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省長猶豫了一下想找方子豪說一些什麼,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接口,隨機轉身離去。
「葉軒,你父親這次真是太過分了,他究竟想幹什麼?」姜洛水質問一臉茫然的葉軒說道。
「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父親為何會變成這副樣子,以前他雖然粗暴,但還是有……」說到最後聲音越來越低了。
「你是不是想說有失分寸?」姜洛水有些不依不饒道。
「吵什麼吵啊,還閒家裡不夠亂啊,真是沒有一個人讓我省心的。」溫嵐的聲音有些顫抖著。方子豪和姜洛水幾乎同時來到她的身邊,「對不起。」
溫嵐見此,擺手道:「這件事跟葉軒沒有關係,洛水你記住葉軒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們兩人要經營好這樁婚姻,別跟我添亂成嗎?」
姜洛水慚愧低下了腦袋,說道:「我一定記住你說得話,以後會善待葉軒。」
「我有些累了。你父親這邊還需要有人守靈,你和葉軒兩人就輪班在這邊。子豪,你扶我去臥室……」溫嵐雙目有些遲緩,說話有些無力看來已經疲憊到極點了。
「子豪,你替我送送我母親。」姜洛水眼眸中露出一絲擔憂之色,也為自己剛才的行為感動一絲後悔。
「姜哥,請我放心,我一定會照顧我乾媽的。」方子豪立即攙扶著她,要朝著外邊走去。「就到樓上臥室趟一下,這樣我離將老薑近一些,我也安心一些。」溫嵐看了一眼冰櫃中的姜老爺子。
方子豪點頭應是,便攙扶著她來到了兩樓休息室,推開最東側那間房間,走了進去。掀開被褥,輕輕將她坐在床上,然後她身軀就倒在床上,歎氣道:「這幫人實在能折騰啊。對了,白省長白崇的事情你打算怎麼處理。」
方子豪躬身一邊說道:「乾媽,讓我幫你拖鞋子吧。」
溫嵐點了點頭,想來並沒有反對。方子豪內心不由得升起一股親切感來,一手托著她腳後跟一手脫掉鞋子,然後將她的腿塞進被子裡面,然後換了另一隻腳。隨著隔著一層襪子,方子豪卻能夠感受她的腳果很圓潤有些光滑,她的小腿很精緻一點都沒有多餘贅肉在其中,一番觸碰下來他感受得真切。
腳跟是女人敏感地帶充斥著了大量神經末梢,看似很平靜的舉動卻讓溫嵐臉上浮現出很放鬆和歡樂的表情,他戀戀不捨將她塞進被子之中,然後蓋上被子。
半瞇著眼睛的溫嵐說道:「子豪,你好像還沒有回答我之前的問題呢?」
「如果白省長肯配合的話,我可以考慮一下放過白崇,否則我連一點好事都沒撈到豈不是虧大了。」方子豪想了一下說道。
「……這件事你務必要小心,千萬不能出差錯。」
「我知道。」
在來之前方子豪已經交代了馬蕭文一些事情,想必不會出現什麼差錯的,對於馬蕭文他是信任的。
「姜老爺頭七之後要召開家族內部會議讓我很頭痛……」溫嵐完全沒有將他當成外人大致將家族內部會議說了一遍。在方子豪旁敲側擊之下,弄清了原來那份遺囑是修改過的,也就是熙律師跟溫嵐兩人勾搭在一起,愚弄了姜元龍。
當然這個結果在幾天他就已經猜到了結果。
「子豪,我有些不放心雨琦那個孩子,你過去幫忙看著有一點,千萬不能讓姜元龍有機會接觸到那份遺囑。」溫嵐囑咐說道。
「我明白,那我等乾媽睡著了再過去看看吧。」方子豪說道。
「你這個孩子,算了吧……你想留著就留著呢……」溫嵐似乎已經多餘說話力氣,不久之後便沉睡了過去。方子豪小心從她房間裡面退了出來,來到樓下天色已經灰暗一片,卻見偌大的靈堂就只有姜洛水一個人坐在椅子上抽著悶煙,方子豪問道:「姜哥其他人,怎麼就只有一個人在這裡?」
「他們都去吃夜宵了,我吃不下,就留下來了。對了,我母親還好吧?」姜洛水抬頭看了一眼,便說道。
「剛剛睡下,乾媽怕雨琦情緒不好讓我過去一趟,晚上恐怕不能陪姜哥守靈了。姜哥長夜漫漫你多少也要吃點東西。」方子豪說道。
掐滅了煙頭,姜洛水淡淡說道:「等餓了再說吧……」看了一下左右無人,輕聲說道:「白省長他們走後,我尋思了半天,按照道理來說白省長應該不會誣陷你,這件事是不是我母親指使你這麼幹的。」
聽到這些話方子豪內心苦笑不得,看來這個傢伙太小看自己了,把自己的親媽想的太邪惡了。一臉驚慌道:「姜哥,這話你可不能亂說如果別人不相信乾媽倒是可以理解,可是你卻是乾媽親身兒子,如果這話傳到她耳朵中她一定會傷心的。總之,這件事跟乾媽沒有絲毫關係。」
「可是……」姜洛水還想爭辯什麼。
此時正好姜智東晃悠悠走了過來,姜洛水立即收口不說了,方子豪藉機說道:「姜哥,那我先走去雨琦那邊看看?」然後匆忙離去靈堂。
沒想到剛幾步,身後就傳來姜智東叫喊聲,道:「子豪,請留步。」
聞言,方子豪腳下步伐一慢,疑惑得轉身朝著後方看去,就看到姜智東氣喘噓噓跑了過來,額頭還佈滿了汗水。方子豪有些疑問道:「三叔,叫我有什麼事嗎?」
「白省長的公子是不是指使別人綁架的?」姜智東厚厚的嘴唇中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來。
「當然不是,我跟他無仇無怨的幹嘛要做這麼逆天的事情,不然的話省公安廳的人早就把我帶走了。事實不是明擺著,有人想趁機搞事。我只不過是他們攻擊一個目標而已。」方子豪煞有其事道。
「跟我猜想差不多。不過我找你並不是為了這件事,而是……」講至此姜智東環顧了一下周邊,發現周邊並沒有人出沒,接著說道:「我懷疑那份姜老爺那份遺囑是被人修改過的……」
「什麼?假的?」方子豪驚訝,失聲喊了出來,姜智東趕緊摀住他的嘴巴道:「子豪,小心一點這件事千萬不能亂說,否則會惹大禍的。」通過這個測試姜智東並未參與到假遺囑事件中去,這種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安全。
方子豪見自己離著小洋樓不遠處,說話有些不安全,就拉著姜智東來到一處角落,說道:「既然三叔懷疑姜老爺子留下的那份遺囑是假的,為何不在姜家內部會議提出來,當時姜氏宗族成員全部都在場,我想即便……」
「子豪你有所不知當時會議室裡面的氣氛,遺囑只是匆匆讓大家看了一眼,一般人根本就看不出個所以然來。這些年我被家族冷落發配到金瑞市安度晚年,沒事的時候我就搞一些古玩,也算是半個高手吧。可能是遺囑製作的時間才過於匆忙,身上還有一股特殊香氣,那是銀飾粉,這種銀飾粉塗抹在紙能夠隱去原來的文字,可以重新寫上寫的文字,只要在關鍵處修改幾個字遺囑興致就完全改變了。」
「難道甄別高手也鑒別不出來?」方子豪內心泛起一陣,這個姜智東明明知道自己跟溫嵐是一條繩上螞蚱,為何要將這件事告訴自己呢,這個目的很值得推敲。
「很難。一是落款的簽名是真的,手印也是真的。二是一般的人注意力會放在簽名上面,不太會注意文字,即便注意到恐怕也瞧不出個究竟來,此人一看臨摹高手,不過有一樣東西可以讓他現出原形來,只要把這個瓶子中的液體滴在紙上,原本的文字就顯示出來,跟後來寫上去的文字發生重疊,很明顯看出這是一份作假的遺囑。」姜智東臉上眉頭皺成一塊。
「三叔,你的意思是?」方子豪心中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道。
「子豪,三叔說一句難聽的,我跟你只不過溫嵐手中一枚棋子而已,哪天她要是不高興了,一腳把我們給踢開了,我們連一點自保的能力都沒有。如果我們搞的那份遺囑的話,至少有一張保命符在身上。」姜智東循循善誘道。
「三叔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乾媽對我恩重如山,我之所以能夠走到今天多虧了她的提攜。就算哪天她看我煩了,想讓我離開我一點怨言都沒有。三叔這些話,我就當沒聽過,也不會跟乾媽提起。」方子豪心中難免有些怒火,這個姜智東真是太混賬了。
「子豪,你不聽我的話遲早有一天就會後悔的,你知道了溫嵐那麼多的秘密只有死人才能夠永遠會保守這個秘密,只要弄到東西,我可以給你豐厚的資金作為報酬。」姜智東完全沒想到方子豪竟然會拒絕他這個建議,不免有些著急了。
「三叔,我並非是那個忘恩負義的人,這件事到此為止吧。」方子豪斷然拒絕了,一邊邁步朝著前方走去,一邊說話道:「三叔,我還有一點私人的事情要處理,先行一步。」
望著方子豪離去的背影,姜智東似乎還不死心在背後喊話道:「離著姜老爺子頭七還有一段時間,我希望子豪靜下心來好好為自己的將來考慮一下,我等你的好消息。」
身後傳來姜智東提醒的聲音,方子豪不由得微微一愣,不過腳步卻沒有停下來,內心泛起一陣嘀咕道:「三叔絕不是那種為自己前途考慮的人,想必是想拿到那份假遺囑來要挾乾媽,逼他讓步。」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倘若把葉平山比喻成猛虎的話,那麼姜智東便是一頭餓狼,伺機而動。
不知為何,方子豪朦朧得感覺到自己被一張巨大的網給籠罩著,這張網何時會收網還不得而知,也許這就是作為棋子的命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