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泊雁苦笑著搖搖頭,從地上爬了起來,再次坐到座位上。卻是不敢放肆,只拿一雙明亮的閃動著好奇光芒的眸子上下打量著獨妍,好像她身上有什麼東西,讓他十分的感興趣似的。
獨妍有些無語,不過卻沒有阻止。風泊雁之所以會這樣做的原因無非是因為,獨妍對他說了三個字——燕隨風。這天底下,燕隨風的名號是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可是,獨妍敢肯定,這個世界上,絕對沒有一個人會相信獨妍說她自己是燕隨風的話,其原因只有一個——她的年齡實在是太小了。可是,讓獨妍沒有想到的是,風泊雁居然沒有震驚的跳起來,而是十分平靜的接受了,甚至開始好奇的打量起自己來,這樣的舉動,讓獨妍對他的讚賞與好感又上升了一層。
其實,風泊雁的內心哪有表面上的那麼平靜?這從他剛剛掉在地上的舉動就可以看出來。此刻他雖然表面上很平靜,內心卻已翻起了驚濤駭浪。以前只知道聽傳聞,全都以為『如風公子』燕隨風是個年輕男子,卻從沒往小孩兒這方面想過,如今知道了事實,卻是一下子承受不了了。他可是從未懷疑過獨妍這話的真假,因為她的心機智慧,都是能夠和燕隨風匹敵的,如果他就是燕隨風的話,那他為什麼要對自己施展威壓就可以解釋了。
風泊雁看著斜躺在那兒的獨妍,看著他那稚嫩的小臉,心中不斷的歎息:唉,老了,真是老了啊!哀怨的瞅了瞅獨妍,才開口問他一直想要問的問題:「那個,請問,你到底多大了?」他在心中不斷的默念:大一點大一點再大一點……
獨妍幽幽的看了他一眼,閒閒的擺了擺腿,這才開了金口:「啊,你問我的年齡啊……」抬了抬眼皮,擺了個姿勢開始睡覺,最後在某人熱烈求知的目光下,十分自戀的擺弄了下頭髮,懶懶地嘟囔道:「我才七歲啊……」聲音越來越低,顯然已經是快要睡著了。
雖然聲音很低,但風泊雁卻是聽得一清二楚,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望著獨妍的側影。『如風公子』燕隨風是七年前才出現在人前的,而獨妍卻說他今年七歲……天,那他不是剛出生就開始經商了嗎?鬼才……『噗通』一聲,風泊雁華麗麗的暈倒了。不過幸好,車內全是絨毯,砸到也不會疼,不然風泊雁的頭上非多個窟窿不可。
聽到有人落地的聲音,原本睡著的獨妍轉過頭來,看著地上已經陷入暈厥的風泊雁,輕笑一聲,眼中滿是狡黠,心中暗道:『風流公子』啊,似乎並不像傳聞的那樣,好像純潔的很呢!呵呵,可真有意思,看來那個『嘯月公子』風嘯月也不會差的吧?至少……不會讓自己失望。
一會後,隨著馬車的顛簸,獨妍再一次緩緩地翻了個身,面朝後方,閉上那攝人心魄的紅眸,開始小憩起來。
於是,車內就多了個奇怪的景象:一個美麗精緻不辨雌雄的的孩子斜斜的躺在椅上,很顯然是在睡覺,但也不得不讓人讚歎他睡覺姿勢的優雅;另外一個長相很不錯的男子橫躺在車板上,姿勢則是十分的不雅,難以入目啊……
與此同時,車外。
獨妍的馬車緩緩地行駛在山間道上,後面跟著一大群的狼牙傭兵團的團員,也幸好他們是傭兵,體力十分之好,才能夠跟得上馬車,更何況馬車也走得不快,這就更容易跟上了。坐在車簾外的則是聶擎蒼和夜一夜二三人。聶擎蒼騎在拉車的馬上,夜一夜二一左一右坐在車簾前,因為閒得無事,便在有些顛破的馬車上聊了起來。
「你們是他僱傭的麼?」夜二首先問道。眼神看看車裡,又望了望騎在馬上的聶擎蒼和他的那一大隊的隊員。
「是的。碰巧在旅店裡碰到,他就把我們僱傭了。」聶擎蒼也不隱瞞,如是說道。
「那他付給你們的酬金是多少?」夜一好奇地問,他看那個小公子也像是個有錢的主,酬金應該不低吧!
「呃……」這一下可是把聶擎蒼給問住了,那個人說要給他們相應的酬金,可是……他沒說酬金到底是多少啊?「這個……他還沒說……」
「不是吧……!」夜一夜二驚呼道。而後頗有些無語的看向聶擎蒼,話說這個團長當得還真是有夠憋屈,連報酬都不知道就來保護人家了,誰知道人家會不會賴賬?
聶擎蒼像是也意識到這一點,尷尬的笑了兩聲,面上卻沒有半點的後悔,只因他知道,獨妍是決計不會賴賬的。先別論他的身份,就他這一身裝扮,滿身的氣度,想來也是不會做出這種事的。而且,更重要的一點是——自己已經把他當作自己的孩子來看了,就算他真的賴賬,自己也是不會將他怎麼樣的,相信他的那一幫隊員也是不會追究的。
思及此,聶擎蒼的臉上漾出一抹寵溺的笑意。看得夜一夜二皆是一愣,心中冒出一個荒唐的想法:這個團長該不會是喜歡上那個變態的男孩子了吧?莫非……他有戀童癖?兩人被自己的想法弄得一陣惡寒,抖了兩抖,對視一眼,他兩十分默契的向後退了退,離聶擎蒼遠了一點。
聶擎蒼看著他們,滿臉的無奈,這兩人在想些什麼呢?思想也太不純潔了吧?搖了搖頭,戲謔笑道:「收起你們那鬼心思!別以為你們在想什麼我不知道!我可不是那種人。」回頭看了看他們,又道:「我不過是把他當成自己的孩子在寵罷了。其實,你們和他呆久了,也會發現,他其實不是很殘忍,還有那麼一點可愛呢!」
聽到他說的,夜一夜二更是用力的抖了兩抖,臉上滿是惡寒。連說話的聲音裡都帶著絲絲恐懼與顫抖:「我們才不要和那個變態生活在一起!還可愛呢,恐怕也只有你這種人才會覺得吧!」