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快速的懸浮在瞬的四周,幾乎將瞬包圍在了一個由細線組織的細小的牢籠之中。
「既然是不小心跑出身體的東西,還是收回比較好。」景倉歿冷冷的看著瞬,雖然他現在佔據的身體是這幾億年來最適合他的身體。但是,卻是一具不完整的身體,這樣的身體至多只能擁有他曾經的九成靈力。
雖然,九成靈力已夠他做任何事情。但是,完美的,才是他。
「景倉歿,已成的人形是不能強制收回身體的。你身為魔神,早已經被神唾棄,你不好好的呆在你的黑暗中,你到底想要做什麼。」滅神快速的擋在了瞬的面前,看著景倉歿緩緩的問道。
黑暗,才是他的歸宿。
「沒錯,我是被神唾棄了。但是,你不是還要我嗎?為什麼連你也要離開我?」景倉歿看著她,語氣似乎有些許的顫抖。
「景倉歿,我早就說過。你是魔神,我是靈體,我們是異質的結【合】,是不被天地認同的。你何必鑽這個牛角尖,魔界的女人多得是,你何必在我一個人的身上浪費功夫。而且,我的靈體早就已經消失。現在,我只能附在宿主的身上,我早就不是滅神。」滅神緩緩的說道,語氣似乎有著一種說不出的無奈。
「哈哈哈……靈體消失?」景倉歿突然大笑了起來,他猛然的捏住了滅神的下巴,靠近她,冷道:「靈體消失,你只能作為靈力的存在,是無法佔據身體,就算宿主面臨死去的可能,你也不能佔據身體,就算是反噬了宿主的身體,你也不能佔據身體,只能反噬了宿主的靈力,然後等待宿主身體死亡尋找另一個宿主。但是為什麼,你能夠佔據任逍遙的身體。」
「主人的身體是至今最好的融器,而且經過幾億年,我的靈體已經成型,自然可以佔據她的身體。」滅神回答,但是語氣中卻有著一絲的遲疑。
「哈哈哈,真是好理由啊!」景倉歿冷笑,隨後手緩緩的撫上了滅神的臉,隨後道:「那麼,為什麼任逍遙和你長的一樣?沐夜殘風為什麼又和我長的一樣?還有,這裡的硃砂,為什麼又是一樣的?」
他的手撫到了滅神的左耳耳垂之後,那裡,那點鮮艷的血色硃砂,似乎是經過幾億年的洗禮都未曾有過半分的消淡。
那樣的濃烈,那樣的慘淡,那樣的決絕。
「是,他們的身體是我們的轉世。可是,他們已經有了靈魂,我們這樣佔用有靈魂的身體,是違反天地法則的。」滅神的聲音似乎有些無力,但是卻透著一種無法訴說的堅定和執著。
「天地法則?又是天地法則,神兒,幾億年了,為了這個破的天地法則,你一次次的不要我。你從來不知道,你佔據了多少的身體,而我就跟隨著佔據了多少人的身體,我絕對不會讓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一個男人碰你。」景倉歿看著滅神,語氣似乎帶著一種無法訴說無奈。
而滅神聽到他的話,驀然的瞪大了眼眸。
他的意思,那樣的明顯,她怎麼會聽不懂?
那些人,都是他……
猛然,她感覺心臟的地方彷彿被一道巨雷劈中,整個人似乎完全無法思考了。
他,追隨著自己,幾億年……
怎麼可能?
景倉歿,那樣的男人,怎麼會做出這樣的身體?
她不相信,絕對不相信。
「你騙我,你早就被黑暗束縛住了,你絕對無法逃離黑暗的鉗制的,我不相信,不相信。」滅神搖頭,眼眸中滿滿的不信任。
「神兒,其實你一直都有懷疑,你一直都知道,只是你不敢面對自己,也不敢面對我。孩子的死,我是無心的。」景倉歿的話彷彿魔咒一般,在滅神的心中緩緩的落下了一絲無法訴說的情緒。
她承認,她一直懷疑,可是,如今聽他這樣說,她的心彷彿被一種她完全無法控制的情緒包圍,完全不能自已。
景倉歿,那個可以與神界抗衡的男子,竟然會為了她做這種事情,這樣讓她怎麼辦?
該怎麼辦?
「神兒,你心裡一直有我對不對?從來沒有忘記我對不對?」景倉歿緩緩的俯身,唇落在她的臉上,當他要觸及她的唇時,滅神的身體猛然的後退。
他微愣,眼眸看向滅神身後的瞬,冷笑:「你這是做什麼?我們之間的事情,你有何資格來打擾?」
瞬淡然的看著景倉歿,隨後緩緩的道:「這身體是逍遙的,逍遙不喜歡沐夜殘風以外的男子吻她。雖然,你用的是沐夜殘風的身體,但是你不是他,沒有這個資格。」
「你倒是癡情啊!」景倉歿嘴角一笑,手指一動,圍繞著瞬的黑銀色光芒快速的從他的周圍穿透了他的身體。
瞬間,他的身體各處被一種無法忽視的劇烈疼痛圍繞,血液,骨肉,幾乎沒有一處不被那疼痛包圍。他失控的單膝跪地,一隻手緊緊的抓著地上的石頭,另一隻手放在他未跪的膝蓋上。
雙手緊緊的握著,忍耐著那巨大的疼痛。
「看到和我一模一樣的臉,真是不爽,所以你還是回到我的身體吧,你不是喜歡任逍遙嗎?在我的身體裡,你就可以隨意的碰她了。」景倉歿手指快速的劃過,那黑銀色的光芒快速移動,隨後再次穿過了瞬的身體。
而經過這一次的穿透,瞬的身體竟然變得漸漸的虛幻起來。那些被穿透的地方開始,漸漸地轉化為了一層無法訴說的黑暗。
當他完全重變成黑暗之時,那就是他回到沐夜殘風身體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