌,連忙伸手去摸劉陽的頭,立刻害怕的哭叫起來:「怎麼……怎麼會有白頭髮?醫生……」
曾車旭連忙伸手按鈕叫醫生。
劉陽的頭上真的出現了白頭髮,大概有百分之一。這把陳琴和姑娘們嚇得不輕,又集體以淚洗面。
醫生也給不出個好的解釋,還不太專業的說:「病人的生命體征已經比較穩定了,不會出現危險。你們可以多和他說說話,但是情緒不要激動,說些他喜歡聽的事,比如一些快樂的回憶,給他聽一些他喜歡的音樂。」已經當植物人來看了。
劉震東又對姑娘們說:「你們都回去休息,我們在這看著,你們休息好了再來。」
看看陳琴悲傷又冷淡的臉,白穎拉女兒:「聽話,我們先回家,明天媽媽再陪你來。」
韓淑雯哭泣中又突然看到了希望:「我拉琴給他聽,快點回去取琴!」走之前還對劉陽說:「你等我,我回去了馬上就來。」
劉震東又對廖姍她們說:「你們也會去吧,睡會,別累壞了。」
宋雲雅看看陳琴,說:「那我隨便去給您和阿姨買兩身衣服。」
陳琴沒表示,劉震東說:「不急,小事,我們自己去。」
曾車旭和廖姍商量:「回去把錄的CD拿來。」
廖姍點點頭。
姑娘們都在悲傷中離開了,陳琴就沖丈夫發洩:「害人呀,古話沒說錯,女人害人啊!」
劉震東安慰並勸告妻子去休息會。
三個姑娘坐出租回家,路上商量事。廖姍說:「我們還是睡一會,晚上好接班,我下星期請假。」
宋雲雅愣了一會問:「你們不叫父母來看看?」
曾車旭捶頭:「為什麼?怎麼會這樣?」
熱情出租司機安慰:「姑娘,什麼事都要想開點,沒有過不去的坎。」
不說還好,一說又都哭。
回到那個恍如隔世的家,三個姑娘站在門口呆愣了好一會。宋雲雅說:「收拾一下,等他回來。」
可是,每一寸地方都能勾引淚水。
韓淑雯回到家後,被父母哄睡下了,說要休息好了才能拉好琴。然後韓銀乾就和白穎商量,要是劉陽真就這麼掛了,他那些公司什麼的要怎麼處理。不知道有沒有遺囑什麼的。
白穎後怕的說:「幸好還有點良心,他那時候要是撒手不管怎麼辦?」
韓銀乾擔心以後:「真醒不過來才麻煩……」
至少韓銀乾是要把自己在安平的股份守住的,現在這個公司多值錢的!
中午時分,管琳帶著給劉震東兩口子的飯菜和一個穿中山裝的五六十歲老頭到了醫院。發她給陳琴介紹:「這是伍大師,我專門請來看看劉陽。」
陳琴被那老頭的鬍子和神色怔住了,連忙鞠躬歡迎:「大師您好,您幫忙看看我兒子。」劉震東沒心情搞這些,但也些許表示下禮貌。
老頭擺擺手:「不是什麼大師……這位劉先生的命理我上次已經看過,本不該再開口,可是特殊情況,特殊對待。」說話間眼睛已經在劉陽臉上盯住了,真專業。
陳琴連忙配合:「我兒子叫劉陽,是八七年九月七號生的,農曆七月十五……」
大師擺擺手:「這些我已經知道了……看兩位神色疲憊,先吃點飯吧,注意身體。」
陳琴還是補充:「上午十點的,過幾分,一生出來就有人給他算,說活不過……」
管琳拉住又要哭的陳琴:「我上次就說過了,大師這次是來看看面相筋骨。」
伍大師站在床前,盯著劉陽的臉看了有兩分鐘,然後伸出依然潤澤的左手小心摸了劉陽的額頭半分鐘,再翻開劉陽的左手掌看了一分鐘,最後摸了手臂半分鐘。
在陳琴的焦急的期盼中,伍大師說:「上次管女士給我生辰八字的時候,我就說過,這個命我不能算,最後也只是概括兩句八字。」
管琳點頭表示是事實。
伍大師繼續:「命由天定,事在人為,今天我是一個字也不能說了,再見。」
陳琴急了,連忙翻錢包,數也不數的拿出一沓來:「大師,您一定要指點我們,求您了。」
伍大師搖搖頭。推辭了錢。管琳也瞭解情況的拉住了陳琴大方的雙手。
伍大師又看看不在乎自己的劉震東,說:「既然有緣,我就送這位先生一句話。子孫之福,可到百年。好了,再見。免送。」真聰明,這麼故弄玄虛,這些有錢人多半會給他拉更多客人。
陳琴的錢終究是沒送出去。但是她終於能有點高興的跟丈夫分析:「意思就是陽陽肯定沒事!」
劉震東苦笑。
管琳跟陳琴八婆:「我本來也不信這些,就是宋雲雅的爸爸過世了……」說得陳琴越來越高興了。伍大師可是連事情的月份都能說准呢!吃點飯吧。
韓淑雯從上午十點一直睡到下午兩點才醒,然後就喊叫著責怪父母:「說了只睡兩個小時地,都兩點了!」
白穎連忙叫傭人把吃的喝的端上桌,說要補充好體力了才能拉好琴。
韓淑雯一點也不斯文地吃了一碗飯喝了一碗湯,然後就讓母親再陪著趕去醫院。韓銀乾沒有。他正和安平的財務經理和總經理聯繫,準備明天早上就去安平幫劉陽主持大局。接到董事長出意外的消息,那兩個人是心寒了一陣地。
到醫院後,韓淑雯第一件事就是看看劉陽的臉,雖然失望但是也打起精神說:「我把琴帶來了,你想聽什麼?我就拉你寫給我們的好不好?」
可能韓淑雯自己沒心思意識,但是這一次弓弦相觸地時候,那情緒和感覺是明顯不一樣的。如果讓那些音樂品位家來聽,他們肯定會說韓淑雯把一首明亮地曲子拉得如泣如訴。技藝已經飛昇了。
看看。拉著拉著還開始掉眼淚了,絕對的人琴一體。已至化境啊!
女兒的悲傷也讓白穎歎氣,她問陳琴:「你們吃飯沒?我看著,你們去……」
陳琴點點頭:「吃過了。」
管琳現在也沒話好說了,想起來的把劉陽的鑰匙拿出來給陳琴:「雲雅叫我帶過來地,車就停前面的……她說她們四五點過來。」是石曉慧送她來的,不過石曉慧沒上來。
象徵性的出門口把管琳送走後,陳琴繼續聽韓淑雯拉琴。可能她不會欣賞,但是那些旋律還是讓她想哭。懷胎十月後千辛萬苦生出來的兒子啊,養育了二十多年的兒子啊,她這輩子最大的驕傲啊……
韓淑雯一拉就是一個多小時,拒絕休息,拒絕擦汗,都差點把人聽煩了。
四點半,廖姍她們來了,帶著一些生活用品,最主要的還是那幾張珍貴的CD和播放機。
雖然是又一次帶著恐懼進門,但也不能被巨大地失望擊倒。廖姍調節好播放機地音量,小心的把耳機塞到劉陽耳朵裡。曾車旭把那些東西放進洗漱間和臥室去,劉陽地剃鬚刀要尤其小心,別撞疼了自己的
宋雲雅不畏艱難的對陳琴說:「阿姨,等會您和叔叔還是要休息,晚上我們看著。」
陳琴還是搖搖頭。劉震東就對姑娘們說:「等會你們先去吃飯啊。」
宋雲雅說:「我們吃了才來。」
劉震東問:「淑雯呢?」
韓淑雯搖頭:「我不餓。」
五點,劉陽又被送進加壓艙,帶著好多好多的希望。四個姑娘雖然憔悴,但是今天都比昨天美麗得多,不過她們對那些目光已經完全感覺不到了。
中途石德承又跑來了,和宋雲雅說了幾句話。
將近七點,劉陽出艙,讓姑娘們和陳琴再度落淚。
石德承熱情的對劉震東說:「叔叔阿姨,我送你們去吃飯,再買點必要的東西,反正我也還沒吃。」
陳琴說:「不麻煩你了。」
劉震東都有些為難的看看白穎,對老婆說:「讓他們單獨待會,好說說話。」那叫單獨麼?
為了比過管琳,白穎就說:「我跟你們一起去。」又問:「雯雯,你們吃什麼,我給你們帶。」真是苦了她的寶貝女兒了。
韓淑雯突然更傷心了:「他兩天沒吃過東西了。」那小孩子被搶了玩具的模樣讓難免有些冷漠的醫生都心疼,甚至前所未有的嫉妒病人了。
陳琴答應去吃飯買衣服什麼的,但是要先把兒子送回病房。劉陽被抬上病床的時候,剛剛止住淚的宋雲雅就對男護士喊:「你們小心點!」
其他姑娘也怨恨那些人很不溫柔。但是又不敢得罪白衣天使。其實男護士也冤枉,要知道劉陽真地很重。
看著劉陽被安頓好後,陳琴他們才離開。房間裡只剩下了不省人事的劉陽和他的四個女朋友。
宋雲雅和廖姍坐劉陽左手邊,跟韓淑雯和曾車旭對面。沉默了一會後,韓淑雯可憐巴巴地先開口:「我們說什麼?」
曾車旭的回答有點延遲:「平時都是他說。」
宋雲雅又來了:「我好後悔……你們罵我吧。」
廖姍安慰:「誰想得到?回憶以前吧。我們剛認識的時候。」看著韓淑雯:「我們是零七年暑假地時候吧?四年了,過得好快。」
韓淑雯癟嘴點頭:「我記得。」
廖姍又說:「都是零七年下半年……那時候我好恨你們!」沙啞著垂淚了。
宋雲雅說:「不說不開心……我們第一次一起吃飯是什麼時候?」
曾車旭記得:「五個人一起,是零八年暑假的時候。去浦海。」
「那時候……好不容易到今天……」宋雲雅自己又傷心。
曾車旭責怪劉陽:「你說過要一直愛我們的,你快醒啊!」
廖姍也想不通:「我們才剛剛開始。你怎麼就這樣了?」
韓淑雯淚汪汪地不滿:「說開心的……去日本地時候,去歐洲的時候……」不太確定是什麼時候開始開心的。
曾車旭更傷心:「為什麼對我這麼好,我都還沒回報你!」現在是光記得好了。
宋雲雅把頭埋到床沿上乞求:「別讓我欠你的,我不想,你快點醒……」
廖姍輕摸著劉陽的手臂哭訴:「你說我們不離開你你就不會離開我們地。我們都在這,怎麼不說話了?你不是最能說嗎?」
韓淑雯也要求:「你要逗我們開心,別讓我們哭,你說了不讓我們哭的。」
四個姑娘更大聲的哭起來。
曾車旭用力抓著床沿抽泣:「我以後不會自卑了,不要你每次鼓勵安慰我,我要像她們一樣好好愛你,不給你心理負擔……」這話讓宋雲雅邊抹臉上的淚水邊看了她一眼。
廖姍也附和:「我早就不怪你了,我一直都愛你,一直相信你。我知道你會給我幸福的。我等著呢。我們都等著的……你說了要娶我們的。」
宋雲雅越加的情緒:「我不會再逼你了,我什麼都不要了。只要你醒過來,我只要你……」
韓淑雯更是敞開心扉:「蘿蔔,我以後都聽你的話,我不會再發脾氣了……」哇哇大哭幾聲後,傷心欲絕地扯著喉嚨喊:「我還沒對你說過我愛你,我好想說,你快醒啊!我愛你,我愛你……你聽到了嗎?」真可惜。
另外三個姑娘都空出一點思維空間來吃驚了,她們完全沒想到,那就是韓淑雯可憐地保留方式。雖然這種話她們平時說得也不勤,可能四個人加起來還沒劉陽一個人說得多,可是韓淑雯不是最溫柔最投入的一個嗎?看來她們想像錯了。
於是,四個姑娘在彼此越來越劇烈地號啕聲中都對那半死的人說我愛你。真可惜。
韓淑雯哭:「再過兩天就是你生日了,我們禮物都準備好了,你快點醒,我們都跳得好好看……」
曾車旭附和的哭:「不快點醒你會後悔的,要等明年去了。」
想著那些比去年要**的舞蹈動作,比如集體飛吻什麼的,宋雲雅也不臉熱尷尬了,全是傷心,居然哭:「你快點醒,要怎麼樣我都答應。」
廖姍哭:「你一定要堅強,我們都在等你,快點好起來……」
那麼多肉麻的話和熱淚圍繞著自己。可劉陽還是直挺挺的。
劉震東他們九點的時候才回來,提了不少東西。白穎把吃的擺在桌子上後比較嚴厲地招呼四個還淚水漣漣的姑娘:「都來吃點,別餓壞了。淑雯快來。叫她們一起。」
食之無味的咽飯時,姑娘們又難免想起劉陽在自家廚房屁顛屁顛地樣子……
陳琴去看了兒子好一會,然後抹著眼淚去洗澡換衣服。
白穎看著女兒試探:「我叫司機十一點過來接我們啊?」
韓淑雯連連搖頭:「我不回去。我要陪他!」
「明天再來……」
「我不!」
白穎就放棄了,叮囑:「你們晚上都注意點,別吹空調吹感冒了。我叫人拿幾張毯子來。」沒人理會她。
韓銀乾十點多的時候來醫院看了看,還真帶了幾張毯子。但也沒過分關懷韓淑雯。白穎跟陳琴說了些寬心話後才和丈夫告辭,說明天再來。
十一點多的時候,陳琴和劉震東在四個兒媳婦地一致勸說下去休息了。雖然很疲倦,卻也沒馬上睡著。劉震東叫陳琴不要給姑娘們臉色看,因為她們其實也很難過。一個個的眼睛一直腫著,聲音早啞了。
陳琴才聽不進去:「陽陽要是沒了,她們賠給我?我好命苦……一個個吃的喝地伺候得那麼好,她們就那麼報答他?真不該答應她們……」
劉震東也傷心,但得堅強的安慰妻子。
之前已經發洩了一陣地姑娘們在外面就圍觀劉陽,話不是太多的期待著喜訊。又開始犯困的韓淑雯也責怪劉陽:「蘿蔔,你兩天沒給我說過晚安了。」
宋雲雅又傷心:「這麼久,覺都沒好好睡過一次……三十多個小時了,你該醒了。」
曾車旭可能已經神經質了。站起來走到劉陽枕邊。指尖觸摸著他的臉說:「晚安,我愛你……明天早上一定要醒。」說完彎腰在劉陽不會回應的嘴唇上親了兩秒鐘。
這個主意好。韓淑雯連忙效仿,好認真嚴肅地看著劉陽的臉說:「蘿蔔晚安,明天早上我們一起吃早餐。」
廖姍和宋雲雅也是:「晚安,我愛你。」
凌晨兩點的時候,剛剛趴在床邊打瞌睡沒一會的韓淑雯突然彈了起來,睜眼看看其他姑娘後又欲哭:「蘿蔔走了,蘿蔔走了……」
宋雲雅問:「夢見什麼了?」廖姍和曾車旭也看著韓淑雯,她們從來沒有對韓淑雯稀奇古怪的夢這麼感興趣。
韓淑雯吞吞口水,看看劉陽,傷心的說:「我夢見他回家看我們了,又走了……」
宋雲雅連忙安慰:「好夢,是好夢……」
姑娘們偶爾瞌睡一下,熬了****堅持到早上六點的時候陳琴就起床了。可憐的母親看一眼兒子後就開始洶湧積攢了一晚的淚水,姑娘們也傷心一晚地奢望。
七點多吃過早餐後,姑娘們又被陳琴趕走,好讓她和兒子交流。下樓來,幾個姑娘都沒勇氣開車,於是打車一起回家。
星期一是劉陽最忙地時候,所以宋雲雅把給他準備的手機開機了,等待忍受著悲痛應付那些人地煎熬。
早上九點,韓銀乾在雷軍的陪同下到了安平電影公司總部,讓總經理通知公司的高管們開會。
正在忙著準備文件又給劉陽的辦公室換花換空氣的楊露知道消息後有點納悶,大著膽子跑去會議室,恭敬的歲韓銀乾說:「可是董事長還沒到,您有什麼要緊事嗎?」你是誰,有什麼資格要開會?董事長平時不會遲到的啊!
韓銀乾看看楊露,神色沉重的說:「就是關於董事長的事,開會再說吧,你可以參加。」
楊露一陣心驚,連忙出門給劉陽打電話,可是接聽的是一個女人。
「你好,我找劉陽董事長。」楊露想像劉陽是不是還在床上。
「你是楊助理吧?你們董事長突然有急事,現在不在平京,手機也忘記帶了。你有什麼事就告訴我。我可以轉告,今後幾天也這樣。」宋雲雅苦悶著,今天是不準備睡覺了。
楊露小心的問:「請問您是?」
「我叫宋雲雅。」
「哦。宋小姐好……對不起,我能親自聯繫董事長嗎?是公司的事。」
宋雲雅說:「你就告訴我吧……我是他女朋友。」
「我知道……那麻煩你告訴董事長,韓董事到公司來了。要召開高層會議。請你一定要馬上告訴他,謝謝。」楊露越來越急了。
宋雲雅半天才哦了一聲,掛了電話後又悲又憂又怒。可也茫然無措,想來想去只能先找石德承商量一下。九點半。安平的高層會議召開,幾個經理,再就是楊露。韓銀乾神色一直沉重,醞釀了好一會把大家都嚇得沉默無聲後才悲痛擔憂的說:「我今天來是有個不好的消息要告訴大家,劉陽董事長。前天下午出了意外,現在還在醫院裡。」
所有人都驚呆了,包括兩個早已經先知道這事地人。
楊露根本是被嚇傻了,半天後才幾乎落淚的問:「什麼意外?在哪家醫院?人怎麼樣了?」
韓銀乾不回答:「醫院還在全力搶救……這個事先不要聲張,你們該做什麼就繼續去做,公司照常運行。」
「可是很多事都要董事長親自決策!」一個經理很著急。
韓銀乾安排:「我暫時會留在平京,大家要齊心協力度過這個難關,等待董事長康復歸來。公司的情況我不是特別清楚,現在先散會。我會分別找你們瞭解一下情況。」
楊露還是盯著問:「董事長在哪家醫院?他地家屬呢?」
韓銀乾說:「在軍隊的醫院。不能探望。你從現在開始就配合曹經理工作……」
楊露心急火燎的衝出會議室,再度打劉陽地手機:「宋小姐。韓董事說董事長出意外住院了,是不是真的?」
「……是的。」宋雲雅好累「董事長父母呢?你們報案了嗎?」楊露不知道是清醒還是糊塗。
宋雲雅無力地說:「他父母在醫院照看他。」其實剛剛石德承也說了,可宋雲雅真不想這時候把劉震東拉去劉陽公司坐陣守錢。
楊露又問:「我能不能見董事長一面?」
「他昏迷著的……」宋雲雅又要哭了,「麻煩你幫忙把公司地處理好,他會醒過來的。」
「出什麼意外了?人怎麼樣了?」楊露都意識不到自己掉眼淚了。
「一兩句話說不清楚,人沒生命危險,可還是在昏迷,麻煩你了……」
劉陽那麼多女朋友,楊露根本不知道該信任誰。她想來想去後,先打給了萬易傑:「萬總,您知道了嗎?」
萬易傑問:「什麼事?」
「我們董事長出意外了,還在醫院。」楊露的聲音有點破。
萬易傑一驚:「什麼時候?人沒事吧?」
「前天的事,人還沒醒……萬總,這事您一定要幫忙。」
萬易傑捶著桌子問:「到底怎麼回事?」
楊露說:「我也是剛剛才知道,我們公司的韓董事開會說地,具體情況還不清楚。萬總,您是董事長最好的朋友,他最信任您……」激動了。
萬易傑說:「不用說了,我馬上去查。」
接著,楊露又邊抹眼淚邊撥通屠書記秘書的電話:「張秘書,打擾你了……」哼哼,好歹跟著劉陽混了這麼久,她也是一有權勢的女人了。
林菲和席芸?楊露簡直可以下命令。
萬易傑的第一個電話撥通石德承的,然後又打給已經是正局長的溫宇平……
這天下午一點,劉震南夫婦飛來平京了,代表劉家的親戚們先看看劉陽,其他人還在準備中。
「陽陽,我們來看你了,你要早點好起來啊。」劉安母親已經五十多歲的,因為沒有保養,看起來比陳琴老得多。最心疼劉陽地她在病床前眼淚唰唰地掉。
陳琴又向妯娌哭訴女人是多麼害人,而自己的兒子又是傻得多了不起。
劉震南兩口子是模範夫妻,一輩子沒紅過臉地。他們簡直不敢相信劉陽會做出那麼有傷風化的事來。唉,有錢真不是好事。
白穎也是吃過午飯後就往醫院趕,對劉震南兩口子表現出了親戚的熱情。
醫生找家屬談話。給劉震東和陳琴說病人地情況比較複雜。除了頭上幾處傷口外找不出任何**毛病的劉陽的瞳孔依舊放大,對疼痛刺激也還是沒反應,腦電圖仍然亂成一團。可是兩天了。他也沒出現大小便失禁地普遍情況。而根據目前的情況來看,腦細胞活化藥物對劉陽也沒任何作用。包括副作用。
陳琴邊哭邊說她兒子的白頭髮越來越多了,簡直是****白頭。
「歐洲和美國我都看過,沒有類似地病例,我們的儀器也是最先進地……不過從生命體征來看,病人的生理機能很好。我們會繼續採取保守治療,繼續觀察。」醫生明顯沒把握。
見陳琴又哭得那麼傷心,劉震南看了看時間後說:「我給劉安打個電話,叫她馬上回國。」
陳琴疲憊的說:「算了,別麻煩了。」
「這麼多孩子,就他們姐弟倆感情最好……」劉震南最重家族觀念。
「別哈咯了,你弟出事了,你快回來看看。」
遠隔萬里還在晨夢的劉安嚇了一跳,反應了一下才問:「劉陽?」
「是的。住院兩天了。人還沒醒。」
劉安是從床上滾下來地,摸了幾次才打開燈。問:「怎麼回事?」
「出去玩,被水淹了半個小時,頭又被砸了……我和你媽都在平京,你二嬸都要哭死了。」
「……我知道了,我今天就回去!」
劉安的丈夫還睡眼惺忪的,不過一看妻子淚流滿面的癱坐在地上就立刻清醒了,連忙跳下床抱住她緊張的問:「發生什麼事了?」
劉安張嘴幾次,沒發出聲音來。
下午三點,萬易傑,溫宇平和楊露在石德承的帶領下來到醫院。為了不吵鬧病人,就在病房外會晤。
楊露好像很自責似的,一看見劉震東就掛上了眼淚:「叔叔,對不起……董事長怎麼樣了?」
劉震東對幾個人苦笑一下,也沒心力多熱情。
萬易傑給劉震東介紹了溫宇平,說他也是劉陽的好朋友。
劉震東也憔悴:「謝謝你們,人還沒醒,我也不招待了。」
溫宇平擺擺手,開門見山的問:「當時到底是什麼情況?要不要立個案?」
劉震東也想到過這一層,可他還是相信應該沒那麼複雜,就說:「現在這樣,我也沒心思想其他地……人好了就什麼事都沒了,人不好,做什麼都沒用。」
楊露現在更關心人了:「我能進去看看嗎?」
劉震東點點頭。
楊露進房,幾乎和正側目觀望外面地白穎視線接觸。
看了病床上那個自己跟了三四年的老闆好一會後,楊露地淚水應該比先前更真誠,又對陳琴說:「阿姨,對不起!」
陳琴不稀罕,也懶得招呼,只是點點頭。在對方的注視下,楊露又對劉震南他們鞠躬自我介紹:「您好,我是董事長的助理,我叫楊露。」
「我是陽陽的大嬸,他大伯……」
楊露不敢太近距離的看劉陽,但視線卻放得很久,直到被萬易傑輕叫了一聲才連忙回頭,擦眼淚出門。
萬易傑對劉震東說:「其實現在不該說這個,但是劉陽公司的事太多了,沒了他就走不動……」看著楊露。
楊露連忙對劉震東說:「您去公司看一眼也好,畢竟您是董事長父親……」回頭一下後又小聲說:「韓董事上午去公司開會了,跟高層說了董事長的情況。」她也不知道劉震東是不是知情。
劉震東卻不著急:「韓總是公司的大股東,劉陽現在這樣了,他有權做決定,你們就聽他的吧。」
看看眼前的這個可憐父親,萬易傑他們也不好再過分熱心,就進去看看劉陽。劉震東把幾個人都互相介紹一下。
萬易傑說願意把自己一百多萬買的山參貢獻出來,被醫生允許了。
宋雲雅只穿著衣服在床上躺了兩三個小時就起來了,出來後發現廖姍正坐在客廳裡的發愣,身邊放著幾人昨天穿的衣服,已經疊好了,是宋雲雅上午洗的。
兩人互相看看,用憔悴疲倦的眼神交流了一下,沒說話。
宋雲雅把垃圾袋捆好,裡面基本都是姑娘們用來擦眼淚的紙巾。周圍看了看,實在沒什麼好幹的,就對廖姍說:「我們把樓上收拾下,你父母過來了好住。」
廖姍搖搖頭:「就住酒店……我想試試,看他的身體還有反應沒?」眼神在徵求宋雲雅的同意。
宋雲雅奇怪:「怎麼試?」醫生一直在嘗試呢。
「……下身。」廖姍還是看著宋雲雅,不但沒臉紅,反而更悲傷。
宋雲雅吃驚之下視線短暫的迴避了一下,然後再看著廖姍,點點頭:「那等晚上。」回頭抹淚。
韓淑雯是被電話吵醒的,付雪如打來的:「韓小姐,今天還練舞嗎?我到了。」乾等了個把小時後才打的電話。
「不了……」韓淑雯搶在哭出聲之前掛電話。
快四點的時候,四個姑娘趕著去嘉園附近的快餐廳吃飯。韓淑雯點個套餐,其他姑娘都說要一樣的。
服務員很好奇,這麼美麗的四個女孩子,在這種地方,卻是因為什麼才讓她們看起來都那麼悲傷呢?
餐廳裡在放歌,不知道是什麼盜版CD,一首鬧騰的結束後,又來了個《捨不得》。
「……我捨不得,可是時間回不去了,愛你很值得。只是該停了……」女歌手唱得不錯。
人倒霉了真是喝涼水都塞牙縫,韓淑雯的眼淚在姑娘們的擔心和同情中掉了下來,然後她們自己也不能倖免。
四個姑娘到醫院後就馬上開始哭,讓白穎給韓淑雯準備的眼藥水和維生素都沒時間派上用場。
哭的任務完成後,韓淑雯還是堅持要給劉陽拉琴。宋雲雅倒是抽出時間問剛剛認識地劉震男夫婦:「您訂酒店了嗎?去家裡休息吧,有房間。」
被四美齊哭的大陣仗震驚得還沒回過神的劉震南好像根本沒聽清楚宋雲雅問的什麼。還是劉震東幫忙回答:「不麻煩了,等會我帶去酒店。」
劉震南老婆的視線在四個姑娘身上移動,很失水準的無法出言安慰。簡直有點坐立不安了。
沒過多久,韓銀乾來了,主動找劉震東坦白:「我去他公司看了看,通知了幾個高層,能頂地就讓他們先頂一下……你現在也沒精力,不然就去穩一穩。」
劉震東表示感謝。
白穎問女兒:「那邊房子怎麼辦……我帶人過去收拾下。」
宋雲雅說:「不用。沒什麼要做的。」
白穎點點頭:「你們也沒開車。我叫司機以後等著。」然後給女兒點眼藥水,吃維生素。也問其他姑娘要不要,可沒人領情。
等劉陽進了加壓艙後再出來已經快七點,韓銀乾提議大人們去吃晚飯。他們剛離開,石曉慧就來了,帶了些吃的用的。說是給宋雲雅的,但份量很多。
兩人才外面說話,石曉慧有點擔心:「聽我媽說,他媽態度不好。」
宋雲雅不想討論這麼無聊的話題:「人都這樣了……」
石曉慧用視線指指房間裡,問:「她們沒怪你吧……不說不說,不說了!」她也心疼宋雲雅,然後怒氣沖沖的:「他不是說話算數嗎?肯定會醒!求你別哭了!」
病房內,曾車旭突然問廖姍:「通不通知蘇藝杉一聲?」
廖姍搖頭。
另一邊,那些父母們吃了晚飯後。劉震南夫婦不要劉震東送。自己去附近找地方住。
堅決不要丈夫陪同的劉安趕到倫敦了,等飛機的時候又給父親打電話。不過她母親有更多的話給女兒說:「你弟是被錢害了……四個女朋友。都在擠在房裡哭個不停,看誰傷心些。就是帶她們出去玩出的事,做爸媽的傷心死啊!」
劉安傷心的警覺:「那些關係能隨便認?人都沒醒!」
「都是你弟帶回家過的,你嬸說的,都見過父母了……陽陽那麼聰明懂事,怎麼會受這種騙!」
……弄明白個大概後,劉安差點昏倒。她記得,當初劉陽開玩笑似的給她說了四個女朋友的名字,三年前的事。
大人們回來後,韓銀乾和白穎坐到近十二點才離開,白穎勸韓淑雯明天回家一趟也失敗了。等劉震東和陳琴也休息了後,姑娘們就繼續和劉陽聊天,眼淚斷斷續續的。
等都有些累了後,宋雲雅建議廖姍:「你接點熱水,給他把身體擦一下。」然後看著韓淑雯:「我們出去會。」
韓淑雯搖頭:「我幫忙。」沒想那麼多。
「一個人夠了。」宋雲雅伸手扶了下韓淑雯的胳膊。
曾車旭也站起來,對韓淑雯說:「走吧。」
只有自己一個人面對劉陽了,廖姍的淚腺異常強大起來。不過她已經不在意這個了,去衛生間接了些熱水後回來,用毛巾擦著劉陽的臉,訴說:「老公,我好想你,你已經三天沒和我說過話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難受,求你了,別再折磨我了……」
把空調關了後,廖姍揭開劉陽山半身的被子,把胸膛和手臂都小心擦了一遍。輪到下半身時,廖姍幾乎是第一次摸到那麼疲軟的狀態,淚滴更大顆了。
小心擦拭了一遍小東西後,廖姍用手輕輕撫摸,說:「你總是說慾望可怕,可是我對自己發過誓。不會讓第二個男人碰我的身體,我會用一生守護自己對你的愛……你快醒啊,沒了你,我怎麼辦?」
摸了幾分鐘後,那小東西還是軟趴趴地。廖姍乾脆連嘴也用上了,儘管淚水比口水多得多……
宋雲雅她們等了差不多半個小時。韓淑雯好幾次都想進去,被拉住了。
廖姍出來了,淚痕未乾的眼睛失望地看著三個姑娘們:「進來吧。擦完了。」
宋雲雅遲疑了一下,還是問:「怎麼樣?」
廖姍搖搖頭。
半夜,韓淑雯在石曉慧帶來的行軍床上躺了兩個小時後就再不肯睡了,一點也不怕美容殺手。
宋雲雅叫廖姍睡會,因為等中午的時候她還要去機場接父母。廖姍躺了一下,沒睡著就起來了。還是看著劉陽的臉期盼著的感覺稍微好過點吧?
一夜過去。劉陽的白頭髮變得更多。估計有十分之一了。下巴和頭頂還打著布丁,面色又糟糕,姑娘們是越看越傷心。不過曾車旭率先發明使用了一個自我安慰的方法,就是爬在劉陽胸口聽他的心跳,姑娘們都喜歡用。
給劉陽洗臉的工程是韓淑雯花了十分鐘完成的,也不怕眼屎髒。
早上八點。宋雲雅她們回家休息,廖姍留了下來,說等會直接去機場接父母。
劉震東還是好心,說:「廖姍去床上躺會,我十二點叫你。」
廖姍搖頭:「不用。」
陳琴好像想什麼越想越傷心,抹了一把眼淚後用很肯定的語氣對廖姍說:「他對得起你們了,對得起了!」
好吧,廖姍的眼淚也掉下來。
劉震東還是當好人:「姍姍,我們也不怪你們。唯心的說,這是命……你們未來路還長,該上班上學的。也別耽誤久了。」
陳琴突然起勁了,大哭著號:「兒呀,媽願用命換你……」
快到十一點的,劉震東下去接人了。十分鐘後,他和劉震南兩口子先進來,後面跟著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女人,一米六五左右的身高,比較瘦。傳統的馬尾辮,但前面梳得不是很整齊。瓜子臉的下巴比較尖,沒有化妝。黑框眼鏡架在有點高的鼻樑上,後面不大的眼睛有點些血絲。
女人穿著褐色的寬鬆長褲,灰白色地衣服類似蝙蝠衫,屬於三十幾歲的時尚。首先進入她眼睛的就是正要站起來的陳琴,讓她沙啞的聲音叫道:「嬸……」
「安安……你看你弟……」陳琴又哭。
劉安兩步跨到病床前,眼淚一下就掉下來了:「弟,我來了,姐來了……你怎麼變成這樣了,不是說要好好工作,要孝順父母嗎……怎麼這麼不讓人省心,這麼不小心……」親眼看到後,劉安才知道這個打擊比之前體會的要大得多,溫柔的輕說輕哭著著就在床邊跪了下去。
親戚們以前都說劉安和劉陽一娘的親姐弟,真沒說錯。看看劉安現在的樣子,患難見真情啊。
傷心一陣後,劉安又突然看到了希望:「……聽姐的話,早點好起來,不然我不會原諒你地……你答應姐要好好活的,男子漢說話要算數。」
劉震東介紹:「姍姍,這是劉陽的姐姐,叫劉安。」問劉安:「廖姍,聽你弟說過沒?」
兩人互相問好,廖姍回憶:「我們見過的,那時候我還在讀初中。」
劉安點點頭:「十來年了……」
沒一會,廖姍就告辭去機場接父母了。一家人見面後,廖永廣關心了一下劉陽的情況,譚淑華則心疼女兒的憔悴,也有很多要問要打聽的譚淑華覺得自己已經夠可以了,雖然劉陽十分可惡,但他們廖家不是無情無義的冷血動物,就當被女兒求著做好事了。
可是譚淑華是不願意和劉陽其他的女朋友或者岳父母碰面的,要廖姍先回醫院看看情況,她和丈夫去酒店住下,等廖姍的通知。
廖永廣硬著頭皮說:「都這樣了,還管那些幹什麼,先去看看再說。」
譚淑華沒有強烈反對:「到時候好看啊?又不是我們害他。」
廖永廣安慰女兒:「姍姍。你不要自責,責任不在你。」
譚淑華不屑:「還用你說!」
廖姍哭得更傷心:「你們別說了,我沒力氣……」
譚淑華問:「你吃飯沒?」
廖永廣有些責怪的看妻子,他一早就叮囑說要照顧女兒的情緒,可譚淑華好像巴不得劉陽死了算了。
譚淑華好像也覺得自己過分了點,就安慰女兒:「他劉陽那麼大本事。出不了事。」
廖姍領著父母進病房時已經一點多,還是那些人在。劉震東介紹:「廖姍的父母……這是我大哥一家。」
廖姍對劉陽說:「我爸媽來看你了……」
譚淑華和廖永廣先看看劉陽,還是都作出沉重的樣子。廖永廣說:「會好起來的。這孩子……會好起來的。」
譚淑華長長的歎氣,對陳琴說:「大概情況我們都聽廖姍說了……犯太歲,挺過這關就好了,別太擔心。」
陳琴好像誰都不願意搭理。劉震東問:「姍姍,你們吃飯沒?」
廖永廣說:「飛機上吃了的,你別管。」
陳琴又埋怨兒子:「你要是聽我的話,怎麼會出這種事!」
嘉園的家中。宋雲雅到十二點都還沒睡。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不少消息靈通的人聽聞了劉陽出事的風聲,讓他的電話響個不停。都是些大人物打來的,宋雲雅應付了一上午後乾脆關機了。
公司裡,楊露約了林菲和席芸見面,讓這兩個歌壇和影壇的大明星也攀比傷心程度。看樣子席芸略勝一籌。
「你們是董事長一手培養起來的,董事長的為人我最清楚,現在是你們報答的機會……」楊露要兩位明星表忠誠。她還寫了一封洋洋灑灑慷慨激昂催人淚下的郵件,準備在關鍵時刻發給公司的每個人。要是劉陽看到那信肯定會高興,自己被吹得天上有地上無的。
對外對下層就宣稱劉陽要臨時休假一段時間。也不會讓人覺得多奇怪,劉老闆本來就經常忙私事。白穎和管琳下午四點前後腳到的醫院,劉震東還是沒臉介紹多方親家互相認識,廖姍也放棄了這個打算,好在大家都心知肚明的沒去詢問對方。
沒過一會。另外三個姑娘到了。房間裡一下人滿為患,熱鬧了。廖姍先給姑娘們介紹:「我爸媽。」
宋雲雅和曾車旭點點頭:「您好。」
「叔叔阿姨好。」韓淑雯現在也甜美不起來。
譚淑華瞟一眼,廖永廣微微點頭,一絲苦笑致意。
劉安站起來,看了幾位姑娘好一會後才自我介紹:「你們好,我是劉陽的堂姐,我叫劉安。」
姑娘們就報了自己的名字,還是都把注意力集中在劉陽身上。
韓淑雯拉琴的時候,譚淑華好像聽得很難受,直接對陳琴說:「那我們先去找地方住下,晚上再來。」
劉震東說他送,廖永廣不同意。
出來後,譚淑華還是要指責:「像什麼樣子?成何體統?」瞪著廖姍:「不差你一個,以後別來了!」
廖姍不想爭論,選擇沉默。
到酒店開了房間後,廖永廣和女兒談話:「看也看了,我和你媽明天就回去……我們尊重你和劉陽之間的情義,你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我們不攔你。我還是希望劉陽能早點好起來,可到底會怎麼樣誰都說不準。要是不行了,姍姍,你也別太傷心,以後還有很多的路要走,要放下包袱。你記住我的話,要走就要走得漂漂亮亮乾淨利落,能還給他們家的東西都還回去,更不要去爭什麼。」
譚淑華這時候變卦了:「哦,就白跟他這麼多年?你不要別人還感謝你了?」
廖姍哭:「我只要他的人……」
廖姍陪父母吃了飯後趕在劉陽出加壓艙之前回到醫院,可是依然沒有好消息。管琳關照幾句就告辭了,白穎安撫一會女兒後也離開。
大人們該去吃飯了,陳琴卻想陪兒子一起挨餓。劉安說:「嬸。你去吧,我看著。」
有個電燈泡在,姑娘們也不好訴衷腸,就給劉陽戴上耳機聽音樂。沉默了好一會後,劉安先說話:「劉陽和你們在一起的時間不短了吧?」
宋雲雅點點頭:「三年多。」
「我是零八年夏天回來的時候聽他說了一次,我現在住在英國。」劉安做鋪墊。她很想知道事情到底是什麼樣的。
可姑娘們並沒聽劉陽說起過有個感情不錯的堂姐,所以沒有和劉安交流的慾望。
劉安看著和自己年紀差不多的宋雲雅問:「你是平京人?」宋雲雅點點頭。曾車旭說:「我也是,她們都是安華的。」
劉安說:「那你們認識的時候他剛大一。廖姍早些。」
韓淑雯傷感的說:「我是零七年六月份認識他的。」
曾車旭說:「剛入校時我和他一個專業。」
宋雲雅說:「我是工作的時候認識他的,以前在安全部門。」
「現在呢?」劉安心急了。
「團市委。」宋雲雅一直看著劉陽。其他姑娘也簡單說下自己的情況。
劉安又問:「是你們一起出去地時候出的事吧?」
姑娘們都用眼淚回答。
劉安說:「我弟從小就這樣,總是先為別人考慮。」完全不覺得!
曾車旭哭:「他要是為我們考慮,就快點醒過來!」
「會醒的。」劉安安慰,覺得很難問下去了。
韓淑雯哇哇:「明天就是他生日了……我好想和他說話。」
宋雲雅和廖姍低頭垂淚。
八點多,劉震東他們帶過來飯菜。讓姑娘們和劉安去填下肚子。想著醫生說要是劉陽兩天之內還不醒。就要導流食物幫他維持體力了,姑娘們真是吃不下。
劉震東叫劉安回酒店休息,劉安不肯,然後幾乎是一直沉默的坐著。到十二點的時候,曾車旭突然看著劉陽開口:「十二點了,生日快樂。我愛你。」
韓淑雯也跟上:「生日快樂,我愛你。」還擦了眼淚把最好的一面展現給劉陽。
廖姍也不怕噁心了:「生日快樂,我愛你,快醒過來。」
「生日快樂……我愛你。」宋雲雅被噁心哭了。
陳琴微微別著頭流淚,劉震東沒什麼反應,劉安似乎動容。
過了一會後,陳琴開始她的:「你知不知道媽把你帶到世上有多不容易,你現在就這樣報答我?你連媽都不要了……」
姑娘們也開始。
這房裡就沒安靜過!
兩點多,陳琴被劉震東拉去休息了。留下四個姑娘和劉安。
劉安觀察了一會後說:「那你們陪他。我先走了,明天早上來。」沒人送她。
宋雲雅問廖姍:「一天沒睡吧?躺會?」四個姑娘都是大大地黑眼圈。
廖姍說:「我們明天給他過生日。去訂個蛋糕。」
韓淑雯連連點頭:「好,訂最好的。」
曾車旭哭:「我禮物都沒來得及買。」
第二天早上,姑娘們吃了早餐後就離開。韓淑雯跟劉陽告辭:「蘿蔔,我們走了,下午再來,你等我們。」
都依依不捨的。
姑娘們先趕去訂蛋糕,要做一個大的,要求寫上生日快樂,早日康復。韓淑雯的禮物早準備了,可還是陪著廖姍她們去挑選。
姑娘們會互相鼓勵:「他肯定喜歡!」鼓勵得傷心。
十一點趕回家,不吃飯了,宋雲雅也不洗衣服了,都說好好睡一覺,要精神飽滿的給劉蘿蔔過這個生日。
廖永廣兩口子已經上了回安華的火車,給不能送行的廖姍打電話囑咐安慰了幾句。
這一覺睡到五點。起來後穿上漂亮的衣服,在韓淑雯的房間裡集合化妝。互相叮囑不要哭,不然臉就花了。
姑娘們一起去取蛋糕的時候,買了幾個餐包就當是晚飯了。在白穎的吩咐下負責接送姑娘們的雷軍真的有點羨慕起劉陽來。
姑娘小心的提著東西進病房時已經是七點多,剛從高氧艙裡出來的劉陽臉色會好一點,可再一次失望的陳琴難免又哭。
除了劉震東兩口子。再就是劉安,白穎,韓銀乾。管琳。劉震南兩口子說在這裡佔地方,回酒店了。
看著姑娘們準備的生日蛋糕,陳琴並不高興,還覺得就是這些兒女情長把自己兒子給害慘了。我兒子這樣了,你們還打扮這麼漂亮!
劉震東幫姑娘們搬桌子,移到病床前。讓劉陽能近距離感受女朋友們地心意。
二十四根蠟燭。一根不能少,姑娘們一起動手插上,都艱苦地忍著淚水。
姑娘們一排站著,等宋雲雅把蠟燭都點燃後,韓淑雯帶頭開唱:「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其他姑娘也跟上。唱到第三句的時候,韓淑雯聲音一破,帶頭落淚,然後大家一起……
唱了兩遍,一共八句,最後四個姑娘的聲音完全亂了,淚水大顆大顆的滾落,被燭光映照得閃閃發光。
陳琴看了看姑娘們,自個也抹眼淚。劉安也被肉麻得淚光閃閃的。白穎和管琳就當沉痛的旁觀者。劉震東垂頭捂臉。長長地歎氣。
唱完後,還是韓淑雯帶頭說:「生日快樂,我愛你。」然後又張口哇哇:「蘿蔔。你快點醒,我生日要到了!」
廖姍哭訴:「我們都準備了禮物,你不想要!?」
曾車旭哭:「我們準備了那麼久,你不想看了?」
宋雲雅哭:「我等得好辛苦,真的好辛苦……」
然後,四個姑娘合力幫劉陽把生日蠟燭都吹滅了。正要切蛋糕的時候,宋雲雅突然過去摸了摸劉陽的額頭,驚慌失措:「怎麼這麼多汗?!」
眾人一驚,都來看,發現劉陽臉上的汗幾乎是以肉眼能見的速度在往外冒。
「醫生!」陳琴扯著喉嚨喊。
醫生來了,摸摸劉陽的體溫,還算正常。心跳,呼吸,血壓……都沒異樣。揭開被子一看,劉陽穿的病服已經快濕透了。
這下好,四個姑娘放肆的嚎哭起來,吵得劉震東都聽不見醫生說什麼了。
「醫生,求求你救救我兒子。」陳琴跪下去了。
醫生也出汗了,大聲說:「別打擾我!」
「你別嚇我了……」宋雲雅大哭著在床邊趴跪了下去。
白穎扶摟住了哭得站不穩的女兒,慌張的摸她的後背。
心碎的感覺是那麼明顯而具體,好像分佈在全身的悲傷因子瞬間朝胸口聚攏,然後一陣聚變,在粉碎的感覺中,自己整個人都被轟沒了。只有用盡全力的哭泣,才能感覺自己地存在。
曾車旭無助地靠在了牆上,哭聲中滿是恐懼。廖姍似乎已經傻了,長大了嘴巴,發出的聲音卻斷斷續續而低沉。
突然,劉陽的左腳快速的一曲,然後又用力一蹬。醫生是一陣驚喜,可是家屬和女朋友們卻被那痙攣的動作嚇得魂飛魄散。白穎已經扶不住韓淑雯了,只聽女兒在傷心欲絕的哭喊:「媽媽……蘿蔔……」
劉陽又蹬了一下腿,然後左手臂也明顯的拚命一伸。
醫生也慌亂了,命令:「快幫忙,按住他。」同時叫人拿鎮靜劑之類的東西來,真沒想到植物人也能用上這個。
劉震東雙手顫動的去按兒子的雙腳,可是劉陽的痙攣卻越來越頻繁,很快的連身體也開始抽動起來。脖子也明顯在用力,繃得老粗。
醫生用身體壓住劉陽上身,想檢查一下他的瞳孔。可是劉陽胸膛一挺,就把他掀一邊去了。劉震東用盡了力氣卻無法讓兒子的腿安分下來,他都懵了。不知道該喜還是悲。
看著在病床上抽搐的男朋友,姑娘們彎腰駝背的哭喊得快斷氣了。
來了幾個護士和醫生一起幫手,兩個人負責一隻手或者一隻腳,用了所有力氣才按住。想想看,植物人要是能參加奧運會,成績估計不得了。
就在那針頭要刺進皮膚裡地時候。劉陽的雙眼猛然睜開了,伴隨著的是一聲把整棟樓都嚇了一跳的叫喊:「啊……」嘴巴張得老大的,扯得臉紅脖子粗。
驚嚇過度後的神經被劉陽那一聲喊差點震斷。姑娘們都呆住了,都是一副傻傻的模樣,像是哭得正玩命的時候被使了定身法。
在劉陽劇烈的喘息中,按住他的人也鬆了手,好像是被他那雙眼睛給嚇住了。
最先反應過來的人卻是醫生,他看著劉陽問:「看得見我嗎?」
劉陽抬起脖子。視線和房間裡每個關心自己的人接觸。在無數的期盼中,他先掉下了兩行眼淚。
這次最先反應過來的是韓淑雯,一下撲過去,好近的看著劉陽繼續哭:「蘿蔔,是我,我是雯雯。你看我……」
這下好,其他姑娘都撲了過來,而且都沒有謙讓的意思,但也還不至於推搡,都擠在劉陽面前放聲大哭。
「你好了?你好了!」
「說話……你說話!」
「看著我!你怎麼了?」
劉陽看看四個姑娘,視線最後卻是落在了母親身上,終於張口叫道:「媽,爸……」
陳琴差點暈過去:「陽陽,你嚇死媽了。」然後不客氣地和兒媳婦們搶地盤。抱住了兒子大哭。劉震東的眼睛也終於濕了。
姑娘們無所適從,只能繼續大哭大嚎,但要快速的擦眼淚,才能一刻不停的看著劉陽。
韓淑雯最著急:「蘿蔔,是我,是我呀……」
看著四個姑娘憔悴的樣子,劉陽的眼淚流得更厲害了。而和他的眼神接觸後,姑娘們就更是肆無忌憚起來,哭天搶地。
劉陽突然抬手,摸了摸韓淑雯的臉,說:「姍姍,別哭了,乖。」
這下好,又都被嚇傻了。韓淑雯哇哇叫:「我是雯雯,我是雯雯!」
劉陽另一隻手摸摸曾車旭的手:「雅雅,你瘦了。」
四個姑娘差點瘋了。廖姍火急火燎的:「先別說了,讓他休息。」
劉安終於能說話了:「弟,看我是誰?」
劉陽在一雙雙焦急的眼神下說:「我沒姐啊,我是獨生子。」
陳琴著急:「我你認識吧?陽陽,你別嚇我。」
劉陽說:「你是我媽,他是我爸。」
還好沒練老子都不認,劉震東鬆口氣。
可劉陽突然一傻:「我是……我是誰?」
宋雲雅大哭中吼:「你是劉陽啊,你是蘿蔔,是我們男朋友!」
「記憶紊亂?」醫生嘀咕。
劉陽突然咧嘴一笑:「哈哈,都被我騙到了吧?」然後就眼淚依然流的看著四個姑娘叫:「姍姍,雅雅,雯雯,旭旭……」這次沒認錯了,最後看著劉安:「姐,爸,媽,阿姨,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
廖姍仰天哇哇兩聲後,舉起的手差點就朝劉陽拍了下去。四個姑娘都小心又急切的趴在劉陽身上發洩起來,太需要發洩了。
四個姑娘的模樣很叫人心疼,可對劉陽來說這比在那漫長的噩夢中被情親和愛情地毀滅折磨得生不如死的感覺好多了。他撫摸著四個姑娘:「別哭了,我好了。」看看床前的生日蛋糕,問:「我睡了幾天?」
「四天了,你睡四天了,我眼睛都哭干了。」陳琴幫忙回答。
曾車旭哇哇:「我們就知道你一定沒事的,你答應了的……對了,生日快樂!」
韓淑雯很懂事的擦劉陽的眼淚:「別哭,乖,不准哭,要高興!」
「高興,我好高興!」宋雲雅緊緊貼住劉陽。
廖姍也說:「生日快樂……謝謝你!」
劉陽被提醒了:「謝謝,謝謝你們!」突然一急:「不行了,我要上廁所。」
真是煞風景啊,可姑娘們也不介意了,七手八腳的扶男朋友。
劉陽自己一彈就起來了,來不及等找拖鞋的管琳,赤著腳就朝廁所跑去。一群人跟著,劉震東不介意的要跟兒子進去陪護,被劉陽好急的阻攔了。
看那樣子劉陽還生龍活虎的,一群人簡直不知道該哭還是笑。四個姑娘還是選擇哭,哭著哭著互相看看,短暫的咧嘴樂一下後又繼續。
韓淑雯抱住母親哭樂:「媽媽,蘿蔔好了,蘿蔔好了……我好高興!」
劉震東抱住了老婆,宋雲雅也難得的靠在管琳身上,廖姍和曾車旭就手牽手了。不過基本都是無意識的。
等了幾分鐘後,劉震東突然著急的敲敲門,然後就聽見劉陽喊:「別催,多著呢!」
外面又哭又笑。
又等了幾分鐘,在廁所門口等著的一群人終於迎接劉陽凱旋歸來。雖然這人一身病服,鬍子也幾天沒刮,頭上連個布丁,頭髮花白,模樣很糟糕。
韓淑雯最先投入劉陽懷中,也不擔心他接不接得住。
宋雲雅著急:「快躺著……先換身衣服。」
廖姍喊:「空調關了!」
曾車旭蹲身:「拖鞋穿著。」
劉陽在眾人的要求下去家屬臥室換了一身干的病服穿上,然後又被請回床上。還是病情重要,醫生邊接受一群人的千恩萬謝邊給劉陽檢查。劉陽說自己沒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覺。
人醒了,真高興,可那模樣還是可憐。都值得哭上一哭。
劉陽勸告:「都別哭了,我好好的。」
白穎動容的說:「可算醒了,真是把我們急死了,你媽的淚水就沒停過……淑雯瘦多了。」
劉震東看著兒子:「說你什麼好?頭上疼不疼?」語氣比以前溫柔。
韓淑雯突然想起來:「你餓不餓?我們吃蛋糕。醫生,可以嗎?」醫生點點頭,一直觀察著劉陽這怪胎。
韓淑雯又事多起來:「再吹一次蠟燭!」
宋雲雅也不覺得麻煩了,再次點上。
這次的生日歌就是大陣容了,白穎都跟著一起唱起來,就是劉震東和管琳沒開口,但是一臉笑容。
四個姑娘邊唱邊哭啊笑的,等劉陽許願吹了蠟燭後,韓淑雯又靠他身上去了。
餓呀!劉陽流著淚接過宋雲雅遞上來的一大塊蛋糕,就跟奶油有仇似的下大口咬。其他人也吃一點,不過宋雲雅使了小心眼,都只切了一小塊。
姑娘們也吃上一口,因為眼睛一直看劉陽,奶油都沾下巴上了。
「有味道嗎?」醫生一直關
劉陽點頭:「好吃,甜,香,還有草莓!」
悲傷的生日變成了歡天喜地的慶祝,所有人都好開心的樣子。
一個大蛋糕,劉陽一個人在一群人的注視下吃了三分之一後才終於滿足了,宋雲雅準備好了熱茶一直候著,還是兩杯!
能吃是福!觀眾們都高興。等劉陽再舒舒服服躺著後,不知道為什麼宋雲雅又掉淚了。而且幾個姑娘好像已經心連心,一個開始其他的就立刻跟上。
醫生還在問劉陽問題,比如他昏迷的時候有感覺嗎,或者是夢見過什麼沒有?劉陽說自己完全沒有任何感知。
醫生說明天再做一次檢查,要是沒問題就可以出院了。
劉震南夫婦之後,最先趕來的是韓銀乾。然後是凌溫玉帶著子女,房間被擠滿了。劉陽感謝每一個人,說讓他們擔心了什麼的。
陳琴高興得意氣用事了:「好了就給我回家去,以後不准出來,餓不著你!」
白穎說明天就給劉陽帶湯來,要給他好好補一補。
劉陽看著四個姑娘說:「你們也要好好休養。都瘦了……先去洗個臉。都是小花貓。」也不怕噁心死一排人。
石德承說:「你罪過可大,她們一哭起來我都不敢聽。」
劉陽笑:「我想想怎麼賠罪。」
劉震南老婆說:「爸媽都急死了……你姐昨天回來的。」
劉陽對劉安說:「辛苦了。」
劉安笑笑:「沒白來吧。」
韓銀乾又對劉陽說:「公司裡我去幫你看了一眼,和幾個經理說了一聲。」
劉陽說:「麻煩您了。」
韓銀乾說:「你再不醒,怕是淑雯也要住院了。」
劉震東再次詢問:「沒哪裡不舒服吧?」
劉陽肯定的說:「好著呢,我都想現在就回家了。」
劉震東看看表:「都要十點了。那我們去吃飯吧,讓他們年輕人呆一會。等會我們帶點回來。」
陳琴現在可捨不得走:「我不去,你陪他們去。」
凌溫玉說:「我們也吃過了。」
石德承不怕得罪人的說:「吃過了也去吃點吧,我們在這她們不方便說話。」
石曉慧看劉陽的眼神沒以前那麼不友善了。
於是陳琴也被劉震東拉走了,說該兩口子一起感謝一下這些人。也不怕遠,就去京龍好好擺一桌。
劉陽說:「那我給經理打個電話。」
劉震東才不要兒子給面子:「不要你管!」
都走了,就剩下四對情侶了。終於安靜了,五個人互相看著,劉陽警覺的說:「不准哭啊,我心疼。」
宋雲雅欲哭:「你還知道心疼。你知不知道我們都快瘋了!」
韓淑雯可憐巴巴:「那天我還嚇暈了。好久才醒!」
曾車旭氣呼呼:「你要是再不醒,我不會放過你!」
廖姍摸劉陽的頭髮:「少白頭。好醜!」
韓淑雯又說:「我從來沒哭得這麼傷心過。」
廖姍想起來:「我給家裡打個電話。」
曾車旭不知道後悔還是慶幸:「我沒給家裡說。」
劉陽表揚:「好,免得他們擔心。」
曾車旭幾乎掉淚。
韓淑雯問宋雲雅意見:「我想回家把禮物拿來。」
劉陽說:「不用了,明天我回去你們再送給我。」
曾車旭說:「還有歌舞表演呢,你也看不成了。」
劉陽高興:「就現在嘛,快點!」
「醫生要來!」
「衣服都沒換。」
「沒音樂。」
姑娘們都不同意。
劉陽傷感:「明天可能沒機會呢。」
宋雲雅看看周圍:「地方太窄了……留著好好看不行啊?」
劉陽妥協:「好,我忍幾天。」
韓淑雯突然又哭了,然後爬在劉陽身上說:「我覺得現在好幸福好幸福!」
劉陽眼睛濕濕:「我也是,謝謝你們。」
曾車旭也把頭靠上去:「再也不要離開我們了,受不了。」
接下來有好多的話說不完。尤其讓姑娘們高興的是,宋雲雅把手機給劉陽後。他說:「後天再開機,現在要好好陪女朋友。」
劉震東他們一群人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十二點多,搞笑的是幾乎人手端著一盤菜,都是從京龍帶回來的。
飯菜擺上,讓劉陽和姑娘們再吃點,其他人當看客。其實姑娘們基本也是看客。劉陽喝一碗湯的樣子她們都欣賞不夠。
看了一會後,凌溫玉一家先告辭,管琳跟著一起走。然後劉震南一家也回酒店休息。白穎看著女兒吃了些東西後就和丈夫也離開了。說明早再來。
陳琴心疼地責怪兒子:「自己受苦,我們也遭罪。廖姍她們這幾天都沒睡覺的。」這時候就有好話了。
劉陽說:「以後不會了。」
「還以後!」
宋雲雅想起來的給劉陽匯報一下這幾天工作上的情況,說什麼人打過他電話,萬易傑來看過,楊露問過幾次什麼。
陳琴說:「先別管那些,好好休息幾天。」
一點多,陳琴和劉震東去睡了。姑娘們是睡不著的,繼續和劉陽聊天。這樣的聊天多幸福啊,圍坐在生病的男朋友地床邊。
宋雲雅問劉陽:「你困不困?」
劉陽搖頭笑:「睡這麼久了,可以好多天不睡了。」
姑娘們突然都神色擔憂起來,要是劉陽下次睡了又不醒了怎麼辦?
劉陽多瞭解地,安慰說:「放心吧,我已經完全好了。哎。你們準備的什麼舞,先做兩個動作看看嘛。」
姑娘們一致不同意,但是韓淑雯透露:「比上次的好看,你肯定喜歡。」
劉陽說:「你們就這樣坐著我都好喜歡看。」
廖姍笑一下:「你真的是全好了。」
劉陽不害臊:「那還有假!」
韓淑雯樂呵呵:「真的好開心哦!」
過了一會後,姑娘們被劉陽騙得每人吻了他一下,然後還滿足的一個個趴在床上看他檢查面部神經。
這樣的情形下,時間實在過得好快,感覺沒一會就天亮了。劉陽讓姑娘們瞌睡一會,都不肯。
等待著體檢的到來吧,都好想一起回家啊。韓銀乾兩口子七點就到了。白穎還真帶來了連夜熬的海馬大補湯。
管琳和石德承帶地東西也多,還有一隻野生甲魚。又是石建軍找來的。
九點,劉陽體檢完畢,一切情況都正常到優異,讓醫生吃驚。傷口也差不多好了,補丁就摘了。刮一下鬍子,洗個澡,換上衣服,又有點人模狗樣了。就是頭上的頭髮有一個坑,好在下巴上的傷疤還不太醒目。
三輛車回家,不過劉陽還是沒資格開車,讓宋雲雅代勞。劉震東兩口子就坐韓銀乾的。劉震南一家坐石德承的。
回家而已,可姑娘們都有點激動。
管琳和韓銀乾兩口子是第一次來這邊看,儘管自己的女兒已經在這住了兩年了。環境果然是很不錯的嘛,白穎都表示喜歡。
劉震南兩口子也咋舌,沒想到他們看著長大的小陽陽已經腐化到這種程度了。看看,院子裡一樣的車都是四輛,明顯是給姑娘們的。
石德承還沒進門就要告辭,宋雲雅就叫他喝茶。石德承哈哈樂:「有女主人的樣子。」又對劉陽說:「走了啊,好好養著!」
不但宋雲雅有女主人的樣子,曾車旭和廖姍都有,她們一起招呼大人們,看茶倒水的。
劉陽命令姑娘們:「你們去睡兩個小時,等會叫你們吃午飯。」
白穎有興趣:「淑雯,帶媽媽看看你的房間。」
宋雲雅還說要洗衣服,陳琴不答應:「去睡會吧,累這麼多天了。」
劉安也叫姑娘們去休息會。
等姑娘們睡下後,白穎他們說要告辭。主人們當然要留客,劉陽還說要下廚。因為醫生叫他多運動。
劉震東陪客人說話,劉陽和母親趕去買菜。
怎麼能讓男人做飯呢,管琳和白穎都表示要給陳琴當幫手。可劉陽說:「就看我露一手。」對陳琴說:「看我能照顧好你兒子。」更厚臉皮的對管琳和白穎說:「也能照顧好阿姨的女兒。」
陳琴對親家母說:「平時都是他做飯呢。」
劉陽說:「我慢點,讓她們多睡會。」
看著劉陽在廚房裡有條不紊的熟練,三個中年女人覺得新時代的姑娘們還是幸福地。而劉陽殺甲魚的時候發現自己的準頭和力道都還在。
劉安也觀察劉陽,輕笑著。還是伸手幫忙,但沒其他話題。
下午兩點,劉陽才去叫姑娘們起床。八菜兩湯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只等上桌的。幾個中年女人忙活,擺一下碗盤,多搬幾把椅子。劉震東在問韓銀乾喝什麼酒,兒子這裡好酒多,不寒磣。
就劉陽能不能喝酒這個問題幾個姑娘討論了一番,覺得喝點紅酒還是沒問題的。於是劉陽就能感謝所有人。敬父母。叔叔和阿姨一杯。
白穎和管琳都誇讚了劉陽的手藝。韓銀乾叫劉陽以後要注意安全,別再讓大家都這麼擔心了。
劉陽給姑娘們夾菜盛湯,被姑娘們埋怨後還說是老習慣了,改不掉。
吃完了飯後就高興得找不到事做,於是韓淑雯說想聽劉陽彈鋼琴了。劉陽先彈了《世上只有媽媽好》,然後是給姑娘們的曲子。技藝沒有退步。
劉安沒對劉陽的這所有變化表現出多少吃驚。
下午四點的時候,白穎和韓銀乾告辭,也不叫韓淑雯了,知道現在要把他們分開根本不可能。管琳和陳琴多說了會話才離開,叮囑宋雲雅多給劉陽吃促進黑髮地東西。
劉安也帶著父母告辭,說想帶他們在平京好好玩兩天。劉震東也不和大哥太客氣了。
回家的路上,白穎感歎的對韓銀乾說:「難怪都那麼死心塌地的……你是男人,他怎麼想的?」
韓銀乾可不是劉陽那麼輕浮無聊的男人。
另一邊,韓淑雯說要去給劉陽理髮。都同意了,於是兩輛車上街。乾脆一家老小齊上陣,都做下頭髮。儘管劉震東半禿。
為了整體整齊,劉陽的平頭理得很短。又因為他不肯染髮,灰白灰白的視覺效果讓姑娘們還是有點傷感。
完了後宋雲雅又提議去洗腳,但是她沒享受什麼,一直找按摩師打聽劉陽的身體情況。
晚飯就去京龍吃,服務員和經歷都留意到了劉陽的少白頭,但沒人敢問。不過在宋雲雅的監督下,估計劉陽以後每頓都得吃何首烏。
回家後,陳琴和劉震東早早上三樓休息著去了,這幾天也實在累壞了。姑娘們不肯那麼早睡,因為白天睡了的。
當然會回憶起那些驚險。宋雲雅說消防員不肯相信那鐵門是劉陽徒手抬起來的,因為起碼有六百斤。
韓淑雯解釋這是人的潛能在關鍵時候會爆發的原因,說明劉蘿蔔很愛很愛他們。
說著說著姑娘們又有淚汪汪的趨勢。劉陽就說:「這肯定是上天對我的考驗,我過關了吧。」
宋雲雅說:「你以為就考驗你了,這幾天我都不敢回來。
曾車旭補充:「看見什麼都是傷心。」
廖姍說:「我們都經受住了考驗。」
劉陽說:「我還好,睡著了什麼都不知道,你們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