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有一個缺口,水就會源源不斷湧過來,許南川如果是水,那麼一定是災難級的洪水,慕向惜做了這個造就缺口的人,他勢必要把她給淹沒,咆哮著,怒吼著,「是!我討厭她!以前是,現在還是!」
她把全部的力氣用在瞪眼上了。
他勾起冷酷的笑,嘴巴裡出來的話句句成了傷人的刀子,「只知道逃避現實!這樣的人,我就是要笑她沒出息沒志氣,就算死了又如何,我依舊要嘲笑她!這麼好笑的事情,我巴不得天天來看她笑話!就算去了天堂又如何,做了鬼也要被人笑!我要笑得她下輩子再也沒臉脫胎做人!」
罵到這裡,慕向惜都搞不明白了,他罵得是她,還是她的媽媽,也許,都有吧!
她已經無法可說了,拉開車門,「你瘋了!」
剛坐定的身體,卻在下一刻被他粗魯的伸手給抓了出去,他狂躁的動作和沒有一點節制的力道讓她痛得吸氣,兩隻胳膊肯定又是青紫一片吧!
「就算我瘋了,也是被你逼瘋的!」他的吼聲,讓她的耳朵差點失聰,她擰了擰眉,側頭過去,「隨你怎麼說。」
看她無動於衷,他狠狠的扳過她的身體,直視著她的眼睛,痛心疾首的表情,「你都沒有愧疚的,是不是?」
「該愧疚的,不是我!」
「你還愛我嗎?」
突如其來的問話,讓她停止了所有的掙扎。
「……」在他凝神注目下,她失去了言語的功能。
慕向惜的遲疑,讓他苦笑不止,「看來,過去的一切都是我的一廂情願,但是,曾經你為我流下的眼淚……又是為了什麼?你欠我一個答案,你給我記著!你還欠我一個『三年』,你也給我記住!你說得沒錯,我是個斤斤計較的男人,你也給我牢牢的記住!我會讓你一一還清的!別想逃!」
一根手指,定定的指著她,鎖著她,像是在詛咒……
他一步步的後退……
一步步的後退……
他的身影消失成一個點,慕向惜這才驚覺到自己似乎該說些什麼,她對著空氣嘶喊,「許南川,你憑什麼讓我還?該還的我早幾年就還清了!你是一隻豬!一隻又蠢又笨的大肥豬大色豬!你有了新歡,卻還要來招惹我,想要做山大王享齊人之福,我告訴你,許南川,你休想得逞!」
最後,還感覺不解恨,她又扯著嗓子罵了一句,「你算什麼男人!」
如果有一個殺豬刀,她會CAO起來先把那張牙尖嘴厲的豬嘴給砍了!
可惜,沒有殺豬刀,身上唯一的凶器就是車鑰匙,她罵累了,心也疲了,無奈的趴在方向盤上,休息了很久很久的時間,然後才倒車回去,路過唯一一輛停泊在那裡的嶄新又風~~~騷極了的藍色布加迪威龍跑車,她從後視鏡裡盯著看了很久,然後,剎車,再倒回來,落下車窗,趴在暗色的車玻璃往裡看去,那手機,她很確定,是他的沒錯!
這傢伙,換車了?
從商務車到跑車,從一成不變的黑色到如此炫眼的藍色!
是他的嗎?
為防止紕漏,她拿出自己的手機撥了他的號碼,果然,那手機屏幕立刻亮了。
心裡一喜,她拿出那唯一的凶器……一串亮燦燦的鑰匙,鑽出車子,在那輛車子最顯眼最為注目的地方,用力劃了幾道傷疤,然後,又用自己那管從來沒有用過的鮮紅色唇膏,在前面的車窗上花大力氣畫了一個超肥的豬身……豬頭……豬屁~~~~股……不是一個輪廓,是全部染成了紅色,想擦,很難!
直到把唇膏用完,她才滿意的拍拍手。
一切搞定!
她離開了……
到了家裡,她坐臥不安,手機看了一次又一次,卻始終沒有一個來電,甚至一個短信也沒有,她納悶了,這是為何?
難道說這個人一下子性情大變,或者他不知道是她所為?按道理,他沒有這麼笨!那麼,就是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太過分了,要對她示好了?如果是這樣,那是不是應該現在就給她打電話講和?
最後,所有的一切猜想都被她否定了,心裡不安又煩躁,睡眠再一次被擾亂,以至於第二天起床晚了,早餐也沒得吃,就匆匆的來了公司,安安和萌萌對她昨天的表現歌功頌德之後就開始大談賺錢之道,安安難掩興奮,「這幾天我瘋賺啊。」
萌萌也喜滋滋的,「沒見過這麼好的時候,即使開盤時跌過幾百點收市前也會衝上去。 」
「聽說不僅是我們,就連百分百的散戶也贏錢。」
「嗯,在這種大勢下還輸的人,這輩子千萬不要碰股票。」
「既然人人都贏,那輸的是誰?」
「當然是接最後一棒的人。」
「啊,明白。」
慕向惜這種不玩股票的人也知道,輸的自然是在最高價位買進的那一撥,不管是在哪個國家,都創造過股市神話,指數在一段時期內飆升到令人不能置信的地步,這個過程就是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發死離場的,套死貪心的。
有多少本來過億過萬的市值,變得還不如天橋底下那些睡大街的流浪者們所揀的垃圾,她慕向惜是安分守己的人,她非常勇敢的承認自己沒有什麼運氣,既不想一夕之間暴富發達,也不想一夜之間就跳樓自殺,台灣曾有一位女奇人,在股指期貨裡把五十萬打到了八千萬,然後幾天內輸光,這就是股市最大的魅力,同時也是世界上最恐怖的殺人許渦。
殺人漩渦……
不由得回想起許南川那雙能夠將人捲入其中的眼神……
好可怕……
懷著這種心情,她一邊工作一邊看向門口,側耳傾聽,電梯的聲音一直沒有響起,終於到了下班的時間,她才終於長歎一口氣,一天,多麼難以忍耐的一天,終於結束了,直到這個時候,她才想起來問一句,「許總他……今天沒來……」
安安和萌萌面面相覷,齊齊的趴在桌子上,安安捶胸頓足,嗚呼哀哉,「姑奶奶,你才知道啊?」
「別激動,這傢伙反應總是慢半拍!」萌萌趕緊為她撫胸口,像是對待年奶的老媽媽。
「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一落千丈,昨天你的光輝形象啊,就存在了短短一天的時間,就被你殘忍的毀滅了!」
慕向惜乖乖的聽她們說話,這,是目前最為明智的做法。
安安往她身邊靠了靠,幾乎是一字一句的問,「許總和你……真的是……華麗麗的分手了?」這是昨天的新聞台詞。
慕向惜點頭。
「他發郵件給我們說,他有事,我猜,大概是去選訂婚鑽戒了。」
「呃……」慕向惜驚了一下,雖然明知道會有這天的到來,親耳聽到還是讓她有些難以接受,萌萌從後面摟住她,輕拍著,「傷心了?」
她沒有說話,嚥下了胸口澀澀的感覺。
「小惜,如果實在是憋在心裡難受,我們絕對是一個百分百合格的傾訴對象。」
慕向惜笑了笑,她們也不再追問。
對於這點,慕向惜對她們還是很感激的,這兩個女人大大咧咧的,開玩笑就是開玩笑,但是從來都是該問的就問,不該問的定會把嘴上的拉鏈拉得緊緊的,這是她們的優點,也是最讓慕向惜感覺很是釋懷和放鬆的地方,想必,也因為這個,才能夠在眾人中脫穎而出,來到六十六樓伺候許大少爺。
她們收拾東西準備離開了,慕向惜也站了起來。
安安臨走前突然想起了什麼,指了指打印機旁邊的一個盒子,「哦,小惜,這個是你的快遞,一大早被前台送過來的,我代你簽收的。」
「哦,謝謝了。」
私人快遞,她很少收到過,是誰寄給她的什麼東西呢?
看這包裝,不像是什麼貴重的禮物。
她滿懷詫異的剝開了紙盒子,愣愣的看著手心裡的小瓷器,一個拳頭大的小豬,小黑豬,黑不溜秋的那種,眼睛微瞇著,還翹了一個短短的粗粗的小尾巴,像是在努力拉大便一樣的動作……
她冏了……
沒有寄件人,她也知道,是他送的……
翌日,慕向惜見到了許南川,言談舉止並沒有什麼異樣,看她的目光像是對著陌生人,慕向惜想,大概是昨天跟佳人相約所以心情不錯,沉浸在溫柔鄉中流連忘返,暫且把她對他車子做的那些荒謬事情給拋卻腦後了。
她特意上網瀏覽了一下,那樣價值不菲的跑車,劃一下就相當於靠臉蛋吃飯的美女遭遇了慘不忍睹的毀容,巨額金錢的代價她是知道的,也許是她這個甲殼蟲價值的好幾倍也說不定,而且,對於那個追求精益求精和極致完美的男人來說,不止是銀行賬戶的數字少一長串零的簡單問題。
下班的時候,慕向惜刻意去看了一眼他的車子,是原來的黑色閃電。
一周的幾天匆匆過去了,只除了她的電腦出了點小問題,無線鼠標偶爾變得不太好使,別的沒有什麼讓她不順利的,工作伊始的一點不適應也過去了,雖然依舊忙碌卻也安排得井井有條,套句上班族的口頭禪,沒驚沒險,又過一天又一天,偶爾,她開車回家的路上會想,如果是平常人家,等待在家裡的除了父母,還有愛她的丈夫,依賴著她的寶貝孩子們,有滿屋的溫馨等著她去融入,多麼美好的日子啊!
如果沒有遇見許南川,也許她是可以過那種生活的,可惜……
事與願違……
週五傍晚,在健身房累得滿頭大汗渾身無力,她才肯出來,洗過澡之後的身體懶洋洋的,很是嗜睡,如果不是肚子餓得難受,她才捨不得從那溫暖的床上爬起來,安安和萌萌早已離去,拜服務員給她留一個口信:睡得跟小豬似的傢伙,下周見。
自從她們在她抽屜裡發現了那個小黑豬,她們就送給她一個綽號:小豬。
她甚是冤屈,明明是賜給許南川的罵名,怎麼偏偏安在了她的頭上?
小豬嗎?好吃懶做,滾了一身的泥巴倒頭就睡,還喜歡哼哼唧唧,不時的甩甩尾巴驅趕蚊蠅,哈哈,如果她是那幅德行,其實也是不錯的吧,什麼也不用想什麼也不要操心,不會感到寂-寞和孤獨,也不用為自己獨自覓食而慨歎良久……
就像現在,萬家燈火的時候,她開車在街上晃悠,只為了找一家能夠果腹、環境又適合她的飯店,大吃一頓然後爬回家睡覺……
腦海裡,一直盤旋著今天報紙上看到的那則消息,他們,連訂婚地點都選好了,就在上官擎經營的金帝酒店,眼看訂婚日期越來越近了,慕向惜內心的恐慌越來越難以壓制了,白天在公司可以勉強若無其事的工作,可是,在獨處的時候,她的大腦卻再也由不得自己的操縱了,胡思亂想,導致相思成災。
她不肯定自己對他的愛能否克服內心深處的恐懼,因為此生再不想重回那段漫長黑暗的自我療傷的日子,然而這也不是最重要的,真正讓她惶恐不安的是,她不知道他對她的餘情是否真的足夠讓他徹底拋開從前,拋開她帶給他的一系列有心或者無心的痛苦,他說恨她,所以,她怯步了。
這幾天,他對她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那麼的冷淡那麼的疏離。
這是她要的!
不是嗎?
她不想他再來打破她內心的平靜,他做到了,可是,她卻反而不能安心了。
想起他以前說過的那句話,她想,這樣的自己同樣也是在犯賤吧!
現在,如果他肯對她說一個『你過來』,她肯定會無條件的全然付出,管他是故意對她撩-撥招惹,管他又沒有暗示他會和她在一起,管他對她有沒有感情這一回事,管他兩顆傷痕纍纍的心重逢後能否再度在陽光下開始,她都認了!
他是真的要放棄了嗎?
那她該怎麼辦?
迷茫……恐慌……
螢光控制板上,轉盤上的數字飛快的跳到,30,40,50,60,65,她感覺自己再也無法控制了,從來,她都沒有許南川和上官擎那樣的駕馭能力,所以,在她快要衝向路障的時候,這才驟然緩下速度來,心卻如被撞的老鍾一般,一下一下,撞得她有些暈眩,似要遁入深深的枯淵。一切都壓得我透不過氣。
手機驀然作響,她大喜,像是混沌中看到了一點點的曙光,她迫不及待的接起來,聲音裡帶著絕對的驚喜和期待,「喂?」
「哇!小妞如此熱情啊!怎麼跟阿川哥哥描述的恰好相反呢,咦,難不成我偵查到的電話號碼是錯的?靠,**,媽的,沒用的飯桶們,浪費這麼多天竟然搞了一個假的給我,喂,你!報上名來!」
陌生人!
生硬的彆扭的聲調!非中國人……
而且,髒話連篇,粗聲粗氣,口氣狂妄,無法無天……被人慣壞又坐擁傲寵的小公主!
「你……」
「Elvira就是我!」
「呃……」
方向盤一個沒把握好,一輛從後面疾馳而來的車子與她擦過,她聽到了自己的甲殼蟲被刮到的尖厲聲音,車窗裡飄來一連串的罵聲:開車給我悠著點,神經病!媽的我今天倒霉……然後又罵了什麼,她聽不到了……
撿了路邊的空地停下,慕向惜還在心裡疑惑著,此Elvira就是那個彼Elvira嗎?怎麼……跟報紙和媒體上的描述完全的南轅北轍?溫雅有禮、柔媚賢惠、端莊精美、婉順可人的大家閨秀形象,而這個呢?
幾秒之間思緒來回的折騰,那個『阿川哥哥』又讓她無法懷疑,她確實是Elvira!
對方在略微停頓之後也做出了她的推斷,「嘻嘻,聽你這溫吞樣,想必就是慕向惜了,哈哈,我告訴你,我的寶貝車子被你這黑心腸的蛇蠍美人給劃花了,那是阿川哥哥送我的禮物,我見它的第一面是如此的慘不忍睹,那頭豬的醜陋形象嚴重傷害了我的心靈!我要你賠!我要你賠嘛!你一定要賠給我,要不然我帶著我的跟班們去把你家的房子給拆了,我告訴你,我可是說到做到的哦!」
慕向惜腦門上汗涔涔的,聲音顫抖,「那是……你的車子?!」
「阿川哥哥這幾日限制我的自由,所以我沒辦法找你算賬,我告訴你,我跟你沒完哦,哼!」
「那麼,你看這樣可以嗎?……把修理賬單寄給我,我付錢,OK?」
「哼,把你賣了你也付不起嘛!」
對方不買賬,慕向惜這下為難了,得罪了公主殿下,她該怎麼辦?而且,聽話音,這小丫頭似乎是不好惹的人物呢!她左思右想,實在是沒有辦法,乾脆,一切任憑她處置吧,想到這裡,她的語氣有些沮喪,有氣無力的問,「你想怎麼樣?」
「哇,態度這麼差勁,你給我等著!」一聲玻璃破碎的聲音,小公主撒潑了,慕向惜心裡『咯登』一聲,她捫心自問,她的態度從來沒有如此的虔誠過!
被人這樣誤解,她百口莫辯,「我……我不是……我沒有……」
不容她解釋,對方就下了命令,裝模作樣的咳嗽了幾聲,「哼哼,今天我好不容易從五指山下溜出來了,你過來吧,我在這裡等著你!我們像個裝B的大人一樣,談判談判這個事情該怎麼解決。 」
「好,你在哪裡?我過去!」這次,她絕對的配合!
小公主似乎遇到了難題,對著話筒吆喝,「喂,大個子,這是什麼鳥地方?呃,狼人酒吧,快點快點,糟了,我忘記我不能給你通話的,阿川哥哥肯定已經追蹤到我的藏身之處了,喂,你給我快點!」
電話匆匆的被她掛掉,慕向惜滿頭霧水。
狼人酒吧?
原諒她吧!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城市,狼人酒吧……她還是第一次聽說……
為了防止自己家的房子真的被人拆掉,以免自己真的落一個露宿街頭的下場,她開著車子,餓著肚子,找來找去,尋尋覓覓,闖了無數的小黑街,打聽了無數的過路人,最後……
實在是無能為力了,趴在方向盤上看前面閃爍的霓虹燈,是久違了的綠紅酒吧,反正也無事可作,她索性停好車子進去了,以前熟悉的那些調酒師和服務員在三年後早已各奔東西,連老闆都換了人,裡面的裝潢也來了個翻天覆地的變化,女侍者們個個都更加炫眼了,身材前凸-後翹不說,就連那衣裙也是漏的比遮的要多,舞台上的勁爆舞者,特製的帶著亮片的服裝閃花了她的眼睛,她在最不起眼的檯面坐下來,仰頭灌下滿滿一杯劣酒,她在為自己一路來,還有命坐在這裡,舉杯慶幸。
「再給我一杯。」
這個時候不早不晚,正是夜生活猖狂的時刻,不安分的紅男綠女們都從家裡出來了,來這裡尋求不真實卻足夠刺-激的一夜,想起以前的自己,曾經也有一段日子是這樣頹廢的,酗酒抽煙,現在想想,當時還真是夠瘋狂的!
她一鼓作氣,連喝了三杯,昏昏沉沉的趴在那裡小憩,不知不覺竟然睡了過去,這真是個好地方,任她喝,任她睡,醒來時,就連這個冷清的角落也被擠得密不透風,已經人滿為患了,音樂震耳般的響,到處都是酒精的味道,七彩的燈光,偶爾會打到她臉上,她絲毫沒有去躲避,呵呵,在這裡,誰還認得誰?
昨天的那個慕向惜已死,今日重生的慕向惜又回來了,還是這個要死不死要活不活的迷途羔羊。
她扶著牆,抱著暈痛的腦袋摸向洗手間,朦朦朧朧間,穿過一條長長窄窄的走廊,一個拐角,被一陣激烈的呻~~~~吟和喘息聲留住了腳步,既陌生又熟悉,瘋狂的男歡-女愛,有酒精的催化,一切都被放大,她小心的推開門,那並不是一個房間,堆滿了各種音樂器材,鼓架,電子器及其它夾具,四面的牆黑漆漆的,一個優美雪白的女性背影就這麼呈現在她面前,雙腿放~~~~蕩的夾在一個男人的腰間。
兩人身上的汗水,明明晃晃,她的頭痛又劇烈了,她想她是醉了,因為她感覺自己對那個濕涔涔的後背有點印象,在哪裡見過嗎?
與那女人激~吻間,那個男人總算瞄到了她,她驀然想起,他,就是剛才在舞檯燈光下賣命扯著嗓子喊叫的搖滾歌手,就像他唱歌一樣他做這種事情似乎也非常投入,慕向惜已經被刺-激得移不開步伐,女人渾~~~~圓的TUN部還在賣命又主動的旋動著,渾身像條水蛀,緊緊攀著他,柔軟的手段卻透出那麼一絲瘋狂和發~~~洩,也許,她就是被這種絕放的發~~~洩吸引得走不開,小腹一陣脹痛,她這才憶起自己是幹什麼來了,於是朝他抱歉的一笑,輕輕拉上門,跌跌撞撞的摸向洗手間。
在洗手間裡,她嘔吐不止,起身時,眼冒金星,她想她為什麼要傻傻的和自己鬥,傷來傷去,便只有自己!
門被人關閉的聲音讓她一驚,驀然回頭,竟是剛才那個男人,穿了一件紅色的緊身皮衣,胸-前還特意露出兩個YIN~~~~糜可愛的小突起,脖頸處被女人的指甲弄出來的尚未褪去的淤痕平添他人的H色想像。
神志不清,但是她知道,他很帥氣很性~~~~感很妖嬈,也很危險。
她一個趔趄,他的手扶在了她的腰間,像是被蟄了一下,她尖叫著拍開他,「別碰我!」
如此大的反應,讓他有些愕然。
隨後又恢復了常態,掛著恣意的笑,「慕向惜,是嗎?」
慕向惜懷疑,自己臉上刻了名字。
他的開場白,成功吸引了她的注意力,抹去唇角殘留的酸澀,「你誰?」
「如你眼神裡所想,我是陌生人,只不過前天在電視裡恰好看到你的倩影,這小小的身體奔跑起來竟然跟麋鹿一樣迅速,是不是……在床-上的時候也有這樣的爆發力呢,怎樣,要不要試試?」
慕向惜的『滾』字還沒有說出口,就被來自於門口的一道柔-媚到骨子裡的聲音給打斷了,「小傢伙,你還沒有吃夠嗎?再來?」
兩個人又**的扭抱在了一起,慕向惜瞠目結舌的愣在了那裡……
不為別的,只是這個女人……
她竟然是……
吳佩佩!
好久不見的她,竟然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三年之後的第一次見面,是在如此詭異的情形下!
心裡有很多很多的疑問,可是,她沒有機會問出口,面前的活春-宮讓她無顏面對,側過身體,她跌跌撞撞的出來了,回到舞池,早已經有人在看熱鬧,在打擂台?人真多,是在為什麼女人而拚命嗎?
她打了一個酒隔,想回吧檯取回自己的外衣,卻被人擠得越往中心,一個氣質高雅的男人扶起她,還戴著泛著金邊的眼鏡,說不出的斯文,她冷笑著揮開他,這年頭,帶眼鏡的男人都是腹黑又裝B的,那個Elvira也是這樣說的。
終於拿到了自己的外套,出來的時候涼風颯颯,胃裡的噁心感頓時舒適了很多,可是腦袋卻更加暈眩了,車子就在路對面,她卻倚在牆上沒有力氣走過去,不知道靠了多久,直到身體被人攬住,溫溫暖暖的,卻不是他!她下意識的掙脫,「滾開!滾開!」
「你再敢踢我一下就把你衣服給撕了!」
「滾開!滾開!」她拼了命的掙扎,對著這個穿紅色衣服的男人又踢又罵,才不管自己的衣服是不是不保,心都沒了,衣服丟了就丟了吧!
看她如此,男人似乎也無奈了,「你還真是……」
「她就是這樣潔身自好的人,你還是別碰她了。 」帶著諷刺的辛辣嘲弄語氣,慕向惜恍神一笑,暈暈乎乎道,「吳佩佩,你是吳佩佩吧,我剛才看到的也是你嗎?呵呵,你怎麼是吳佩佩呢,我在做夢吧!」
兩個人奇怪的對視一眼,男人聳聳肩膀道,「看來醉得厲害。」
一陣熟悉的鈴聲,是從她外衣口袋裡發出的。
一隻手伸過來,慕向惜『啪』的將它拍走,「別碰我!」
男人無所謂的一笑,「你口袋裡手機再響。」
「別碰我!」
半晌的沉默,男人嘖嘖出聲,「我從未見過像她這樣倔強的女人。」
慕向惜冷不丁的蹦出一句,「因為你從未真正失敗過。」
「好吧!你要這樣想也可以。」他自嘲的一笑,有那麼一瞬,像極了她心中盤旋的那張自信過剩的臉,這讓她心情大為不好,「我怎樣想關你P事!」
男人一愣,然後大笑,「這烈性子的小妞真是帶勁!扛回去讓我做了她吧!」
吳佩佩沒好氣的橫他一眼,伸手觸了一下她通紅又滾燙的額頭,「她在發燒。 」
「今天算我倒霉,走吧,先送她去醫院。」
「不要,你把我賣掉吧,也別送我去醫院。」慕向惜犯起了小孩子脾氣,可憐兮兮的裹緊衣服縮在了牆腳,欲要甩袖離開的吳佩佩又止住了腳步,猶豫了良久,最終還是掏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說了一句話就掛掉了,然後往門口走去,意識到身後沒有動靜,她回頭,那男人還愣愣的杵著不動,眸子裡閃著亮光,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慕向惜看,吳佩佩冷嗤,奚落他,「怎麼,看上眼了?」
「有你在,我能看上誰?」
「噁心!」慕向惜白了他一眼。
「哈哈哈哈……」被罵了的人極其的得意。
吳佩佩抬腕看了一下時間,「放心,不出五分鐘,能制伏她的人就會出現了!」
「是嗎?」男人咕噥了兩個字,邁出去的腳步明顯有些遲疑,吳佩佩心裡瞭然,她笑了,俯在他耳邊,說出的話冷意頓生,「我可警告你了,如果想活得長久一點就不要打她的主意!要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