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錯億萬總裁【完】 正文結局卷【收費】 第179章 久別再遇
    慕向惜也被他誇張的表情給惹得露出了會心的微笑,他在故意惹她笑,她又怎能不知道?

    可是,心裡還是好難受好難受!

    看著懷裡的水晶球,她想,她的眼淚大概真的是被封存了,眼睛幹幹的,一滴淚都沒有!

    她閉眼不語,他有些亂了方寸,「哪裡不舒服嗎?」

    「肚子痛。」

    他立即奔到門口,「管家,讓他們進來,快!」

    一聲令下,中午來的那些人動作迅速又有序的衝了進來,儀器什麼的也推了滿屋,慕向惜哭笑不得,任憑他們對她上下其手的檢查,一番折騰下來,終於有權威發話了,「這兩天最好臥床休息,不宜說話,不宜運動,不宜情緒激動,如果可以,就保持現在這樣的心態,不能再差了!」

    管家也拭了一把冷汗,領著大家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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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天的時間,慕向惜都老老實實的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倒是沒有睡實在卻也沒清醒,第一次真正醒來的時候,爸爸就在床邊站著,雙手緊握著她的,滿眼噙著淚水,慕向惜輕輕一歎,朦朧中眼底映入了他的白髮,她微微笑著,如同尋常的語氣說,「爸,別皺著眉頭了,生活還是要繼續的,不是嗎?嗯,你有空嗎?幫把我頭髮剪掉吧!」

    懷城城的時候,是媽媽親自為她剪的,當時生活條件差,不能像現在這樣享受,要勞動要賺錢要照顧城城,頭髮剪掉會利索許多。

    「我剪得不好看。」

    「沒關係,我喜歡。」

    頭髮被顫抖的手撩起,他的淚水也跟著滴落,慕向惜重新閉上了眼睛,「爸,媽媽走了,你要好好活著,就算為了我為了城城吧!」

    第二次醒來,她說,「阿擎,頭髮還是太長了,再短一點吧!」她在下巴這裡比了比。

    第三次醒來,她像是在夢囈一般,突然問了一下,「阿擎,爸爸出~軌的對象,是誰啊,叫什麼名字啊?你說,他春節是不是就是跟她一起過的?」

    她的眼睛裡滿是睡意,上官擎像是沒聽到她的問題一樣,拿著一面小鏡子對著她的臉,「姐,你看,頭髮到這個長度好不好?我感覺特有型,又柔又順的,真適合你!更顯得一張臉白白嫩嫩了,真想咬一口。」

    說著,他『吧唧』一口,把唇印在了她額頭,慕向惜眼下是沒有精力跟他開玩笑的,看了看鏡子中長短適宜的發,她兀自搖了搖頭,「嗯,算了,知道了又有什麼用,反正也跟她沒有什麼關係。」

    她又合上了眼睛,上官擎長長的吁了一口氣,他在心裡哀歎,這種事情,千萬不要找他問,他最是不會跟她撒謊了!而且,眼下她的身體,也真的不適宜再經受什麼刺激了,他不能再冒險了!

    第四次醒來,慕向惜是真正的睡足了,睡得全身舒舒服服暖暖和和,前所未有的放鬆,她伸了伸懶腰,一睜開眼睛就能看到芙蓉榻上端坐的上官擎,像是隨時做好了聽候待命的準備,他一眨不眨的盯著她看,這讓清醒之後的慕向惜再也無法閉上眼睛了,她笑了笑,沖面癱的他揮揮手,「阿擎,臉還疼嗎?」

    「疼得吃不好睡不好。」他用手活動了一下面部,滿臉的痛苦啊!

    「真的?」她承認自己當時的力氣確實太大了,只是,他這臉皮也不是普通的厚吧?

    他笑著搖頭,走過來扶她起身,給她披上衣服,一起站在窗前,他問,「怎麼樣?」

    怎麼樣?

    唉,他說得沒錯,是她不願意接受而已,其實,什麼病什麼失憶,所有的只是自欺欺人而已,她嗜睡,睡得昏天暗地,睡得腦袋不清楚,睡得把所有不好的記憶都都理所當然的以為是虛幻的,現實和夢境之間,一層縹緲的紗布,一拂開,所有的一切,就都曝曬在了陽光之下,她蹦出了自己的保護殼……

    一個缺口彌補上了,一連串的事情也跟著回歸了,腦袋裡脹脹的滿滿的,記憶……原來也是有重量的!

    琢磨了很久,她說了三個字,「還好吧。」

    晚風習習,右手指尖習慣性拂向背後,落空時才記起,早在上一世已剪掉了三千煩惱絲,她忍不住微微失笑,不恨天涯行役苦,只恨西風吹夢成今古。

    原來,已成今古。

    經歷有生以來最大病劫,靈魂往他世轉過一趟後,整個人似被點化,心胸豁然徹悟,只覺世間種種都不重要,即使景再好,情再深,呼朋喚友或樹仇立敵,再怎麼投入,若注定無福消受,所謂良辰美景也不過是一場鏡花水影,媽媽注定是福淺之人,爸爸也是悲哀之命,奈何天,傷懷日,寂寥時,試譴愚衷。

    「許南川讓我問你,他可以回來見你了嗎?」

    身體一頓,慕向惜搖頭,「阿擎,你知道嗎?雖然知道媽媽的死是我所不能挽回的,但是,我是有機會救她的,我可以的,我那幾天都不在家,我為了這兒女私情,我把她拋棄了,我那天和她一起在醫院裡,我看著她落寞的背影,我心裡很難受,但是我還是去找許南川了,我真的不該,我……」

    「噓噓噓……」唯恐她再一個激動,上官擎趕緊安撫她,示意她深呼吸。

    「我無法原諒自己,我看到他,肯定會埋怨他的,埋怨他為什麼要給我打電話,埋怨他為什麼不放我回家,雖然知道這根本不是他的錯,但是我無法控制自己,這樣的我,跟他在一起生活,還會有快樂嗎?」

    「也許,分開一段時間就好了。」

    「我不知道。」她淒楚一笑,未來的事情,誰知道呢?像是下定了決心,她說,「阿擎,帶我回家吧!」

    「慕老師前天過來看你,是道別的。」

    「去哪兒了?」

    「喪期已過,學校派他去了新疆,沙漠裡發現了一個千年前的古墓,發掘工作耗時至少五年,那裡正好缺少這方面的專家,慕老師一直很想親自主持此方面的研究,學校把這個美差交給他了,當然了,校方是看在了許氏這個股東的面子上才做出這種安排的,不得不說,許南川很聰明,他知道慕老師對古跡和歷史的癡迷,投其所好,用時間來修復他的創傷。」

    上官擎雖然跟許南川道不同不相為謀,但是對他的褒貶也是非常公道的。

    他的話讓慕向惜心裡五味雜陳,許南川對她,做得也夠多了,她又能要求他什麼呢?自私的要求讓他等她嗎?他願意嗎?即使願意了,他又能等多久?

    甜蜜的愛情滋味,他已經給過她了,她現在,有了愛情有了兒子有了女兒,大多數人們苦苦追求的東西,她都擁有了,就算讓她現在就失去,也算是經歷過了,也該知足了,所以,她並沒有什麼遺憾。

    她釋懷的笑,故作輕鬆道,「我一覺醒來了,所有的事情都已經解決了,媒體和報刊上似乎也粉飾了媽媽的死因,爸爸也算是有了暫時的歸宿,很好,很好,大家都重新開始生活了,很好……」

    「如果,還有什麼我可以做的,你說就是了。」

    「我一個人在家,沒關係的。」

    那個家,雖然很冷清很寒磣,但是她也呆習慣了,近二十年都在那裡,一個人完全可以應付!

    上官擎顯然很不同意她的要求,從他的眼光看來,那個地方現在根本不適宜她生存,所以,他給了她另外一個選擇,「如果你不想住在這裡,就去我那兒吧!至少要把寶寶給生下來,等身體恢復了,你想去哪兒我不反對。」

    良禽擇木而棲,況且他和她之間真的也沒有什麼需要謙虛和客套的了,她沒有再拒絕。

    「你什麼時候回意大利?」

    「我不放心你。」

    「阿擎,我沒關係的,你知道我和爸媽以前生活得也很艱苦,不是照樣過來了嗎?再說了,在你那裡住,我又不會吃到什麼苦,你就放心的去做你的事情吧,男子漢志在四方,我等著你功成名就的那一天,我再來為你慶祝!」

    她激勵他鬥志的話讓他有些好笑,揮揮手,滿不在乎的說,「我現在……已經足夠強了。」

    「真的嗎?」她好笑的瞠大眼睛。

    「我這種人呢,就是屬於大眾所說的內斂型,你不知道也不為過,所謂平凡人自有平常心,我平常心平常心……」他說著那經典台詞,惹得慕向惜咯咯的笑。

    窗戶被他推開,高大的身體輕盈的跳到了窗沿上,她緊張的抓住了他的衣服,唯恐他因為頑皮而落下去,這可是二樓啊!

    他微笑著拉開她的手,側眼看她,他的短髮向後飛揚著,眉宇間英氣逼人,眼睛裡閃耀著奪目的光芒,她為他拂了一下飄在額前的幾綹碎發,他唇角微揚,兩指放在額前,做了一個帥氣的動作,「姐,看我飛!」蟲

    她不明所以的點頭,他雙手展開,有力的雙腿一彎一曲,人霎那間就在她面前消失了,她驚嚇得尖叫,趕緊探頭下去,他恰好穩穩的落在下面的草地上,他仰視著她,目光裡是點點溫潤的笑意。

    慕向惜摀住了嘴巴,他,真是一個神奇的孩子,離得如此遠,她依然能夠感受得到他那種破空的銳氣,一顆灰撲撲的心也能夠煥發生機和希望,他渾身盈滿了氣場,體內像是蘊涵了無窮的能量,這樣的他是屬於天空的,雖然他現在尚在懵懂,可是他遲早是要飛的,因為雄鷹注定是要展翅,鷹擊長空,萬眾矚目是他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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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上官擎的那一天,春光明媚,空氣也是暖暖的。

    慕向惜換上了單薄一些的衣服,在一個保姆和一個司機的陪同下,來醫院做臨產前最後一次產檢,結束之後她並沒有立即回去,她逛了一下商場,親自挑選了一些寶寶需要的衣服,因為體力不支,她最後挑選了一個布娃娃就準備離開了,可是,一聲久違的呼喚讓她喜出望外,「小惜?」

    試探的語氣。

    很明顯的不確定。

    慕向惜猛然回頭,又齊又柔的發在空中劃下一道優美的弧線,視線精準的捕捉到不遠處那人瞠目結舌的搞怪表情,她緩緩走過去,手在他眼前晃了兩下,笑得溫柔又調皮,「經理,別懷疑,是我,慕向惜。」

    「真的是你?」他眼睛裡跳動著難以掩飾的極度喜悅,笑容張揚在他全身的每一處,像是把歡樂嵌刻進了身體裡,讓人看一眼就會被傳染這份向上的力量,他,就是封子勤,好久好久不見了的人,一個大哥一樣的男人,在她最為落魄和受到排擠的時候向她伸出了援手,這份感動,一直都在脈脈的溫暖著她。

    「不好看嗎?」她撩了一下自己的發,淡淡地笑著,眼神溫潤。

    他連忙擺手,「好看,好看,好看得讓我都認不出來了,呵呵,那個,你一個人出來為孩子買娃娃?」

    慕向惜向他示意了一下以保護姿態站在她身後的兩個人,無奈的笑了笑,「是阿擎安排的,我覺得一個人也行的,怎樣,可愛嗎?女孩子的話應該會喜歡吧?」低頭看了看懷裡粉粉的穿著洋裝的小公主。

    「你買的,她能不喜歡嗎?」封子勤專注又體貼的目光在她腹部流連了一會兒,然後,親手扶著她來到一旁的休憩區,深沉的看了她幾眼,「有空嗎?我們聊聊?」

    慕向惜回頭看那兩人,他們面露難色,封子勤意會,紳士的站起,禮貌的承諾,「你們放心,回頭我送她回去,絕對不出一點差錯!」

    恭敬的嚮慕向惜躬了躬身,二人拿著幾包東西先行離去了。

    在最近的一家咖啡廳,封子勤領著她走進了一個環境幽雅靜謐的包廂。

    捧了一杯熱奶茶,漫不經心的切了一小塊蛋糕含在嘴裡,慕向惜的味蕾立即被調動了起來,被吸引了部分心神,她盯著這款超級誘~~~~人的蛋糕,沒有繁雜的裝飾,只有簡約的外型與豐富的口感,香濃的巧克力表層,細膩的巧克力蛋糕,幼滑的巧克力榛子醬的完美結合,一切只為口感服務,真好吃!

    看她一會兒就吃掉了自己的那份,封子勤寵溺的一笑,將自己的也給推了過去,「多吃點,女人果然還是胖點好看的。」

    「我胖了嗎?」

    「一點點。」他揚了揚眉頭,然後,轉折了一下,「從孕婦的那個標準來看,你還是太瘦了。」

    因為吃吃睡睡,所以就胖了,因為父母的事情而憂心,所以又瘦了,媽媽以前也說她胖一點會更耐看。

    她的憂鬱,他看在眼裡,知道不經意間又觸到了她的傷心事,無聲的輕歎,輕咳了一聲,打破這靜得讓人難受的氣氛,「我帶著老婆兒子去了青梗山幾趟,你都在呼呼大睡,也不好去打擾你。」

    「許南川沒告訴我。」

    「身體還行吧?」

    「很好。」

    攪了攪已經冷掉的咖啡,封子勤一飲而盡,拿紙巾拭了拭嘴角,「阿川最近又成了工作狂。」

    「他一直都是這樣。」他是一個事業型的男人,是一個受人矚目的成功人士,這與他艱辛的努力肯定是分不開的。

    「生完孩子後,有什麼打算?」

    「工作吧。」

    「哦。」

    又是要命的寂靜……

    『砰』的一聲,門被一股強大的衝擊力撞開了……

    封子勤長長的吐了一口氣,有些如釋重負的起身,朝著尚且處於極度怔愣中的慕向惜眨眨眼,拿著外套悠哉的走到站在門口喘氣的男人身邊,「阿川,淡定淡定,哈哈,這個人情呢你就給我暫時先欠著吧,日後我跟我老婆吵架了,你來做和事佬,報答我今日之恩,bye,我可是要去給兒子買玩具了!」

    「經理,你……」慕向惜吱吱唔唔著,這男人竟然出賣了她?!

    封子勤瀟灑的回頭,臉上猶帶笑意,語氣卻帶著低沉的銳氣,勸慰的聲音裡沒有一絲猶豫和轉折,「小惜,兩個人好不容易走到了一起,就不要輕易的把分手說出口,我可是很看好你們的哦!」

    他消失了……

    慕向惜想也不想的,拿了自己的包,低頭慌亂的要跟著走出去,在經過他身邊的時候,腰身卻被不輕不重的給攬住了,熟悉的氣息吹拂著她耳邊的發,讓人窒息的感覺兀自糾纏著她,柔到骨子裡的呼喚和請求,「向惜。」

    「我有事,先走了。」她的聲音有些顫抖。

    「跟上官擎相處得難捨難分,恨不得跟他做一對活神仙,跟我就不願意多呆一秒鐘嗎?」濃濃的諷刺,又是那樣將人一口否定的獨斷話語,那樣不帶感情的誣蔑,那樣冷冷清清的語氣,那樣不容忍解釋的霸道態度。

    「你……」

    她氣憤的抬頭,不期然,卻被他眼睛裡的傷痛給吸引了心神。

    臆想過千百次再次見面的場景,壓抑了近一個月的情愁,頃刻間讓她差點失控,他瘦了,可是卻依舊強而有力,而且更加讓人難以忽視,他的眉目深邃,消瘦後的容顏更使五官凸顯深刻,充滿了濃郁、攝魂和犀利的魅力。

    她像是被磁石吸住一樣無法移動雙眼。

    「放開我。」

    「不!」他的肩膀和胸膛淺淺的伏動著,他只說了一個強硬的字,嘴上堅硬的線條告訴她,他不會妥協。

    慕向惜不再掙扎,「阿川,別這樣,我的肚子可禁不起你這樣野蠻的擠壓……」她輕聲的說,她屏息以待。

    他突然驚醒了,緊箍她腰身的手,放鬆了些許力道,卻更加靠近不少,一張唇,幾乎與她輕觸,可是又像是在害怕她拒絕一樣,只是這樣默默的俯視著她,愛憐的目光在她臉上逡巡著徘徊著,不捨離去,她困難的呼吸著,不敢低頭也不敢仰頭,僵硬又勉強的吐出一句話,「怎麼出了這麼多汗?」

    他的額角、眉邊都稍浸著汗意,在室內淺淺的陽光照射下定格出一點點的晶瑩。

    「我跑過來的,從公司到這裡,用了三十分鐘。」

    「怎麼不開車?」

    「一時心急,就忘了。」他的臉上綻放了一抹笑意,絲絲的汗氣從他的黑髮間飛揚,她的眼睛也被這熱氣覆蓋了一層薄薄的清霧,他深情的說,「我想,也許,我潛意識裡以為,這樣子更能夠快點找到你,然後,打動你欲要離我遠去的心。」

    「你這人……」

    「怎麼樣,有些感動了是吧,那就好,來,讓我抱抱……」他的語氣輕緩又帶著感慨的味道,不由得她說一句反對的話,扶著她的頭就放在了他胸口,絲絲暖意從這布料裡面傳到她的臉頰,一如往常的親密和溫馨,現在的他,如此溫柔如此體貼,只要他想,他就可以讓她感動得一塌糊塗,讓她繳械投降,真是壞蛋!

    「你怎麼可以這樣……」慕向惜閉上了眼睛,他總是這樣犀利,這樣不給她退縮的餘地,這樣輕而易舉的抓住她的心思,他不是神,他不是預言者,但是他知道有辦法知道她在想什麼,她要做什麼,她開心著什麼,她痛苦著什麼,唉,人與人之間的腦袋容量就是這麼不一樣,他簡直就是上帝偏心的代表!

    她沒有把下面的說出口,但是他已經猜到了,而且,他非常理直氣壯,「我愛你,為什麼不可以?」

    寬厚的手掌從她耳下撫過,有意無意的碰觸著她敏感白嫩的耳垂,意料之中的看到頓時呈現粉色的耳廓,他輕笑,他的女人還是不變的敏~~感,大手如願的落在她如清水般涼薄的發上,簡單大方的短髮造型,幾乎沒有經過任何處理,清爽自然如本人,透出一股清澀的乖巧味道,柔軟的髮質讓他不由得一歎,「你剪掉的,是頭髮,還是對我的思念?」

    思念?!

    慕向惜霎那間紅了容顏。

    他俊美的面容挾著自信的英氣,雙眸像兩叢火焰般閃動著熾熱光芒,晶亮得讓人不可直視。

    「我才沒有。」她低頭,眼光不再與他糾纏。

    「有沒有?」

    「就沒有。」

    他不再逼她。

    不要以為他好心,而是,這答案,他已經知曉了。

    扶著她重新坐回沙發上,有侍者為他換上新的餐具和飲料,他為她點了奶油蘑菇湯,是他極為討厭而她卻極為喜歡吃的。

    在他專注著菜單的時候,她突然想起了什麼,低頭在包裡翻了一下,拿出了一個被折得整整齊齊的白色毛巾,她遞了過去,他看了看,眸子裡閃過一絲驚異,那原本帶著陰影的臉也在瞬間燦爛起來。

    他垂下頭抓起毛巾隨便地抹著頭髮和臉,動作粗魯,幾綹頭髮在他的動作下凌亂地落在額前,遮住了他的眼睛也遮住了他的臉,淡色的嘴唇薄薄地抿著,不知怎的這模樣便多了幾分脆弱的意味。

    她無奈地搖搖頭,這男人始終是男人,毛躁!

    她接過他的毛巾,「我來。」

    她展開毛巾,他笑笑的把腦袋湊過來,嘴巴幾乎觸到她的胸部,她沒好氣的把他推開,用毛巾包住他的發尾把汗氣輾開,春寒料峭,雖然還有一些小陽光但掩不住空氣裡的清冷,弄不好會感冒的,他裡面的襯衫看起來也濕了。

    「老婆,什麼時候我可以把你接回家呢?」他眼眸微閉,享受的放鬆了身體。

    「等孩子生下來再說吧?」

    他像是聽到了天大的震驚消息,折起頭來瞪著她,「生下來再說?」

    這突如其來的怒意,讓慕向惜愣在了那裡。

    辟里啪啦的怒吼在她耳邊炸響,「難道你想讓我們兩個的孩子在他那裡長大,然後還叫他爸爸,是嗎?這就是你對孩子的打算?你有沒有為我想過,我是她的爹地,對城城我有了無法彌補的錯誤,難道你要我將來再愧對女兒嗎?」

    他越說越激動,慕向惜雖然理解他的衝動,但是,但是……他想讓她怎麼說呢?她都加了一個『吧』字了,她明明是在詢問他的意見,而他還是這樣不分青紅皂白的罵她!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他對她還是這樣?

    心裡的失落不由得讓她洩氣了,不願意再跟他多言語。

    「看來,我還是不能被你寬恕。」他低沉的嗓音帶著一份懊惱,煩躁的撥了一把頭髮,他起身了,「好吧。」

    只有這兩個字,他走了……

    這個時候,侍者將他點的菜擺了上來,滿滿一桌子都是按照她的口味來的,本來已經準備離開的慕向惜又歎息著坐了下來,唉,這個男人,她該說他什麼好呢?她指了其中幾樣,「這些給我打包吧!」

    接下來,慕向惜一邊聽音樂,一邊細嚼慢咽的把剩下來的食物給吃了,停停歇歇,用了將近一個小時。

    提著東西要離開的時候,侍者將賬單放在了桌邊,慕向惜皺了皺眉,這傢伙,竟然沒付錢?

    出來買東西,付錢都不是她的事情,所以,她也沒有帶卡帶錢的習慣,幸虧今天還拿了錢包,要不然真的要被他害死!

    瞄了幾眼賬單,慕向惜嘴巴張成了『O』型,氣呼呼的將錢包翻了一個遍,僅有的幾張紅鈔沒了,慕向惜肉疼啊,不停的在心裡罵著那兩個男人,這些吃的貴一點就算了,可是,僅僅這兩杯咖啡而已,其中一杯還未動,就花了她兩張,她非常的納悶,有錢人為什麼要喝那麼貴的咖啡呢?

    攥緊了剩下的零錢,她要悲催的攔出租車了。

    站在路邊,等了五分鐘,好不容易一輛出租車停下了,在她抬腳要進去的時候,不經意間一個抬眼,就被大街對面的那道頎長蕭瑟的身影給震住了,身著墨藍與橙色相融的夾克衫,配色是潔淨的淺藍,襯衣領口微微敞開,散發著點點的不羈,剛才亂糟糟的頭髮已經整理好了,又恢復成了一個俊朗斯文,風度翩翩,充滿了貴族氣質的男人。

    眾人穿梭的街道,他站在汽車旁,凝視著她,這一刻,她彷彿看到所有的光都聚集在了他的身上,週遭的人包括她都只是微薄的陪襯。

    人們說,心是願望,神是成全,上帝賦予每一個人的底色不一樣,注定了每個人的成就和輝煌也不一樣。

    慕向惜知道,一直以來,他都是光彩奪目的。

    他直直的看著她,面無表情。

    慕向惜邁出去的一隻腳就這樣卡在了那裡。

    她在心裡做著各種思量,要走要留?

    萬一他不是在等她,萬一他是有事才站在那裡的,萬一她過去了他不說一句話,萬一他再次冷漠的走開,她該怎麼辦?

    「小姐,要不要走?」司機不耐煩了。

    「哦。」她猛地回過神來,還是坐了進去。

    從車窗裡,她與他的視線再次膠著,他屹立不動,臉上卻帶著明顯的失望和隱隱的憤怒,她輕歎一聲,在前面拐角處,車子停下了。

    她向他看過去,笑容無聲的在他臉上擴散,陽光下他的瞳孔在閃,一層一層,細碎的鑽石光芒在他的眼底流動,像是收攏了漫天的璀璨色澤,奪人心魄!

    她慢慢地沿著長長的人行道過去,他的身影靜靜地站立,靜靜地,等待著她的靠近。

    面對面地站立,咫尺面對。

    「你……在等我?」

    她惑然。

    他凝視著她,眸子中有一種磁石般的捕獲力。

    「我一直在等你。」

    凌空飛羽沒入耳間,她的大腦忽然一空。

    許南川突然輕笑出聲,神態自然無比,「一個人因為害怕失去了最為珍愛的寶貝,脾氣一時太過於暴躁了,控制不住的出口傷人,一顆心卻無法獲得安寧,就站在這裡等待上天的安排,所以,是不是可以允許他做一些補償呢?」

    「那你剛才怎麼不叫住我?」

    「……如果我說……我不敢,你會嘲笑我嗎?」低低的聲音,低到幾乎聽不見,還夾雜著一些艱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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