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雲雅看劉陽一眼後接上:「他現在也不是很忙,可以多陪陪您。」
曾車旭等了兩秒才說:「謝謝阿姨……祝您身體健康。」
陳琴笑開花了,連連說好:「阿姨也謝謝你們……喝一口啊……吃菜,吃吧。」自己沒吃,第一手還是先幫韓淑雯夾菜。
「謝謝阿姨,您自己吃。」韓淑雯正把杯子放下,她動作比較慢。
當劉陽的母親不容易,陳琴得給每個姑娘都夾菜:「姍姍,看這個烤老沒……雲雅,這桌子也不能轉……車旭,要不要先吃點飯?」
每個姑娘都伸碗接陳琴的菜。韓淑雯和曾車旭也改掉了平日不端碗的習慣。劉陽還埋怨母親:「你自己吃哦,我們要改掉這些繁文縟節。」
陳琴對飯菜沒多大興趣,似乎四個姑娘對她來說更秀色可餐,每個人的神態她都要好好欣賞一番。
陳琴的眼神逼得姑娘們的動作都向韓淑雯看齊了,過分斯文地細嚼慢咽,一筷子只送幾粒飯入口,一片牛肉要分幾口吃。廖姍還好一點,宋雲雅和曾車旭跟平時就是大相逕庭了。劉陽烤的肉串和蝦子平日本是搶手貨的。現在沒人動了。
劉陽對母親說:「我去她們家裡的時候沒人這麼盯著我看,我也沒這麼斯文。」
四個姑娘抬頭尷尬的看劉陽,害臊表現出來了,可氣憤不能發洩。陳琴就連忙說:「都隨便點,跟自己家裡一樣。忙了一天了。多吃點,喝點湯……你幫著盛啊!」她還是覺得這是自己的家。
劉陽先給母親舀湯,然後伺候四個姑娘,說:「不是說好跟平時一樣嘛,你們一點也不聽話。」又對母親說:「平時熱鬧得很。」
別說姑娘們,陳琴都有些尷尬了,說:「第一次嘛。習慣就好……阿姨也沒事做。以後就常來看你們。」
劉陽說:「可別,看一個個拘束成什麼樣了。」
宋雲雅給劉陽一個不太好的眼神。對陳琴說:「阿姨只管來……最好放假的時候,我們都能配您。」
曾車旭也硬起頭皮來,問:「明天去哪裡玩玩,後天廖姍就上班了?」
陳琴說:「不耽誤你們時間,我自己到處看看就行。」
宋雲雅就說:「那您開劉陽地車,有地圖定位……你開我的。」
陳琴說自己不會開車,韓淑雯就連忙表態自己有的是時間。而且已經向白穎打聽好去處了。
陳琴又說:「我呆不了兩天。等劉陽把生日過完了就回去。」
是哦,劉陽星期一就滿二十二歲了。他二十歲生日的時候剛進大學。和廖姍一起簡簡單單過的。二十一歲地時候本來是可以給姑娘們表現機會的,可他又正忙著拍電影,自己一個人跑回安華去了,根本就是刻意迴避。而且還很嚴厲的說自己不過生日,讓韓淑雯精心準備的禮物都泡湯了。
劉陽這次還是老話:「男人過什麼生日,又不是小孩子。」
姑娘們沒發表意見,但都在盤算什麼,至少韓淑雯是。陳琴苦口婆心的說:「兒行千里母擔憂,你長大一歲我和你爸爸就高興一次,你六十歲在我眼中也還是小孩子。」
劉陽不同意:「我是大人了,女朋友都一桌麻將了。」
陳琴提高聲音埋怨:「就不好好說話!」岔開話題對四個尷尬得臉紅的姑娘說:「其實你們的父母也一樣,到我們這個年紀,一心就想著怎麼讓子女過得好一點。你們好了,我們做父母地就什麼都好了。」轉念一想,自己兒子卻是對不起姑娘們地父母的啊。唉!
劉陽還是不要臉:「我知道你地意思,父親母親,岳父岳母我都會好好孝順的……再乾杯,祝我們的父母都身體健康,笑口常開。」
一個小時不到就吃完了這儀式性的晚飯,每個人都喝了兩杯酒,僅僅是曾車旭和韓淑雯有點臉紅。劉陽被宋雲雅趕著休息去了,姑娘們和陳琴一起收拾。韓淑雯也能幫忙擺擺椅子,放放杯子什麼的。
陳琴看宋雲雅動作挺麻利的,問:「常幫媽媽做家務哦?」
宋雲雅點頭:「嗯,從小就會。」
陳琴和藹的笑:「那不容易啊,你媽媽不是在機關上班嗎?不像我,在家當了十幾年地傭人了。」
宋雲雅懂事地說:「那也好啊。我爸爸不在了,我和我媽就是自己照顧自己。」
陳琴給一個憐愛的眼神,又對在旁邊擦擦洗洗地廖姍和曾車旭說:「都玩去吧,我兩下就收拾完了。」
韓淑雯在門口找話說:「阿姨,您的頭髮好好,明天我們一起去做頭髮吧?」前坐了下來。曾車旭還記著陳琴想看的電視的。問她是哪個台,陳琴卻也不說,叫姑娘們看自己喜歡地節目。藍光樂隊在參加一個綜藝節目,看樣子蘇藝汶是越來越性感了。曾車旭給陳琴說起藍光的幾首好歌其實是劉陽寫的,陳琴就很懷疑劉陽還能幹這事。
宋雲雅說:「以前還覺得這些明星什麼的距離我們都挺遙遠的,現在看也就那麼回事了。」
韓淑雯說:「那個大哥,演《神州》的,對我們都好客氣。」
曾車旭也說:「她們要是見了阿姨肯定更客氣。」
陳琴喜笑顏開:「上次他們在安華拍戲的時候我和劉陽爸爸去看了的。是還不錯。」
這下好了,終於找到共同話題,姑娘們開始向陳琴誇讚起她地兒子來,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劉陽的豐功偉績,讓陳琴聽得很高興。就不估計其他姑娘感受的對韓淑雯說:「多虧你爸爸幫忙,不然他能幹什麼。」
韓淑雯不同意:「他是靠自己的才華。」
劉陽在一旁不要臉地得意的笑著。廖姍說:「宋雲雅家也幫了不少忙。」
陳琴就說:「都幫忙了的,阿姨謝謝你們哦……你們看電視,我上樓去一下。」
陳琴上樓後,劉陽就對姑娘們說:「肯定是禮物,不准拒絕,回頭分我一份。」
韓淑雯說:「才不給你!」
陳琴很快提著自己的包包下來了。坐下後說:「阿姨來也沒給你們帶見面禮……」直接拿出四沓錢來。說:「看你們喜歡點什麼,自己去買。都拿著。」嶄新的票子,看厚度估計每沓有兩萬塊,又大出血了。
宋雲雅說:「阿姨您太客氣了,您能來我們就好高興,怎麼能拿錢。」
陳琴說:「不是錢,是個心意,你們又不缺錢……別嫌阿姨俗氣。拿著去買點小吃的。小玩意,都拿著!」她先拿一沓就近往廖姍手裡送。
廖姍還是程序性的看劉陽一眼。然後推辭道:「阿姨,我們不能拿。」
陳琴生氣道:「那我下次不來了,拿著。」把錢塞進廖姍手裡,然後又塞給曾車旭,說:「又沒多少。我是來得急,沒去買東西,也不知道你們喜歡什麼。」
曾車旭讓陳琴把錢放在自己手上,大拇指和食指捏了一下,眼珠子抬起又放下,表情不太豐富地說:「謝謝阿姨。」
陳琴滿意道:「這才對嘛,雲雅也拿著。」
宋雲雅伸手接過,比較高興地說:「謝謝阿姨。」
兩萬塊錢給韓淑雯有點丟人現眼,可陳琴只得咬緊牙關了,說:「買點零食吃,你吃飯又吃得少。」
韓淑雯卻是最高興了,雙手接過錢後邊說謝謝就心急的放進了包裡,讓不知道怎麼處理地其他姑娘也效仿了一把。
比起第一次從陳琴手裡拿錢,廖姍是毫無喜悅可言,但感覺又是一次程序性的進步,可以讓她輕鬆一些了。
韓淑雯是真沒把錢當錢,完全是收了一個禮物,而且是重要的禮物。
宋雲雅把這錢的送和拿看成是一種目的性的交接,有喜悅,也有苦楚,但都得接受了。
曾車旭不是很高興,懷疑自己是接受了福利……但至少有福利吧,安慰自己一下。
劉陽卻小聲埋怨母親:「也不怕慣壞了陳琴怒目而視:「我回去再收拾你!」
劉陽又說:「是我女朋友……我都還沒這麼大方過呢。」
曾車旭一笑說:「說明阿姨比你好。」
劉陽高興道:「謝謝媽,給我加分了。」
陳琴笑說:「我給你加分不起作用哦……」突然發現這個話題說不好,得打住,又說:「你們玩去吧,上網還是游泳,別管我。」
韓淑雯嬌滴滴的:「我們就陪阿姨……聊天。」
陳琴笑呵呵:「你們懂地我又都不懂,聊什麼哦……現在時代進步太快了,我像你們這麼大地時候,看的電視只有這個五分之一大,還是黑白地。那時候家裡困難,我和劉陽爸爸贊錢買個電視,就想給他開發智力的。」
劉陽哈哈笑:「那這個電視高級嘛,應該祖傳下來給你孫子用。」
姑娘們呵呵笑著算是配合,等明白陳琴的孫子和她們也該有關係後就笑得不自然了。宋雲雅盡量大方,韓淑雯有些害羞,廖姍和曾車旭則比較尷尬。
陳琴關照一下兩個平京的姑娘:「那時候平京比安華條件好得多,我們結婚的時候來玩了幾天,感覺完全不一樣。」
曾車旭說:「我五六歲了家裡才買電視。」
宋雲雅回憶說:「那時候我們院子裡天天放電影,還有外面沒有的進口片,好多人托關係進來看呢……」
老少兩代人開始了無聊的憶苦思甜話題,而且一聊就是好久。在陳琴的描述中,她做姑娘的時候簡直吃苦得沒邊了,讓韓淑雯很是同情。一件衣服二十塊錢,那還不可憐!
陳琴也誇讚姑娘們:「現在生活條件好了,你們這些年輕女孩子都越來越漂亮……」
劉陽說:「誇張了啊,也沒幾個。我認識這麼多人,就看到四個美女。」
廖姍給個冷笑:「你和阿姨說話能不能好好說。」
陳琴配合兒子:「是都漂亮,我在安華看你們的照片就愛死個人的。有一張是你們四個一起在個山頂上照的,才好看啊!」
宋雲雅回憶起來:「可能是去昌平時照的。」
終於磨到十點了,陳琴問姑娘們平時都什麼時候睡覺。韓淑雯說飯吃得晚,所以要多坐會消耗一下。陳琴也就打消了要給姑娘們做夜宵的計劃。
對於明天的出行計劃,陳琴表示讓劉陽陪姑娘們玩去,她守家就可以了。畢竟是兩個時代的人了,陳琴酸酸的覺得自己的到來似乎妨礙了兒子的感情生活。
母親對兒子的愛可能真是婆媳關係的炸彈。陳琴自己沒受過這種苦難,因為劉震東的兄弟多,而且劉陽的奶奶在世時是跟劉震南一起過的。但是陳琴後來發現這個東西並不是傳承的那麼簡單。
以前劉陽帶廖姍回家時表現出的親熱就曾今讓陳琴感到那麼一點失落,但她絕對不會就此責怪廖姍,更不可能表現出什麼不悅來。畢竟劉陽的下半輩子幸福要靠老婆來給,而不是母親。其實陳琴有信心當個好婆婆,如果劉陽能找個情投意合的好姑娘幸福的生活,她當然該高興。
而如今呢,「敵人」的陣容強大了四倍!可是如果不考慮兒子和四個女朋友多角關係之間的困難和危險係數,陳琴反而覺得舒暢了一些。既然劉陽能把感情分成四份,陳琴相信自己這個做母親的也還能保留一部分。
而且就陳琴的標準來說,劉陽給四個姑娘創造的條件已經夠可以了,吃穿住行的條件都很優越,算對得起她們了。至於韓淑雯?誰讓她自己喜歡呢!
當然,如果是兩年前,陳琴怎麼也不會想到會有今天的局面。自己好像成了大戶人家的老太太,要操心怎麼管教一堆兒媳婦了。
生命過了一半,青春早已逝去,命運卻又帶來了新的挑戰。這感覺。應該比天天洗衣做飯玩麻將要好一些吧?
當四個如花似玉的姑娘真真切切的擺在了眼前,一起吃飯聊天地嘗試了半天短暫的家庭生活後,陳琴突然對自己的處境和地位有了一種猛然警醒的感覺……可還是滿腦袋的喜和憂,比算了一天牌還昏。
偶爾的,陳琴還是會考慮到姑娘們的感受,好歹自己也是女人,知道女人對感情的小氣有多麼嚴重。但就一個四十多歲地中層階級女人對生活的理解而言,劉陽干的這件事已經不是那麼不可理喻了。尤其自己的兒子是當事人。世界那麼大,千奇百怪的生活,什麼事沒有?
而姑娘們呢?不管傳統不傳統,新媳婦見婆婆總是會緊張不安地,尤其是在還有這麼多無奈的比較之下。
好在都經歷這麼長時間的洗禮或者洗腦了。大家的應對也還算沉著。可是陳琴的沉著卻又讓姑娘們覺得意外。這樣的事,大家都沉著,感覺就有點奇怪了,甚至難以接受的還有些不愉快地想法。
多多少少地,陳琴也應該有些感恩和愧疚的情緒吧?難道那麼大地犧牲和委屈都是理所當然的?
陳琴表面上的高興和對姑娘們的喜愛如果單獨進行或許效果會更好。至少廖姍是兩者都體會了,感覺大相逕庭!不過四個姑娘中就她和陳琴的交流最多,對情況的理解深刻一些。表現上也就不那麼積極了。
宋雲雅一直都是積極而大方。和曾車旭那跳躍性的活潑和深沉是明顯對比。韓淑雯還是本色演出,雖然腦袋裡想地東西比平時多。但沒多少深度,基本局限在她和劉陽母子三人之間。
反觀劉陽,他今天不是那麼活潑得下賤,笑容也收斂了一些。雖然也伺候周到了,但大部分時候地神態語氣感覺上都像是一個嚴厲的家長突然對家庭成員表現出特別地憐愛來收穫屬於自己的快感。現在他就舒適的靠坐在沙發上,視線緩慢的從這姑娘臉上移到那個姑娘臉上,觀看或者傾聽。沒多少話。
「哎。是不是上次我們一起去唱歌遇見的那個?叫什麼?」曾車旭指著電視屏幕上的飲料廣告強調是一起去的。
廖姍回憶:「和龔蕾一起的吧?不記得了。」電視上是郝怡,相比起來基本沒名氣。
陳琴說:「化妝的。不好看。」
韓淑雯不關心這個,問:「阿姨喜歡唱歌嗎?我們一起去。」
陳琴有這愛好,但是謙虛:「我唱不好……只會一些老掉牙的。」
宋雲雅和劉陽商量:「給家裡裝一套,想玩的時候也方便。」
劉陽點頭:「你提的主意,到時候多唱兩首。」
一些不鹹不淡的話說到十一點,陳琴覺得可以休息了,就發佈了命令。雖然她心中還想著許多事,比如衣服怎麼洗,廖姍和劉陽洗澡怎能辦,但也找不好角度去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